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选择
火急火燎跑到学校时，学校早读的上课铃声刚好响起。
万桑桑一马当先，江时遇紧随其后，刚要拐弯走进走廊，两人同时脚步一停。
今天是英语早读，班主任黄玫的身影正好在他们前方走着，还没有进教室。但她也挡住了万桑桑和江时遇进教室的路，一旦黄玫先进去，必定会抓住迟到的他们两个！
万桑桑暗暗咬牙。
都怪这个江时遇！
早不找她道歉，晚不找她道歉，现在害得她迟到要被抓了！
越想越生气，万桑桑愤怒回眸，狠狠瞪了江时遇一眼。她眼神飞速狠狠地前后示意：现在怎么办？都怪你，快点想办法！
江时遇无声笑，用眼神告诉她稍安勿躁：
放心，不会让你被抓的。
接着，他无声对着万桑桑比划一通，在确认万桑桑看懂后，从他们躲藏的拐角处走了出来。
“黄老师！”
黄玫刚要踏进教室，听见后面有人叫她，转头看见明显是刚来学校的江时遇。
虽然她才二十多岁，从教时间不长，但对待学生却很严格。不管谁出现违纪行为，都会秉公处理，不徇私情。
黄玫看着眼前的少年，皱起眉，“江时遇同学，你迟到了。”
江时遇从善如流地低头认错：“对不起老师，我妈今天叫我起床叫晚了，还忘了做我的早饭。我在路上买了早餐，到学校就迟到了。”
黄玫听着江时遇的话，虽然理解但还是道：“迟到就是迟到，咱们不讲理由的。班里迟到的惩罚方式你知道，等会儿自己站起来。”
江时遇很是听话，“好的，老师。”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里，万桑桑已经从走廊的另一边楼梯悄悄上来了，还差几步到达教室后门。
江时遇余光瞟着黄玫的身后，背后的手慢慢合拢。
万桑桑，你动作快点啊。
这边黄玫挺满意他的态度，点点头，“好，那就赶快回教室吧。”
说完就要转头，眼见万桑桑离教室后门只剩一步之遥，江时遇赶紧再次开口：“等一下老师！”
这一声嗓门有些大，吓了黄玫一跳。她停下转头的动作，惊疑道：“江同学，你喊什么呀？小声点说就行了。”
江时遇尴尬地挠了挠鼻子，鼻尖小痣忽隐忽现，“好的，不好意思老师。”
黄玫后怕地抚了抚心口，问：“还有事？”
江时遇低着头含糊一会儿，在看见万桑桑成功踏进教室后门，并给了他一个“快撤”的手势后，粲然一笑：“没事了老师，我刚看见你身后有个小飞虫，现在它已经跑了。”
黄玫赶紧转头查看自己身后：“啊？跑了吗？”
江时遇笑着点头绕过她，功成身退：“是的老师，已经跑了。我先进教室了。”
黄玫看了半天身后没见着什么虫子，只好满头雾水地放弃了。
与此同时，万桑桑终于猫进去自己的座位，坐在位置上的那一刻，长长松了一口气。
好险，差点被抓住！
刚感叹完，前门的江时遇就走了进来，两人视线遥遥对视，下一秒又默契地同时移开，全都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同桌阮思艺早就到了，看见万桑桑和江时遇一前一后进来，惊讶地瞪大了眼：“你俩咋都迟到了？”
万桑桑摆摆手，“都怪江时遇那狗贼害我。”
昨晚上害她熬夜，今早又堵住她说这道那，可不就是他害的。
好在没连累着她被班主任抓住迟到。
阮思艺一听这很是兴奋，立刻满脸八卦地凑到她身边：“咋回事啊，你俩昨晚熬夜打架了？”
万桑桑一默，无言看她。
姐妹，你知不知道你这话很有歧义啊？
再说了，都马上要成年了，谁还打架啊。况且他俩一男一女，江时遇要真跟她打架也够不是人的。
“没有。”她从书包里掏出自己的课本，“他昨晚在外面发神经，被我撞见了。我就和他聊了会儿，睡得晚了。”
“嗯哼？”
阮思艺暧昧地看她。
“桑桑，那你还怪有善心的哦。我还以为你俩水火不容，相看两厌呢。”
万桑桑面不改色：“相看两厌还是相看两厌的，但那不影响我有善心。”
她悄悄靠近阮思艺，一脸正色：“毕竟真正的智者往往都有容乃大。”
阮思艺：“……”
两人同时瞪着大眼睛四目相对，就看谁先绷不住。可惜万桑桑的优秀实在是全面，不留悬念地赢下了比赛。
阮思艺败下阵来，连声笑着点头：“你真棒，万智者。”
万桑桑笑得毫不心虚：“哪里哪里。”
有容乃大的万桑桑刚说完这些，突然身后被戳了戳。她回过头，只见刚才被她匆忙间遗落在单车车筐里的、江时遇送的那份早餐被递了过来。
万桑桑一愣，抬眼看向最后面，江时遇正朝着她闲闲挑眉。
他启唇，口语示意：你的东西忘拿了。
万桑桑又看向那份早餐，透明的塑料袋上带着水珠，里面的油条和牛奶还温热着。
无师自通般，她立刻懂了江时遇的潜台词。
收下就是答应江时遇早上的那个请求。
不收就是拒绝。
偌大的决定权被突然地放在了万桑桑手里，江时遇安静等待着她的选择。
时间仿佛一下子被拉得很慢，江时遇不知道自己等了她多久，才终于看到女生抬起手接过那份早餐，然后不怎么乐意又不耐烦似的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那一刻从眼底溢出的不尽笑意。
他一旁的陈望清晰感受到江时遇身上的气场变化，他看看前面已经低头看书的万桑桑，又看看这边笑得都有些不值钱的江时遇，觉得纳闷又新奇。
他问出口：“万桑桑的早餐怎么在你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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