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我那稳重狠戾的亡夫
“听说了吗,三日前断水崖之战,稚蛮军突袭,与咱们打得是天昏地暗,那血流了整整三日,十分骇人!”
“听说了听说了,我还听说方将军受了重伤,不过幸好对方也不讨好,几欲丧命。”
“还是咱们将军厉害啊!”
“是啊是啊!就是不知道怎么打起来的,突然就在断水崖开战了,幸好咱们将军提前听到了风声,有所准备,否则恐怕稚蛮都打进来了咱们还不知道呢!”
“你且放心,咱们将军战无不胜,自会保咱们平安。”
“也是,也是!”
城门边上的茶肆,人来人往,饭后茶余总不缺闲话。
路人背后一小方桌上,坐着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她身边站着两个小姑娘,一黑一白,仿若门神一般警惕地寻望四周。
而女子则完全不同于二人的紧张,反而在悠闲品茶,姿态闲适。
听闻路人的谈论,女子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那日她为保全自己提前设计离去并不知最后结果。
如今街头小巷的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皆提及的是稚蛮军与方家军一战,而非日月堂与方家军,看来有人有心想要隐瞒些什么。
一边是流言,有人推波助澜。
一边是隐瞒,有人又想藏于暗中。
这蛟泉可越发热闹了。
至于受了伤的方临煦……李熙饮了口热茶,微微摇头。
说起来还怪对不起他的,不过要是他真受伤了估计瞒得比谁都严实,可大街小巷却都知道他受了伤,那就说明,这小狐狸在钓鱼呢。
同理,那几欲丧命的“敌方”也是一样,估计也是放出的诱饵,不知道在引谁上钩。
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不知谁是螳螂,谁是蝉,谁又是最后的黄雀。
李熙脑海千回百转。
正想着,忽然城门打开,号角鸣响。
李熙转眸看去,只见两队将士开路,身着淡绿色服饰的侍女手持仪仗扇,稳稳当当走来,他们身后一辆极其华贵的马车缓缓行驶。这阵仗,简直比皇帝还大。
“好气派的阵仗,来者是谁?不会是皇上来了吧?”
“什么皇上,你看马车上的标志,那是窦王爷的车驾,这蛟泉就是他的领地,不过说上一句土皇帝倒是不错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慎言,慎言啊!”
“什么慎言,大伙儿都这么说的……出了这蛟泉不说便是。”
“王爷回府,闲杂人等尽速回避!”马上的将士吼了一嗓子,很快,所有人便如惊弓之鸟般散去。
李熙坐在桌边,遥遥望去,突然她目光一顿,只见一身着花衣的小女童摇着拨浪鼓摇摇晃晃走来,她脸色绯红,眼神专注地玩弄着小鼓,天真烂漫至极,毫无察觉走到了道路中央。
眼见着骏马缓缓走来,马背上的将士眯起了眼睛。
骏马停顿了一瞬。
“妮子,妮子,你在哪儿啊,妮子!”穿着布艺的男子十分焦急。
“怎么停了?”马车中的贵人似乎不悦。
“王爷,路中央有个小女孩。”有人回禀。
“踏过去便是,这等小事还需要本王命令吗?”窦王原本就在明康受了气,回到蛟泉还不顺心,心里十分厌烦。
“是,是!”
将士便一拉缰绳。
马蹄抬起,又缓缓落下,在小女童身上投下一道阴翳。
“妮子!”男子转眸就看见此景,目眦欲裂。
小女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见自己的熟悉的声音在叫唤自己,她抬起头看见来人,朝他眨了眨眼睛,开心地挥起手来:“爹!”
拨浪鼓摇摇晃晃,节奏明晰轻快。
面纱轻轻扬起,一阵利风扫过。
忽地,风中吹散了一阵茶杯碎落的响声,随即,骏马落蹄动作一滞,直接侧翻,轰然倒地。
“哎哟!”
将士被甩下了马,裹了一身尘灰。
“谁!什么人!”他警惕地望向四周,可是四周皆是怯懦的眼神。
他总觉得有人搞鬼,可是却没人对上他的眼睛。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头去牵马,顿时他脸色骇然,惊痛万分:“啊!我的马!”
只见那马儿被割断了喉咙,不知何时早就咽了气,只剩下血涓涓细流。
“妮子,妮子!你没事吧,妮子!”男子狂奔而来,抱住了小女孩,脸上还有着劫后余生的后怕。
而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小女孩仍旧天真烂漫,摇了摇拨浪鼓,开心地笑着,脆生生叫着:“爹!看,咚咚咚!”
好一派阖家团圆的景象,让阿宁和李由都忍不住多看两眼,眼中是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艳羡。
女子淡淡收回目光。
无人在意的桌面上,她手中原本盛满茶的茶杯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茶杯没了,这茶自然喝不下去了。
“走吧。”
她放下碎银,起身离去。
“是。”
阿宁和李由皆道。
阿宁回头看了眼马儿身边的茶杯,脚步越发轻快。
活该!
走了几步,忽然,李熙微微抬眸,正巧撞见街道茶楼二楼窗户轻轻合上,眼中思索一闪而过。
“主子,怎么了?”李由问道。
李熙摇头:“无事,走吧。”
“是。”
而被合上的那扇窗在她走后又悄然打开半扇,一把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打在窗沿上,似乎在思忖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单纯的发呆。
“好险,差点儿被发现了。”一旁仆从松了口气。
“差点儿?”男子轻笑,抬手敲在仆从头上:“是已经被发现了。”
“哎哟!”仆从吃痛一声,可是等回忆起自己主子说了什么,他脸色一变:“不会吧,奴已经很小心了呀!”
男子侧眸,借那半扇窗户看向女子离去的背影,失笑摇头:“没点儿本事又怎能在贺明常和方临煦手中全身而退并且让他们又爱又恨呢?”
“可奴看着,她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呀?咱们还得跟着她吗?”仆从不解。
男子又一抬手敲了下他的头。
“哎哟!主子,您怎么又打奴!”
“一只小茶杯杀了一匹马救下一个人还无人察觉,你竟说她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仆西呀,你太自以为是了。”
“不是奴自以为是,只是在奴心中谁也比不上王子您,那姓贺的比不上,姓方的也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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