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迎窗和楼玉骨之间,并非男女之情这般简单,一旦牵扯了太多因果,关系就无法纯粹地分辨了,也因此,她终究是不能眼睁睁看着楼玉骨被算计,而袖手旁观。

只是,她最终还是未提起楼玉骨只言片语,顾左右而言他:“干爹,根据卷宗的记载,已经能完全确定当年江氏叛国案,都有谁在背后推波助澜了吗?”

付山海知道洛迎窗有意回避关于太子的话题,便也正色起来:“基本可以对应上了,只是还缺乏必要的证据。”

“我和付叔最近会抽空南下一趟,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一旁的风眠双手抱着臂,神色严肃,“当然,是在确保你和流筝单独留在京城不会有危险的前提下。”

洛迎窗点点头,见流筝还没有下来的意思,便让风眠和付山海先行休息了。她知道流筝在感情之事上自有分寸,而楼叙白也不是不知廉耻礼仪的登徒子,他们之间或许还有些心结等待解开,同为女孩子,洛迎窗自然能理解,也并不催促,于是她索性回了自己的房间,折腾了一宿,也该好好睡了一觉。

不过,洛迎窗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她梦见了遥远又熟悉的庭院,幽然而静谧。突然间,几个孩童结伴嬉闹着穿梭其间,打破了这份安宁,银铃般的笑声不时钻入不远处的书房中,日光透过雕花木窗,映在父亲手中的账本上,母亲静坐一旁含笑陪伴着,温柔如水。

忽然之间,狂风怒号,火舌撕裂了夜幕,炽热的烈焰吞噬屋檐,朱红的梁柱轰然坍塌,燃烧的檀香弥漫着焦灼的气息,哭喊声、惨叫声交错回荡着,将这座安然的院落化为灰烬。

不多时,烈焰化作无边的黑暗,潮湿冰冷的墙壁渗出腐朽的气息,铁链拖曳地面的刺耳声回荡耳畔,阴森的牢笼吞噬了光亮,绝望的人影蜷缩在角落,只听得滴答、滴答的水声,寒意刺骨,一片死寂。

下一秒,铁门轰然敞开,脚步沉重而凌乱,锈迹斑斑的铡刀高悬半空,人头倏尔滚落尘埃,未瞑的双目睁得大大的,似是未及告别,惊恐凝固在脸上,猩红的血泊浸透地砖,顺着台阶蜿蜒流淌。

陷入噩梦之中的洛迎窗几乎窒息,但她却未能就此挣脱。

转眼间,荒野风沙扑面,流放的路遥遥无尽,枯草遍地,尸骨嶙峋,天空灰蒙,日光惨淡。士兵的狞笑如刃,眼神冷漠如霜,皮鞭破空抽下,撕裂皮肉,血迹斑斑。家人的身影被风沙吞噬,踉跄在泥泞与饥饿之间,四周尽是死寂,尽是哀恸,尽是末路的荒凉。

……

梦魇纠缠不休,洛迎窗恍然惊醒,冷汗已然浸透衣襟,黑暗中仍残存火光、囚牢、血色的幻影,仿佛地狱未曾远离,仿佛一切仍在上演。

仓皇间,她坐起身来想要找点水喝,眼前便突然递过来一盏热茶,洛迎窗还以为自己仍然深陷梦境,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正撞上程雪案那双漆黑的眸子压抑着怒火,直勾勾地注视着自己。

“雪郎……你怎么来了?”

洛迎窗颤抖着手,接过程雪案递来的水杯,凑至唇边象征性地抿了一口,后背那层密密麻麻的冷汗还未褪去,整个人显得还有些失魂落魄。

“做噩梦了?”

他问得暧昧,像是爱人间亲昵的呢喃。

但洛迎窗心里却跟明镜一样——程雪案一大清早翻窗而入,断然不可能是为了欣赏自己安静的睡颜,或是送上一句莫名其妙的关心而已。

于是,她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想让他直接进入正题。

程雪案自然也觉察出洛迎窗的不对劲,但她的回避态度只会让他觉得更加恼火,索性没了方才的怜惜和耐性,本身抱在胸前的手臂直接向前伸去,狠狠捏住了洛迎窗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听闻六殿下昨夜在京城主街遇刺,多亏春风酒楼老板娘及时相救——洛迎窗,你胆子不小啊。”

洛迎窗被程雪案巨大的力道捏得生疼,不由皱了皱眉头,但嘴巴还是不肯服软,语气里尽是讽刺意味:“雪郎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啊。”

“昨晚大街上打打杀杀这般热闹,我今早才听闻坊间议论姗姗来迟,可惜终归是错过了一场好戏。”程雪案冷哼一声,一想到洛迎窗大半夜又从路边捡走了其他男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就这般热心肠,偏要管这闲事不可?”

洛迎窗好不容易从程雪案的禁锢中挣脱出来,揉了揉自己被掐红的下巴,仰起头更是一副骄傲的姿态,颇有自己一副理所应当的说辞:“六殿下是在离开我们春风酒楼的路上出的事,我怎可眼睁睁弃之不顾?”

程雪案才听不进洛迎窗那套早就准备好的冠冕堂皇的漂亮话,又想到前不久楼玉卿刚在朝堂上那副春风得意的模样,顿时心生妒忌,直接向着坐在床边的洛迎窗欺压而上,双手撑在她的耳旁,笑意里尽是危险的气息:“你当真不怕惹祸上身啊——还是说,洛掌柜又瞧上了六殿下的风度翩翩?”

如果说程雪案一大清早出现在洛迎窗的房间,是出于怀疑而借着兴师问罪的名义,顺便从她嘴巴里套出点有用的信息,那么现在他的种种越矩行为和失控的情绪,恰恰暴露了程雪案的真实意图——而对于他这种不该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情愫,洛迎窗的心里已经有了笃定的答案。

于是,她不慌不忙地迎上程雪案那道审视的目光,笑容嫣然,有恃无恐道:“雪郎这又是从哪里打翻了醋坛子?”

……

昨日大昭六殿下遇刺的消息被快速散播出去,连夜便传进了皇宫之中,范泠的陪嫁侍女难以知晓全貌,只能将所探听到的结果汇报给范泠,范泠心系楼玉卿,自然便把事态想象得严重了些,生怕自己晚耽误一会儿便再也无法见上楼玉卿一面。

可是她身为当朝贵妃,且不说贸然去见一个皇子,实属在礼仪上说不过去,即便她敢突破伦理的束缚,仅凭她一人之力,也难以迈出这牢笼般的深宫。

太子妃韩穗就是在范泠心急如焚之时入宫的。

明面上,太子听闻六殿下遇刺,作为他的哥哥,自然要迅速理清事情并向昭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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