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Prof大楼里藤野兄弟的争执并没有波及艾尔的世界。
冬日下午的惨白阳光斜照在街道上,未化的积雪堆在路边像脏污的棉絮,半开的店铺卷闸门泛着冷铁光泽,零星行人裹紧外套匆匆走过。
兰堂抱着艾尔站在远离Port Mafia的街角阴影里,右手无意识地、一遍遍拍抚着怀中轻飘的脊背。
冰冷的阳光落在他轮廓深邃的脸上,焦灼从紧抿的唇线渗出来。
怀里的小身体安静得过分,只有银发随着拍抚在寒风中颤动。
兰堂当然知道Port Mafia内部有医疗部,但让艾尔的资料留在组织档案里?
那无异于将羔羊的弱点标注在狼群的食谱上,他绝不会让那双铂金色的眼睛出现在任何势力的监控名单上。
一辆出租车慢悠悠滑到路边停下,轮胎碾过薄冰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车窗摇下,露出司机中年人的脸,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黑发里掺着刺眼的白霜,眉间刻着深纹,嘴角习惯性向上扯出讨好的弧度,像被生活反复揉捏后定型的陶土面具。
“先生,赶时间吗?这天气可真够呛的!”
这世道还敢开出租的,哪个没被黑手党拦路“借”过油钱?
司机的目光扫过兰堂明显非亚裔的深刻轮廓,又落在他怀里裹得严实只露出银白发顶的小团子,那点职业化的笑里裂开一丝真切的同情。
要不是火烧眉毛的急事,谁会把这么小的孩子带进室外的寒风里面对未知的Mafia威胁?那银白的发丝让他想起自己早夭女儿枕边褪色的绒布娃娃。
【可怜……这么小的妹妹……】
司机的念头像颗小石子投入艾尔的意识湖面。
艾尔在厚外套里轻微地瑟缩了一下。
不是冷,是那些突然出现的“声音”碎片扎进太阳穴。
他本能地把脸更深地埋进兰堂颈窝,鼻尖蹭到冰冷的羊毛围巾纤维。
兰堂几乎是立刻侧身,用肩膀和手臂筑起屏障,将艾尔完全笼在自己的阴影里,那截可能暴露印记的后颈被严密遮挡在手掌之下。
“最近的医院,”兰堂的语速很快,深绿眼瞳里适时浮起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急迫,喉结因刻意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我妹妹……突然不舒服。” 声音里刻意加重的颤抖天衣无缝,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有几分是演技几分是真切。
妹妹。
这个临时编造的身份像根细刺扎进心底。
艾尔是谁?他又是谁?这团银白色的谜题裹挟着冰冷的金属环,正将他拖向未知的漩涡。
司机麻利地弹开后车门锁:“别急别急!有家诊所快得很!”
皮革座椅散发着一股陈年烟味和廉价香氛混合的浊气,兰堂抱着艾尔迅速钻进后座,狭窄空间让他不得不屈起长腿。
他小心调整姿势让艾尔蜷在自己腿上,避开西装内袋里那张硌人的银行卡。
掌心继续规律地拍抚单薄的脊背,像在安抚一只翅膀折断的雏鸟。
他嘴唇贴近艾尔冰凉的耳廓,低低重复那个唯一能传递存在感的音节组合,气流摩擦着干燥的唇:“艾尔……艾尔……”
得不到回应是意料之中。
喉间无意识地逸出不成调的哼鸣,破碎的音节在封闭车厢里回荡,是他贫瘠记忆里能掏出的、最接近摇篮曲的东西——一段模糊的法语童谣?还是某个早已湮灭的异国小调?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女儿……四岁那年……也是这样烧得滚烫……抱去诊所的路上……她的小手攥着我衣领……】
司机的念头带着陈旧药水的气味和某种冰凉的液体感飘来。
艾尔半阖着眼,铂金色的瞳孔涣散地对着车顶棚摇晃的晴天娃娃挂饰。
过多的、来自陌生人的杂乱思绪像细沙灌进脑海,带来沉闷的胀痛。
他嘴唇微微张着,呼出的气息碰到兰堂颈侧皮肤,温度低得像地窖里渗出的风。
兰堂拍抚的手猛地一顿,指尖探向艾尔的脸颊,触手一片滑腻的冰凉,比他这个极度畏冷的人体温更低!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心脏。
“坐稳了!”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他的动作,一脚油门狠狠踩下。
车身如离弦之箭般窜出,惯性将两人重重掼在椅背上,艾尔的身体像片羽毛般轻颤了一下。
与此同时,金属环在兰堂口袋里同步爆发出剧烈的、无声的震颤!像无数根钢针在丝绒袋里疯狂跳跃,撞击着他的肋骨,传递着某种不祥的共鸣。
诊所的位置让兰堂的心沉进了冰海。
靠近镭钵街,那个由巨大爆炸坑催生出的、吞噬一切光亮的贫民窟,Port Mafia最肮脏的交易和腐烂的尸体往往最终都会流向那里。
出租车停在一小片被焦黑废墟夹击的空地上,如同被巨兽啃噬后残留的腐肉。
一栋格格不入的白色小楼杵在那里,簇新的白墙在灰败背景中刺眼得像个拙劣的玩笑,墙上新鲜弹孔如同溃烂的疮疤。
“巷子进去就是!医生靠谱!我女儿上次拉肚子差点脱水,一针下去就……”
司机还在絮叨,浑浊的眼珠里闪着某种急于自证清白的亮光。
兰堂胡乱抽出几张万元纸币塞过去,指尖因金属环持续的震颤而微微发麻。
推门下车时动作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僵硬,冷风裹挟着废墟特有的、灰尘和铁锈混合的颓败气息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锈味?
他抱紧艾尔,手臂肌肉绷紧如拉满的弓弦,每一步都像踏在雷区。口袋里金属环的震颤未停,隔着厚重的羊毛大衣,仍能感觉到那疯狂搏动般的频率。
门没锁,一推就开,门轴发出干涩的呻吟。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刺目的白炽灯光倾泻而下,消毒水气味浓得盖过一切,几乎灼伤鼻腔。
金属器械在玻璃柜后排列成森然的阵列,闪着冰冷的寒光。过于洁净,像实验室的无菌舱,也像停尸房的化妆间。
“呀——!”一声清脆的惊呼。
一个穿着不合身护士裙的金发女孩从前台后面猛地探出头,怀里抱着几乎和她半身高的巨型注射器玩具,针头是夸张的塑料彩虹色,澄澈的蓝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不速之客,金色卷发像午后的阳光倾泻在肩头。
这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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