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樾扣住君绾玉持伞的手腕,压着怒火:“你到底想做什么?”

君绾玉伞面微倾,刚好遮挡了一部分视线,她垂眸瞥了一眼被抓的手腕,另一只手不慌不忙的覆上林清樾的手背:“美人如此失态,可不像是大家闺秀的做派。”

林清樾指尖发颤,声音更低更急:“江府那日,我守诺未唤人,如今你又出现,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此刻,我若大声呼喊,你跑得了吗?”

“你说的对。”君绾玉猛地甩开林清樾的手,伞脱手飞出,她自己也顺势踉跄跌坐在地。

几乎同时,林疏庭已护在林清樾身侧。

君绾玉再抬眼时眸中已蓄满委屈水光:“我与姑娘初次见面,见姑娘曝于烈阳下,心生怜惜,才上前遮阳,并非有意惊扰,姑娘为何要将我推倒在地?”

郑琼真并未看清全程,见状立刻冲上前扶起君绾玉,一边拍打她裙上尘土,一边护犊子对着林清樾一行尖声怒斥。

“你们自己不要脸可好意思人多欺负我们人少?以为我们没人是吧?诸位同门快来看啊!这就是九牧林氏,仗着自己是世家欺辱我们老百姓,我们好心好意给人家打伞遮阳,不领情就算了,竟还动手推人!这是个什么道理?天理何在?谁来给我们小老百姓做主呀!”

君绾玉柔弱的靠在郑琼真肩上,听着她添油加醋,火力全开的输出,心中暗赞:骂得够脏,有事真上,此女可深交。

不明真相的学子越聚越多,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目光在林清樾身上逡巡。

林疏庭知道自家妹妹的品行,他站到林清樾身前,为她遮挡闲言碎语。

林清樾看着君绾玉这炉火纯青的表演,气得浑身发抖,怕是她家中那几个经常惯会栽赃诬陷他人的亲戚见到了,也要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你这是恶人先告状!”她咬牙挤出几个字。

郑琼真白了他们一眼,对江兰屿不满道:“你怎么能站别的姑娘身边?!”

江兰屿不明其意。

宴折芳被热闹吸引过来,他拨开人群便看到了君绾玉,君绾玉朝他眨了眨眼,视线意有所指地掠过江兰屿。

宴折芳瞬间会意,温颜有功夫在身,怎会被欺负?原来症结在江兰屿身上。

他几步上前,对江兰屿抱拳:“江兄。”顺势不着痕迹地将人拉至自己与君绾玉之间,清了清嗓子,“诸位同门,误会一场,都散了……”

他话还未说完,君绾玉便带着哭腔打断宴折芳:“姑娘,是我唐突了,你莫要生气,我一个弱女子,能对你存什么坏心思呢?”

说着,她身子一软,虚弱地倚进郑琼真怀里。

郑琼真搂紧她,如同护崽的母鸡,狠狠瞪着林清樾。君绾玉悄悄扯了扯她衣袖,郑琼真这才不情不愿地嘟囔了句“对不住”。

两人已道歉,林清樾若再追究,反显得她咄咄逼人,可看着君绾玉那副假惺惺的模样,道歉的话哽在喉间,怎么也吐不出来。

“不打不相识。”宴折芳再次打圆场,“姑娘如何称呼?”

“林清樾。”

“清樾轻岚,滃滃翳翳,如在秋水,好名字。”君绾玉口中赞着林清樾,目光却看向江兰屿,“我叫温颜。”

江兰屿心中警铃大作,她假死脱身,尾随至东都,又布下此局,究竟所谋为何?

君绾玉走向江兰屿,掌心托着那柄四方八角伞:“想以此伞,向公子换一样东西。”

“换何物?”

“一枚玉簪,公子应捡到过的吧?”

江兰屿咬牙,她果然知道!那玉簪定是她故意留在乱葬岗的饵。他甚至能预见,若此刻拿不出,眼前这张温婉面孔会瞬间撕破伪装。

君绾玉唇边笑意未减,周身温婉气息中隐隐透出杀意,她一字一顿:“你,应该捡到过的。”

江兰屿不再犹豫,从怀中取出玉簪递出:“偶然拾得,不知是姑娘之物,唐突。”

宴折芳只想逃离这修罗场,一手接过伞,一手拿过玉簪,迅速交换递出。

林清樾却一把抓住递来的伞柄,直视君绾玉:“阿屿,这把伞送我遮阳可好?”

郑琼真本就因为林清樾推了君绾玉而生气,这番话在她耳中充满了挑衅意味,心中怒火蹭蹭往上冒。

“抢男人不够,还要抢伞?!”郑琼真瞬间炸了,一把抓住林清樾手腕,冷笑,“林大小姐,你要点脸吧?”

“你胡说什么?”林清樾脸色一沉。

场面彻底失控,宴折芳双手交叉,一手伞一手簪,尴尬地杵在君绾玉和江兰屿之间;林清樾抓着伞,郑琼真抓着林清樾;江兰屿在君绾玉无形的注视下动弹不得;林疏庭加入这混乱的局面,正欲上前解围……

“装什么可怜!你就是靠这副模样引得男人怜惜的?”郑琼真火力全开,“这伞是阿颜特意让人做的,你若要遮阳的伞,我买几十把送到你府上就是,跟没见过伞似的……”

君绾玉蹙眉,江兰屿暗道:不好!她这是要生气了?他连忙扯下伞,对宴折芳道了声“多谢”。

郑琼真接过玉簪,抬手将它插入君绾玉云鬓,挽过她的胳膊,拉着她朝府学院门内走去。

“阿屿,”林清樾盯着江兰屿紧握伞柄的手,“你跟她很熟?”

江兰屿指节发白,声音冷硬:“不相熟。”见他脸色难看,林清樾只得噤声。

郑琼真宽慰道:“阿颜,别皱眉,容易老的快,别生气,我会替你好好教训江四的。”

君绾玉思忖了一会,还是决定解释:“……皱眉不是生气,是我眼神不太好,想要看清楚些。”

话语间,两人已进入大门,院内来往皆是学子。

胡愔正带着学徒为新生义诊,穿云气纹襕衫的学子在各桌前排队。

考上林紫坊府学只是入学的第一步,第二步便是需要检查每位学子的身体状态,府学办学理念是为朝廷输送人才,需确保学子身体健康,方能完成学业,为国效力。

江兰屿和江煦泽在林清樾的带领下,先通过了检查。

轮到温颜,江兰屿心悬起,她体内乌头草毒可解了?若是被探查出,那可就糟了。脉象是否会暴露她非常人之实?

君绾玉无视她面前的小学徒,径直走向主位的胡愔,坐下伸出手腕,笑容明媚:“这位姐姐,劳烦帮我瞧瞧?”

被插队的学子刚要发作,胡愔摆摆手示意无妨,他便悻悻坐到那小学徒桌前。

胡愔指尖搭上君绾玉腕脉,片刻后,眼中掠过惊疑。她抬头,正对上君绾玉沉静的目光。

“脉率一息一二至,如屋漏残水滴落,脉来散乱无序,如解绳索般松垮。”已是油尽灯枯之人的脉象,可眼前人气色红润,与脉象截然相反!

胡愔凝神再探:“脉率一息四五至,按之如按琴弦……”

她惊的收了手,此人脉象竟在瞬息间由濒死转为正常!匪夷所思!

胡愔强抑惊骇,示意君绾玉换手,结果依旧,死生之象,交替流转。

众人也觉出异样,胡愔诊脉向来迅捷,此刻却凝滞良久。

君绾玉指尖轻抵樱唇,眸光如星子坠入深潭,无声地示意噤声。

若非胡愔不信妖魔鬼怪论,她怕是会觉得眼前之人乃是妖精所幻化,她倾身向前,低声委婉道:“姑娘有何执念不肯离去?”

“医者仁心,既是执念,还望保密。”

胡愔面露难色:“你若不害人,我不会多管闲事。”

“我心中所求,是为大道之行,天下为公,若我这样说你定是不信,”君绾玉瞥了眼远处的江兰屿,唇角勾起一丝狡黠,“其实,我是为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我信。”胡愔答得干脆。

君绾玉微怔,随即轻笑出声。

胡愔坐直身体,声音恢复如常:“近日可有潮热盗汗?”

“是。”

“是否有胸胁闷胀?”

“有。”

“脱发?”

“偶有。”

一旁的郑琼真急得跳脚:“大夫!阿颜到底怎么了?”

胡愔提笔写:“脉现弦急,虚火内生。阳气尽则卧,阴气尽则寤。”

郑琼真听的一愣一愣的:“何意?”

胡愔瞥了郑琼真一眼,开玩笑道:“你这模样,倒让我觉得,是你得了这病症。”

郑琼真闭了嘴。

君绾玉安抚道:“琼真莫急,这位医仙姐姐只是劝我早睡早起。”

郑琼真长舒一口气,心疼道:“阿颜近日都读书到丑时,怪不得身体会有如此情况,如今你已入了府学,我让家中天天给你炖汤,保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

学徒阿妞递上药方:酸枣仁三钱,百合四钱,粳米同煮,食疗即可。

胡愔确认无误,递给君绾玉:“下一位。”随即起身让位给阿妞。

林疏昭看胡愔得闲,兴奋招手。林疏庭却有些不自在,自除夕药庐一别,他只敢暗中探望,未曾光明正大相见。

“阿愔姐姐,最近在药庐干什么呢?出来玩呀!”林疏昭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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