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之中,两道并肩的背影若隐若现,步伐一致,倒是意外和谐。

胳膊不经意地触碰,从衣衫上递传来有一下没一下的热意,两人分明离得近,却迟迟没有人开口说话,耳畔仅是雨点敲落油纸伞的细微声响。

“从何时开始的?”女娘并未侧首,仅目视前方,率先打破了这份静谧,不知是否是天气的缘故,她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身侧久久没有应答,便在魏长嘉以为他没听见时,他才犹豫着应道。

“五日前。”

魏长嘉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谢弥寒对那临兰有意分明是几年前的事了,三番两次因临兰出言相助,如今是将她当作三岁小孩扯谎么?也不扯得像样些。

“赐婚之事你我皆有难为之处,成婚前后,不论谢少卿心里装着谁我都不会在意,自然也希望谢少卿莫要干涉于我。圣上赐婚谢魏两家已然成了一体,便是再如何不情愿,还望谢少卿有些分寸,至少体面上过得去。”

谢弥寒顿住脚步,一段话中只听见了那么一句“谢少卿心里装着谁我都不会在意,自然也希望谢少卿莫要干涉于我”。

他不说话,只侧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墨黑眸光深邃,不知在诉说怎样的情绪,似乎能将人吸了进去。

魏长嘉眨眨眼,回想适才说的话是否有哪处不对,见他这等从未见过的眼神倒有些隐隐发怵,她避开视线,却无意瞥见深绯官袍浸湿一片。

“好。”

魏长嘉忽然有些心虚,又听见应答抬起眼看他,却见他收回目光,这一声好在魏长嘉听来似乎有几分冷笑的意味。

两人继续往前走。

“五日前暗线来报,庆元坊雇凶丫鬟乃临兰公主的贴身宫女玉清,本想进一步查探,可去时却已迟了一步,那宫女于日前暴毙被丢去了乱葬岗。”

魏长嘉怔了怔,这才意识到原来谢弥寒适才所说的五日前是指这个。

“我将此宫女尸首找出送回大理寺,经仵作查验尸首,玉清与宫中所传消息一致,死于溺亡,但在玉清体内仍查出一类毒物,此毒名为如常散,此名得于此毒无色无味,饮毒者一如往常,直至一月后毒发身亡。”

“临兰若要玉清死,溺亡借口足矣,不必多此一举,如此看来,想要令玉清闭嘴的不止临兰一人。”

“如常散此毒阴险,其各类成分是名列禁贩的药材,只在鬼市中屡禁不止,然而鬼市鱼龙混杂,排查不易,若要找出线索则需要一定时间。”

魏长嘉听着却是有些心惊,一月前玉清便已经被下了毒,也就是说,此人在与玉清谋事时已经对其下了毒,究竟...是何人这般心狠手辣?

她点了点头:“我听明白了。”

“可既是五日前的消息,为何谢少卿现在才告诉我?”魏长嘉幽幽开口。

没等谢弥寒应答,她又反问道:“谢少卿可是觉得我会因与临兰过往恩怨而冲动行事?”

魏长嘉语气不甚好,但连她自个也不清楚此刻在别扭什么,谢弥寒已经解释清楚,他并未如她想象那般故意瞒她,可她还是觉得心中莫名委屈。她素来是个顶顶骄傲的人,此番也懒得为自个辩解,却还是忍不住喃喃道了句。

“谢少卿着实对我存有偏见。”

在这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她的声音并不大,偏就清晰地传到了谢弥寒的耳中。

握着伞的手默默收紧,他微微侧头,垂下眼睫,目光停留在女娘的发顶,轻声道。

“对不住。”

魏长嘉愕然抬眼,似是觉得自个听错了,便又听见他对上她的视线,双瞳中是异常的认真。

“我不该对魏娘子有偏见。”

谢弥寒好像是真的在与她道歉。

他未曾犹豫便与她致歉,这般坦然恳切的好脾性,倒令魏长嘉为此怔愣。

谢弥寒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

毛被顺了去,她一时间竟也说不什么难听的话。

很快二人便行至宫门口。魏长嘉被前来迎接的清珠接了去,二人一齐上了停在一侧的马车。

谢弥寒也没急着走,撑着伞立在原处,遥遥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

适才与圣上议完事出殿,便见乌云密的天即刻间下起了雨。内侍撑伞送他出宫,却碰巧在宫门碰见要去凤阳阁寻魏长嘉的清珠,魏长嘉不会无缘无故去寻临兰。

他一时恍然,原来魏长嘉已知晓了临兰一事,怪不得在醉香楼时那般似是要与他置气态度,不知出于什么,谢弥寒当下便接过了清珠手中的伞往凤阳阁赶去,脚程之迅疾便是连他自个都没注意到。

魏长嘉素来高傲,睚眦必报,若是得知临兰与此事有所瓜葛,便是当众做出冲动之举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可能,他心里有些担忧,前前后后便是连临兰因此而死也想好了要如何善后。

直到赶至凤阳阁,见殿内平静,那女娘安安稳稳从殿中走出,他下意识松了口气,可也正是瞧见那张漂亮的眸子中的镇静决绝,他忽然便觉得自己,或许一直都并不了解魏长嘉。

他想起素来被自己忽略掉的个个细节。

魏长嘉分明如此厌恶自己,可自圣上赐婚以来,她好似却从未反抗辩驳,便就那般平静地接受了这一事实,甚至便在适才还提出婚后要与他相敬如宾,便说连他心里装着谁也不在乎。

她聪明,识大局,更视魏家为重,可她如此懂事的一面却令他破天荒为此心软。

他倒宁愿魏长嘉从头至尾便是个娇蛮任性,肆意洒脱的女娘。

-

魏长嘉已经不寄托希望于鬼市能查出线索来了,那日谢弥寒说得委婉,魏长嘉却是明白,若要从鬼市挨个查那些个买如常散的人,实在不异于大海捞针。

此人目的意在这桩婚事,她与谢弥寒一日未成婚,想来此人一日也不会善罢甘休。

她便静观其变等等,瞧一瞧此人何时会再度出手。

这日崔柔岚非要拉着魏长嘉出门走走,美其名曰莫要整日在府中闷着,没成想这一走竟是往谢府去的。

直至坐上马车,魏长嘉才知自个上当受骗,整个人没精打采地瘫在狐毛软垫上。

“阿娘,我与谢弥寒都见不到几面,与谢家人便就更不相熟了,为何偏要上门走动这一趟?”

崔柔岚拍了拍她的腿,见她坐没坐相倒也纵容,毕竟此事的确是她不够厚道,柔声劝道:“成婚后你便是谢家妇,阿娘若是婚前不去瞧瞧那谢家人都是个什么性子,哪能安心将绥绥嫁去?”

魏长嘉生了好奇:“若是谢家人不好相处呢?阿娘真不让我嫁?”

“这是说的什么话?若是谢家人个个都凶神恶煞的,阿娘说什么也不会令你嫁去谢家,便算是最后领了抗旨的罪名,也断不会将你送进火坑。”

见阿娘认真的神色,魏长嘉瞧着瞧着,便忍不住鼻头一酸,一把钻进了阿娘的怀里,哽咽道:“阿娘!”

崔柔岚笑了笑,揽着魏长嘉,眸色却有了几分不舍的伤色:“绥绥惯是个会撒娇的。”

谢魏府离得并不甚远,母女二人说三两句闲话的功夫,谢府便也就到了。

府前阶上来迎的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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