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黑衬衫
“什么？”尔默睁圆了眼睛对上申宥的，下意识回问道。不明白他突然如此问的原因。
申宥知道她听到了，只定定的看着她。
办公桌的主照明在桌子的正前方，此刻正照在申宥的头顶。背着光，尔默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深深的眼褶。问题？理所当然是有的吧，但是还重要吗？她自问在心里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然后仿佛是对视败下阵来一般，尔默重新看回电脑屏幕，轻声说道：“没有。”
出乎意料的，申宥只淡淡的“哦”了一声，随后很快侧身绕过尔默就往她身后去，目标看上去是她的沙发，边走还边松了自己的领带和衬衫扣子，阴影从他正脸到了侧脸，又到了脚下，沙发那边的灯没开，申宥很快整个人没在暗处，脸上的表情却一直没变，没什么表情。
“唉？”尔默丢开鼠标转身，对上申宥的背影，“你不回去？”
“刚从Y市赶回来，昨晚连夜开会，我得歇会儿再走。”说这话，申宥已经靠在了沙发上。
这弟兄俩怎么一个毛病？尔默嘴张了张，整栋楼是人家哥哥的，这里还原本是人家的办公室，终是没吱声，只是再次搭回鼠标上的手顿了一下，变了方向改拿起手机调到静音才又搭了回去，再没理。
九楼仅亮灯的那间办公室迅速安静了下来，尔默画了会图干脆起身把顶灯也关了，只开着桌子上的台灯。申宥靠在沙发里，头仰在沙发背上，姿势比刚坐下的时候看上去更舒服了些，合着的双眼连睫毛尖都没闪一下。接着，办公室里很长一段时间只有啪啪的键盘声和咔咔的鼠标声。
另一边，容言不情不愿不甘心的被江丽芝拉出门，终于在到了电梯里才被放开。然而，已不是江丽芝想放开就能放开了。不想趁机问出点什么或者做出点什么，怎么还能是容言？
“你把我拉出来，破坏我计划了。”容言突然开口，眼睛看着电梯上跳动的数字，瞳孔里的光随着变幻，说的煞有其事。
江丽芝一听差点没当场炸了，一脸嫌弃的将容言上下打量了个遍说：“你还有计划？”
在她心里，容言的计划一定打着馊主意。
“你能有计划，我怎么不能有计划？”容言也轻瞥江丽芝一番，才又看回电梯屏。
江丽芝闻言几乎是脱口而出：“我哪有计划，我都是听申宥的。”
“也是，是他对不起人家，”容言很快接到，“就是该都他自己兜着！”
这下他不看电梯屏了，低下头就是叹息模样。
“什么？”
江丽芝觉得这可是大新闻了！而被她满怀期待望着的容言除了满脸惋惜就是沉默，看上去这件事似十分难以启齿般。
“申宥劈腿了？”这是江丽芝在短短时间内根据那些小言情节反复推敲出的可能性，于是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容言还是不说话，在那自顾的低头又抬头，看上去叹息好像又重了一分，看在江丽芝眼里怎么看都觉得是默认。
“你怎么知道的！”说这话的同时江丽芝脑子里不断回房这些天一幕幕、一句句申宥电话里的那些万般周到，越想越觉得一定是这样对不起人家的！
这时，电梯刚好到了一楼，容言边走出电梯边刻意压低声音郑重的问：“他怎么跟你说的？”
“他……”
……
九楼那间仅剩二人的办公室再有很大动静是在尔默一声很大很大的叹息时，那是她在十分投入的赶图工作终于告一段落之后发出的郁郁之气。按照原计划，如果没有那天江丽芝带她非要去食堂吃个早饭，她这会儿手上的事情就可以开始收尾了。
其实，拖延症这事儿并不好说。
自从那顿饭之后楼下成本部的黄工就开始时常到她这里来做请教状。比如，某某文件中某处钢筋加密是否合理啊，某某处配筋实际施工中其实做不到，是否影响啊。其实当时尔默心里想的是，这些事情我也没想过，却因着初来乍到不太好驳了人的热情，只能都硬着头皮给答了。所以，就在昨天姑娘又来了，带着一个全新的问题，如今令她不能收工的问题。她说，这个项目实际上是不是把方案设计的cfg桩改成静压桩会更好，市区的项目减噪还是好的，只是不知道这个桩长有什么变化，造价就不能确定是不是更经济。
问题就出在这个“只是不知道桩长有什么变化”了。不计算，她哪知道桩长有什么变化？当然，如果尔默不是一贯那么懒，可能她是可以不计算就知道的。
“你才开始做地基？”
突然带有鼻音的男低音狠狠的让尔默的小心脏颤了一颤。闲在键盘上的手顺势就去捂住胸口，边拍边回头。
暖色灯光映在他的脸上，轮廓分明，此刻正微微含胸眯着眼注视着她的显示器。
注意到尔默的动作，申宥收回目光看向她，微抿了下嘴低声说道：“我刚刚走过来有声音的。”
那时候他每次做课程设计的时候，她都在不远的旁边看肥皂剧或者小说，每次他画完或者中间起来到她身边，她总是拍着胸口抱怨“你走路怎么就不能弄点声儿呢？”
这次尔默没有抱怨，此时她正捂着胸口的手，不知道是继续捂着还是放回去的好，原本看向申宥的眼睛也开始不知道该怎么调整方向。
见尔默一直不吱声，申宥看了眼电脑屏幕又说：“这怎么在算静压桩？”
“还不是你们的成本中心十分尽职责尽责。”尔默顺利的把手放回了键盘上，眼睛更是平滑的转到了显示器上。只是这一切都做好，并且下意识摆弄了两下图形后，她才有点不情愿的后知后觉，向甲方大boss如此说应该是特别不妥！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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