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矜持的第十一天
到底前一夜的睡眠时间还是不足,单吟疲于应对往来宾客与繁复的婚礼流程,仪式还未正式开始她便困了。
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她强打着精神支起眼皮,脸上柔和的笑容依旧不变,那些往来的宾客表面上要赞她一句好,背地里却已有人开始小声议论。
“大抵是没有感情的吧,婚礼都皮笑肉不笑呢。”
“联姻都这样,表面功夫罢了。”
“看着是般配,可惜了,没有感情。”
“也不晓得表面功夫做得了几时……”
单吟也不是没听见,没听见她也看得出那些人的意思,不过他们说得也没错,单吟并不在意,只想快些把这婚礼办完,把联姻坐实。
到底还是裴云鹤看不下去了,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左右不过差个一时半刻就要到仪式,他走去司仪面前让提前开始。
司仪拿捏不准,奚悯霞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仪式要掐着吉时开始,这样两人婚后才能顺顺利利、和和美美。
没有奚悯霞发话,司仪不敢贸然提前。
裴云鹤眉眼微敛,双眼皮褶皱横拉宽了许多,素来温和的五官也变得深邃。
他散散懒懒道:“如果你非要拖到那个时候,我婚后和不和谐不知道,但我这场婚礼,传出去可能会不大好听了。”
明明如人口相传,长得是那样温文尔雅一张脸,气质非凡,可张口这句话说出来却无端让人胆寒。
裴云鹤越是漫不经心,就越叫人觉得锋芒暗藏,司仪明里暗里听出了些他可能口碑不保的意思,犹豫片刻,换了个更吉利的说法说与奚悯霞听。
奚悯霞当即决定提前仪式,再没什么比裴云鹤婚后和谐重要的了。
司仪暗吐一口气,流程在心里一捋,团队人员各就各位。
那边单吟还在神游呢,乍听见悠扬的钢琴曲换成了乐团的齐声演奏,她撩起眼皮往外一望,裴云妙已提着裙摆火急火燎朝她走来。
“嫂嫂,来不及了!你快跟我来!”
接下来的流程便像是按了倍速键一般。
宾客齐齐落座,草坪里辟出了一条由鲜花簇拥的通道,裴云妙将单吟的鱼尾裙摆铺就好在地上,引着她就往前走。小花童跟在后头撒着花瓣,差点没自己左脚把右脚绊倒。
单吟就这样迷迷糊糊被引到了裴云鹤的身前,她怔怔不知所以然,抬眸朝他望去,却被他身后闪耀的日光给迷了眼睛。
他是很好看的,一双眸子浅浅,澄澈却倒映着他所凝视的全部,日光在他身后形成一圈圈斑斓光晕,叫他的凝视更庄重几分。
而银白色西装胸前与肩臂上垂坠的亮片流苏更似银河璀璨,与那日光粼粼辉映,更惹得单吟睁不开眼。
无法思考。
她被裴云鹤的容色迷了半瞬,再回神,便见裴云鹤薄唇微张好似在说些什么。
她没听清,但已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沉溺在那光中,她立马挪开视线,刚巧听见司仪说话。
“单小姐,那么您有什么要对您先生说的吗?”
哦,已经到了宣誓环节。
单吟记起了流程,点点头,想再看回裴云鹤却又心悸了一刹,她将视线巧妙地落在裴云鹤身后不远处的银白色字母上,还暗自庆幸自己有多聪明。
那是她和裴云鹤的名字缩写,用鲜花制成的LOGO,因为裴云妙提了一句姓氏首字母拼在一起是“PS”奇奇怪怪,所以换成他们的名字首字母。
HY。
单吟盯着那两个字母,回忆起早已打好的腹稿。
“鹤云……”
两个音节刚吐出来便已随着音响传遍了整个庄园,乐团的演奏戛然而止,“云”字的尾音幽幽飘荡在草坪上方。
满座哗然。
便是连她面前的裴云鹤都不可置信地愣了几秒,随即眉眼瞬间压低,眼梢一挑,微张着唇咬牙切齿用气声问她。
“贺云?单吟,你老公是谁?!”
而座下的宾客已有人在窃窃私语。
“我……”
单吟脑子嗡嗡作响,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究竟闹了个多大的乌龙。
尴尬瞬间裹挟住她,饶是面上看着还温和自若,纤细的指尖却已抠着袖口的排花,快要将蔻甲抠进蕾丝里。
“啊哈!二位的爱称竟然这样亲昵吗?单小姐不必不好意思,来向您的丈夫裴云鹤庄重宣誓吧!”
司仪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展现出了他毕生职业素养,挥手朝着乐团一摆,悠扬的乐声再次续上,宾客们也端坐回座位,依旧笑盈盈地看着二位新人,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话筒又被递到了单吟唇边,司仪好心提醒,甚至是强调了一遍新郎裴云鹤的名字。
单吟只好朝他感激一笑,再对上裴云鹤那张显然不甚愉悦的脸。
她有意别过视线,微垂着眼眸,颔首挺颈,锁骨至下颌间露出好看的线条。
那模样,和她往日里一般矜持而稳重,好生镇定。
“咳,裴云鹤。”
这回,她一字一句清楚念起来,七分庄重认真,三分有意弥补。
“我,单吟,今日在此庄重宣誓——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首永偕,贵馥兰芳。花好月圆,欣燕尔之。海枯石烂,鸳侣先盟。谨订此约。”
直至说完,单吟方才敢抬眸直视裴云鹤的眼睛。
她恰巧又见裴云鹤微微挑动了眼梢,眼底的卧蚕些微鼓起,微眯的一双眼眸将她锁定。
与他相识虽不久,但不知为何她对他的这些微表情早已烂熟于心,一看便知方才她恼了他的气还未消。
而裴云鹤的确没有消气,还在心里又记了单吟一笔。
好个卜他年白首永偕,好个海枯石烂谨订此约。
这漂亮话倒是背得好听,却不知道人心里头究竟是不是这样想。
不过他可管不了,既然两人已经结婚,天上地下古今中外这么多神仙看着呢,她说出口的话立下了誓言,就别想反悔。
否则他裴云鹤第一个不答应。
今日这叫错名字的错,迟早有一天叫她连本带利还回来。
恰巧婚礼进行曲奏到激昂处,司仪一门心思想消除刚刚的尴尬,好不叫他的职业生涯抹黑一笔,继而不用人催便紧赶着抬上下一个流程。
“仪式即成,新郎可以吻你的新娘了!”
这话明明急促又轻飘,但在裴云鹤耳中听起来却份外神圣而郑重。
而他亦将其秉做神的指引,在日光正好的时候,在花草繁茂的地方,忽地俯身下去,双手虔诚无比地捧住,吻住了他的新娘。
单吟眨了眨眼,唇上柔软的触感胜过这春日里最轻柔的花瓣落在她心尖。
光线透过裴云鹤的丝丝乌发坠落在她的眼睫上,带来了春日的暖意,他闭着眼睛,她的心跳都暂停。
她暗暗想着,原来这就是接吻。
他在吻她。
砰砰。
心跳又剧烈地响了起来。
世界之外骤然响起宾客们的欢呼,单吟猛然找回了自己的呼吸,而裴云鹤擦着她的唇瓣,已然退开半个身形。
她举着捧花的手还僵在半空,早已没了素来端庄稳重的样子,任他好整以暇将她耳根的绯红与双眸的无措尽收眼底。
他唇角居然还噙着一抹笑意,无声地对她说了两个字。
她视线描摹着他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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