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翌日，李清荷整理好自己，准时到达“藕花深处”。
走到后台，转角遇到张萦，她热切地挽住李清荷的胳膊，关心道：“清荷没遇到什么事情吧，是不是生病了？”
清荷抿嘴一笑，“没事萦姐，只是临时有事要处理。”
随后她愧疚道：“给您添麻烦了。”
张萦小手一挥，“这算什么麻烦。”
“对了，昨天林先生还问我你为什么没来店里呢？”张萦眨着好奇明亮的大眼睛，问：“后来你们有联系吗？当时看林先生可紧张了，我还真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身体仿佛再次感受到昨晚屋里炙热的空气，她脸颊倏地发热，垂下眼睫，轻描淡写说：“我们互通了电话，林先生应该是多虑了。”
张萦抚拍她肩膀，“那就好。快去化妆间吧，冯缘在里面等你呢。”
“好我先进去了。”
推开化妆间的门，她和冯缘打了声招呼，径直把托特包放在桌子上，坐下来。
冯缘上前来，靠在桌旁，狐疑问：“昨天你怎么回事，我打了好多电话你都不接。”
她看他一眼，口吻平淡：“没什么，当时没看见，我睡前给你回了信息的。”
“我早上才看见你的信息。”冯缘语气懒散，看着她的头顶，忽而弯下腰，胳膊撑在桌面，满腹好奇问：“嗳，昨晚林津廷去找你了吗？”
她对着镜子梳头，没否认，“嗯，去了。”
十足的好奇心没得到充分反馈，像气球打到一半突然飞到半空中，冯缘泄气地撇了下嘴巴，“什么嘛？这么冷淡，你和他什么都没发生？”
“没有啊。”她一脸懵懵懂懂，“我能和他发生什么？”
冯缘不耐烦地手一挥，“我不问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想了想还是有点不甘心，转过身对李清荷说：“我可跟你说啊，昨晚林津廷都打电话到我那去了，那时候都快十点了，他四处打电话问你在哪，林先生这么上心，你却…这样？”
“我怎么了？”她不明所以。
冯缘气急败坏，“你太冷淡，你这个反应岂不是让林先生寒心？”
李清荷不以为然，“你怎么这么能脑补。”
在冯缘转身坐在沙发时，她扭头朝他说：“不过昨天让你们担心了，谢谢你冯缘。”
昨晚临睡前，她打开手机时才发现99+的未接来电，基本都是林津廷和冯缘拨来的，另外还有一串陌生号码。
早上醒来后，为了避免以后接不到电话，她把手机设置成响铃模式。
冯缘咧嘴一乐，“知道就好，昨晚要不是林津廷打通了你电话，我差点就杀到你家里。”
清荷暗自笑，不露声色转移话题：“小冯子一如既往的威武，你搞定陆行舟了吗？”
提到这个名字，冯缘嘴角耷拉下来，叹了口气，“别提了，这几天都没见到他。”
倏然，他站起来，拔高嗓门说：“嗳，周六我约他去看音乐会，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周末要去杭城。”为避免他追问，她及时解释道：“和林津廷一起去找薛星阳。”
冯缘要问的话咽下去，换句话说：“早去早回，抓紧时间把这事了结了。”
*
周四，戴方锦拨来语音电话。
李清荷刚从公司下班回到家，她一边换上拖鞋，一边说：“班长，你有什么事吗？”
戴方锦呃了一声，支支吾吾地说：“听说你明天要…要去杭城吗？”
她走进盥洗室，打开扩音模式，把手机放在洗手台上，掀开水龙头，提高声量说：“是，怎么了？”
“哦是这样。”戴方锦思考片刻，估计有十来秒没出声，忽而他说：“你是跟你小叔一起去吗？”
小叔？
她拧眉，始终以为这是林津廷开玩笑的称呼，从没放在心上，许久未听，乍然有些不习惯。
对此她没过多解释，“是，林津廷。”
坐沙发上时，她意识到不对劲，满腹狐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明天去杭城啊？”
戴方锦扯起嘴角尴尬地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前两天遇到冯缘了，听他提到的。本来我想明天约你吃饭的，所以打电话给你确认一下。”
她了然地哦一声，“这样吧，等我回北州，我请你吃饭，之前请你帮忙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呢。”
“没事的，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戴方锦客气道。
简单寒暄几句，李清荷挂断电话，她总觉得戴方锦说话语调怪怪的，吞吞吐吐的。
她没多想，放下手机去房间收拾行李。
在回来的路上，她已经查过杭城天气，江南气候温暖，她从衣帽间里选了几件短袖和连衣裙，担心早晚温差大，她又拿了两件薄款外套。
合上行李箱，姑姑的电话打进来，她连忙起身接通。
姑姑悦耳慈和的声音响起：“小荷，还没睡吧？”
清荷走出衣帽间，来到客厅，在餐边柜给自己倒一杯温水，“没有，姑姑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李观云笑了笑，温柔低语：“明天晚上有空来家里吃饭吗？”
清荷低头看着杯子，杵在原地。
心间仿若流过一股暖流，浑身被阳光包裹般的温暖，她露出笑，声音下意识娇起来：“姑姑，明天下午我要去杭城。”
为了不让姑姑担心，她补充一句：“有工作。”
“哦是这样啊。”李观云说：“那明天上午的书法展你去得成吗？”
她不知情地问：“什么书法展？李观山的吗？”
“是啊，前两天你爸来吃饭，跟我们提了一嘴。”
李观山的事，她不想多说什么，心里是极其不愿搭理的，最好是一点联系都没有。
但她和李观山是有血缘的父女关系，这一层怎么都割断不了。
她沉思片刻，猜想姑姑打电话给约莫是为了说和，让她去参加明天的书法展。
许久未出声，李观云说：“小荷，如果明天上午没事，你就陪我一起去看看展，怎么样？”
“行，就当是我陪姑姑去的。”她点头答应。
李观云高兴地嗳一声，“那我们明天见。”
“嗯明天见，姑姑早点休息吧。”
*
明天去杭城的机票是在下午一点，时间是来得及，于是她告知林津廷一声，让他明天直接在绿莹书院接她。
林津廷没问原因，直接回复：【好的】
第二天，她在绿莹书院没待多久，李观山的展设在二楼，一楼是参加书法比赛的成人展品，她只在一楼逛了一圈。
在姑姑的劝说下，她耐心看完李观山的采访。
书院里人群涌动，而她的心思早已飞到十万八千里，数不清是第几次打开手机，她始终未收到林津廷的信息。
不知是想让林津廷带她逃离这个地方，还是单纯地想见到他。
有股迫切感催促她离开这里。
等了许久，手机震动一声，激荡她的心跳，清荷低头望一眼。
一只蜻蜓：【小荷，我在门口，车子打着双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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