“皇上……”岁荣小心翼翼喊了声。
帝王眉目沉邃，唇缝紧合，丝缕寒意自眼角溢出，不动声色爬满全身。
无需赘余言语动作，上位者独具压迫的威势足以震慑众人。
岁荣谨慎退后几步，盼着在怒火中烧的皇帝眼皮下头当个隐形人。
无奈事与愿违……
“他们何时和太后这般熟稔？礼都送上了。”天子声色稳肃，龙背端直，晃一听同寻常问话无异，但凡往细里一琢磨便能听出内间实质。
能在御前服侍之人都是人精，像岁荣这般坐到御前总管更是人精中的人精。
显然，九五至尊已然震怒。
“皇上，奴婢瞧着太后与那两位并不熟络，此事应是两位大人单方面的表示。”
这话极大限度取悦了帝王，是他们对太后心怀不轨，朕的太后可没余出心思多瞧他们一眼。
是了，定是他们垂涎太后美色，想尽法子往人跟前凑，为的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独夺美人青睐。
可太后眼光独到，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瞧得上的。
若她真的有意，那所属意之人也该是身为九五至尊的他，且只有他，只能是他！
帝王绷着的嘴角微微放松，落在不远处的目光缓缓回收：“那是自然。”
岁荣：“……”既然知道那您还搁这儿生什么闷气？不过帝王嘴硬他也断不能当面戳破驳了主上的面子，“此事或有隐情，皇上不若先找两位大人询问清楚再说。”
皇上没接这茬儿，默了半晌冷肃开口：“去查。自打太后入宫两人见过太后几回，若是见面又所为何事？会面内容，言语动作，一概查清。”
“是，奴婢这就去办。”岁荣矮身欲退。
“慢着。”帝王沉寂半晌视线终于落到岁荣身上，晃得对上天子黑黢黢的眸子吓得他脚下一软，“若有错漏，唯你是问。”
岁荣心中叫苦连天，也只能硬着头皮承下：“皇上放心。”
他错后一步，皇帝清寒的声音又阴魂不散跟了过来：“宣人去御书房。”
“是。”
太后走后，温绍姜少琮两人似乎并不急于离开，两人面对面站了许久，久到李五在挨在墙角几欲昏昏欲睡。
正迷糊着，有人在他肩头拍了下：“走了。”
李五迷迷瞪瞪睁开眼，见是温绍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大人，属下不是有意偷看的，就是一时好奇……”
“知道了，走吧。”
李五赶紧提步跟上：“大人，您不会是……看上太后了吧？”
温绍似乎并不在意他看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神色很淡：“怎么？不行？”
“大人！您不要犯糊涂啊！”李五被他这话惊了心，吓得赶紧巡视左右，好在没有旁人，“大人，身在皇宫可要慎言啊！”
“我知道。”这话似是挑起了他刻意忽略的事实，自己是臣而那人是君，君臣地位天差地别，他又拿什么跟他争？眼角漫出一股子无奈与压抑，“传言多是捕风捉影，皇上他不一定就真的看上了太后。”
“不一定为真？”李五一双牛眼瞪得老大，似乎不明白一向心思通透的大人怎么会在此事上装糊涂，“大人，前些日子以姜少琮为首的朝臣谏言您可是看到了，那么多重臣联合上奏又怎么样？最后皇上不还是力排众议没有疏远太后么？为什么？孝道？”
李五越说越激动：“皇上亲生父母都没多少年了，难不成真会对一个比自己小上十来岁的小女郎生出子对母的孝心来？不管谁信反正我不信。我和那些谏言的臣子一样，觉得皇上对小太后就是另有他图。定是觉得人家身娇体软香喷喷，就想收进后宫独享温柔乡呐！”
温绍抿唇不语。
“以当今那雷厉风行的性子，若是知道您要和他争女人，后果可想而知啊大人！”
“可她是太后，他是皇上。”
“！”苦口婆心好半晌，自家大人就给了这么句执迷不悟的回答，李五沤得想吐血，“属下刚才都说了，但凡皇上看上的才不管什么太后不太后的，又不是真太后，只要他想随便寻个由头抑或是直接让人死遁不都能成事么？这事儿大人您就别想了。”
温绍看着远处灯火辉煌的太和殿，沉寂的眸子里有妒意翻滚。
是啊，殿里头那位是皇上，是九五至尊天下之主，只要他想要什么得不到？可这皇位分明是自己帮他得来的……
李五眼瞧着温绍眼底万般颜色滚过，面色也愈发阴沉，一看就是没把他的话听进去，说不定还在抱怨为何皇上能拥有的他却得不到。为了点醒自家大人李五只好壮着胆子放大招：“大人，说不定太后和皇上早就暗通款曲，您心心念念的人已经是残花败柳了！”
这话不可为不犀利，一字一句尽往人心窝里头扎。
“皇上经常夜访慈宁宫能去干什么，不就是干那些男子对小娘子都会干的事么？总不会是去赏花喝茶的吧？”李五越说越觉得自己分析得头头是道，“您别看太后一副乖巧清纯模样，说不定在床上那叫一个勾人，不然皇上为何会如此偏护？”
“够了。”沉默良久温绍终于开口，额角青筋暗起暗伏犹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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