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不止的手臂下垂,鲜血顺着指尖砸到地上,洛芾缓缓抬起手臂,剑锋稳稳指向尚在权衡的顾辅源。

“洛芾!”

顾辅源厉声呵斥,试图用声势压人:“大王命你闭门思过,你竟因此心怀不满,以至谋害大王犯下弑父大罪,本官今日就替大王清理门户!”

洛芾一声嗤笑。

“吾有何错处?大王诏令何在?空口白牙便可定世子之罪?”

莫说洛芾觉得他的借口编的可笑,看表情就知道门外的官员们也没一个相信这般荒谬说辞。

剑尖移向洛怀桑,洛芾目光如电,“洛怀桑,你当真还要和这个逆臣站在一处吗。”

顾辅源脸色铁青,他知道,万不得已的下策已经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他徐徐举起右手,门侧穿着甲胄的将领吹了一声响哨,重甲兵地动天摇的脚步愈行愈近。

洛芾一声“动手”,阿慎如鬼魅般窜出,瞬息之间,双手各持一剑横在顾辅源和洛怀桑肩上,与顾辅源身后的侍卫对立。

影壁后的盛瑶英应声而动,带领士兵将洛芾护在中间。

顾辅源毫无畏惧,眼中甚至还满是势在必得的自信。

“洛芾,我有两千重甲精兵,你赢不了我。”

“顾大人,战场上虚张声势的把戏现在就没必要用了吧。”洛芾轻蔑地笑着,目光扫过围住官员们的叛军,“你的‘精兵’都在千嶂驿死干净了,守城的乌合之众不知多少年没见过血,也配称精兵?”

视线落在士兵们身上的甲胄和盾牌上,嘲讽之意更浓。

“至于是不是重甲,我就更清楚了。”

话音未落,盛瑶英自她身后窜出,如毒蛇一般持长□□向正中持盾的士兵,看似厚重的盾牌半分没能抵挡,士兵被长枪捅穿身体。

长枪余威未消,双臂奋然用力,竟将那士兵连同盾牌一起抡起,横扫出去。

如同巨浪冲岸,前排的士兵惨叫着倒下一片。

洛怀松早已把库房的军械装备换出,乍一看无甚区别,拿在手上分量也与原本无异,只是脆如陶瓷。

“舅舅。”一直沉默的洛怀桑终于嘶声喊道:“且听我一回罢!”

他的话让顾辅源骤然暴怒,甚至忘记了颈上还横着长剑。

阿慎得了洛芾事先的嘱咐,不能伤他二人性命。虽匆忙收剑但也还是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

顾辅源已经顾不得这些,大好局面被瞬息扭转的变故让他丧失理智,用尽全力踹在洛怀桑胸口,破口大骂道:“竖子!不足与谋!”

骂声未歇,他随手抢来侍卫的长剑,竟是先向洛怀桑刺去。

阿慎脚下一动,持剑挑开剑锋,为洛怀桑拦下致命一剑。顾辅源手腕翻转,转而直刺阿慎左胸。

洛芾于一触即发的混战中高呵:

“顾氏谋逆,凡同谋者,杀无赦!”

进府后的院子不过七八步宽,兵器在这般狭小的空间内变得碍事,打杀到最后,众人已经开始弃了兵刃肉搏。

盛瑶英带的虽是精兵,但双拳终究难敌四手,愈战愈退。

身后已经是王府的会客厅,再退就要到内院了。

洛芾抽空抬头看了眼天色,日头已经完全落下去。

越过人群找到顾辅源的身影,他眼中带着近乎疯狂的偏执。

洛芾足尖蹬地,连着从几人的肩膀上踩过,稳稳落在距离顾辅源不远的地方。

“顾大人,做乱臣贼子的感受如何?”

顾辅源脸上满是血污,眼底似乎都已经被鲜血染红,猛地回首看向洛芾时,像是嗜血的野兽。

“无知小儿,死到临头还不知惧!”

洛芾身形微侧,衣袂飘飞,轻巧避过他迎面劈来的剑。

自他身侧飘过时沉声道:“顾大人,再不回头看看,便要成孤家寡人了呢。”

入城精兵有一千人,升空的烟花是拿下王府的信号,也是另外七百人开始进攻顾府的命令。

依着顾辅源的自大,顾府无重兵把手是必然的,甚至原本的府兵都有可能被他抽调——他一根筋的很,连鸡蛋不能放到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都不懂,折了千嶂驿的私兵也不知变通,仍用山匪伪装。洛荀这几个月打着剿匪的名义早就陆续将精锐剿灭了,他手里如今只有洛城的守备军可用。

门外的冲杀声来的比洛芾想象中快得多。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银甲在落日余晖下折射出的光亮就晃到了她脸上。

局面瞬息扭转,一马当先的是让洛芾意想不到的洛莱。

他右手持缰勒马,左手高举一块玄铁令牌,于乱军之中呵道:“奉大王之命,擒拿反贼顾辅源!”

紧随其后的才是洛芾以为的萧昱。

他进门第一眼就是找盛瑶英,确认她安然无恙后,才顺便看向了她身边的洛芾——没死就行。

除去萧昱带来的七百人马,洛莱另带回了一千人来。

他是从城门一路强攻而来,现在全城无人不晓顾氏谋反。

半路遇上准备去捉拿顾氏家眷的萧昱,两人一商量,拨了五百人去顾府,他们则直奔王府而来。

援军的到来振奋军心,前后围攻下,本就不成气候的叛军死的死降的降。

负隅顽抗的顾辅源被盛瑶英和萧昱自两侧同时踹了一脚,如同断线的风筝,当下飞出几丈远。

盛瑶英比萧昱快半个身位先将枪头抵在了顾辅源的心口上。

至此,尘埃落地,胜负已分。

洛芾收剑入鞘,抬步自顾辅源身上越过,走向了角落里的洛怀桑。

他身边也有几个倒下的叛军。

顾辅源踹在心窝的那一脚叫他一口淤血郁结在胸口,拼杀后更是力竭,捂着胸口坐在墙角,一口口喘着粗气。

洛芾向他伸出满是血污的手。

洛怀桑抬眼对上她平静的眼眸。

“二郎。”她轻声唤道,“多谢。”

他本可以和那些属臣一般置身之外,藏进门房自保,无论是顾家的叛军还是洛芾的人都不会动他。

可在顾辅源最忠心的下属自背后偷袭她的危机时刻,他却突然拔剑,刺穿了那人的后心,也因此被卷入这场混战。

洛怀桑抬手拉住洛芾的手腕,借力站起身来,刻意偏头不看她的脸。

语气还是一贯的变扭,倔强的惹人烦。

“你只能死在我手里。”

洛芾只是笑。

余光却见洛怀桑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顾辅源身上。

他满眼的怨恨像在用一把钝刀割肉,折磨着洛怀桑的心。

就差那么一点儿,就差那么一点儿洛芾就死了。

不甘萦绕心头,顾辅源勉强支起伤痕累累的上半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环视四周。

洛芾的人个个虎视眈眈地看着他,用枪指着的这位更是把要用他换头功写在了脸上。

视线最后落在了洛芾身上。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胜利者的恣意彰显的淋漓尽致。

顾辅源不得不承认,自己彻底输了。输给了他一直瞧不起的文弱书生和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他状如疯魔,突然放声大笑,在凄厉刺耳的笑声中猛地向前一扑,迎上胸口的长枪。

盛瑶英收枪不及——又或许是根本没有收的打算——长□□穿了顾辅源的身体。

第一次上战场,父亲只教过他一句话——宁做败军之将,不为阶下之囚。

身体残存的直觉在剧烈的痛苦下不受控制地抽搐,严重的疯狂与不甘渐渐凝固,归于死寂。

洛怀桑上前蹲下,抬手想要为舅舅合上双眼,却怎么也合不上。

他的手掌盖在顾辅源的脸上,低着头沉声道:“你会怎么处置……我们。”

洛芾挑眉,“我以为二郎已经重新做了选择。”

与其在父亲和舅舅之间左右为难,不如只选自己。

洛怀桑明明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

洛芾侧首看向后宅的方向,浓烟已经不似刚起火时那般滚滚升腾,火势应当已经控制下来了。

她高声叫来正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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