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神武元年的第一场大朝会,万国来朝。

天还未亮,长安城便已苏醒。

厚厚的积雪覆盖了朱雀大街的青石板,却压不住那份喧腾与鼎沸。

来自天南海北的藩属国使臣,穿着他们五花八门的华丽衣袍,在禁军士卒冰冷的注视下,汇入涌向皇城的人流。

新罗的使者,衣冠楚楚,脸上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吐火罗的王子,裹着厚重的毛皮,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城头飘扬的“神武”大纛。

就连一向桀骜的突厥部落首领,此刻也收敛了草原上的豪迈,变得沉默寡言。

他们都在窃窃私语,交换着令人不安的消息。

“听说了吗?范阳的安禄山……全族,一个不留。”

“何止安禄山,史思明也是。一夜之间,两大节度使,就这么没了。”

“这位新皇……好快的刀。”

“快?是毒!是狠!”

一个来自西域康国的老商人压低了声音,胡子微微颤抖,“长安城里,这几日被拖出午门斩首的,血都快把雪融化了。”

无人应答,只有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他们僵硬的脸上。

昔日那个万邦来朝,雍容大度的天唐,已经随着那场宫变,彻底埋葬。

如今的长安,是一头刚刚噬主,正用冰冷目光打量着所有猎物的洪荒凶兽。

太极殿内,气氛更是凝重到能滴出水来。

百官依照品阶,分列丹墀两侧。

以**甫为首的文官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神情肃穆,不敢有丝毫逾矩。

而另一侧的武将,则显得精神抖擞,腰杆挺得笔直。

郭子仪站在武将之首,神色复杂,那夜在甘露殿的对话,至今仍在他耳边回响。

藩属国的使节们被安排在殿下最末的位置,他们挤在一起,一群误入狼穴的绵羊,仰望着高高在上的龙椅,眼中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噹——”一声悠长的钟鸣,打破了死寂。

“陛下驾到!”

随着内侍尖锐的唱喏,身着玄色十二章纹龙袍的李璘,在众人的跪拜中山呼万岁,缓步走上御阶。

他的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每一步都踩在所有人的心口上。

他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站在龙椅前,目光缓缓扫过殿下的每一个人。

文官、武将、还有那些瑟瑟发抖的番邦使节。

他的目光,像冬日里最冷的冰,让每一个与他对视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平身。”

冰冷的声音在殿中回荡。

众人谢恩起身,却依旧不敢抬头。

李璘这才缓缓坐下,单手扶着龙椅的龙头扶手,身体微微前倾。

他没有急着开口,在享受着这满殿的寂静与臣服。

许久,他才再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今日,是神武元年的第一场大朝。万国来朝,四海咸安,本是盛事。但朕以为,真正的盛事,不是靠诗文粉饰,而是靠刀枪铸就。”

他的话,让**甫等一众文臣的心猛地一沉。

“我大唐,能有今日之威,非是朕一人之功,乃是麾下将士,用命换来。”

李璘声音陡然拔高,“宣,平叛十大上将军,上殿!”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十大将军?

平的什么叛?

没等他们想明白,殿外传来一声声沉重如雷的脚步声。

那不是一个人的脚步,而是十个人,十头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绝世凶兽!

第一个踏入大殿的,是一个身穿玄甲,面容冷峻的男人。

他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但当他走进来时,整个大殿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他双目开阖间,无法形容的血腥杀气弥漫开来,离得近的几个文官,脸色瞬间煞白,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武安君,白起。”

内侍的声音带着颤抖。

白起!

这两个字一道惊雷,在百官和使节们的脑海中炸开!

是那个传说中坑杀四十万降卒的秦国杀神!

他……

他不是早就**吗?!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极为年轻的将军。

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桀骜不驯的笑意。

可那双眼睛,却锐利得像鹰,他环视殿下众人,目光扫过那些番邦使节时,毫不掩饰其中的侵略与渴望。

“冠军侯,霍去病。”

又是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封狼居胥,威震匈奴的少年战神!

第三个走进来的,身形最为魁梧。

他手中拖着一杆巨大到夸张的黑色画戟,戟尖在金砖地面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和淡淡的火星。

他甚至没有穿制式的铠甲,上身只披着兽皮,露出古铜色的肌肉。

他一进殿,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霸气便如狂涛骇浪般席卷全场!

他抬起头,那双重瞳的眼睛里,满是蔑视与不屑,这满朝文武,在他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

“西楚霸王,项羽!”

“轰!”

大殿彻底炸了锅。

如果说白起和霍去病还只是传说,那项羽这尊煞神,更是神话中的存在!

他……

他怎么也活过来了?

不等众人从震惊中恢复,一个又一个只存在于史书中的名字,被内侍高声唱出。

“淮阴侯,韩信!”

“武穆王,岳飞!”

“乞活武悼天王,冉闵!”

……

王翦、卫青、李靖、陈庆之。

十位气息各异,但同样令人心胆俱裂的身影,并排立于丹墀之下。

有的沉默如山,有的杀气冲霄,有的儒雅如玉,有的霸道绝伦。

这十人站在一起,那股恐怖的气场,甚至压过了皇权本身的威严。

整个太极殿,瞬间变成了修罗场。

那些藩属国的使节们,此刻已经面无人色。

有的双股战战,几乎站立不稳;有的冷汗浸透了背心,看到了自己国家被铁蹄踏平的未来。

这就是大唐新皇的底牌?

这不是军队!

这是从史书中抠出来的十个怪物!

李璘看着殿下众人惊骇欲绝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李璘的江山,是谁在守护。

“白起。”

他开口了。

“臣在。”

白起的声音沙哑,生锈的铁器在摩擦。

“你平定五姓七望之乱,坑杀十万叛军,功劳卓著。”

李璘淡淡道,“朕赐你黄金十万,府邸一座,封‘镇国杀神’,食邑万户。”

“谢陛下。”

白起平静地接旨,那“杀神”二字,不过是寻常封号。

可满朝文武和番邦使节,却听得头皮发麻!

坑杀十万,不以为罪,反以为功?

还封为“杀神”?!

这位新皇,是疯了吗!

“霍去病!”

“臣在!”

霍去病的声音清亮而充满战意。

“你渴饮胡虏血,饥餐胡虏肉。朕很欣赏。”

李璘的目光转向那些番邦使节,“朕赐你‘冠军大将军’之号,允你随时出塞,凡大唐疆域之外,你看上的牧场,皆可取之!”

“臣,遵旨!必不负陛下所托!”

霍去病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那笑容在使节们看来,比恶鬼还可怕。

“项羽!”

项羽缓缓抬头,重瞳之中闪过一丝傲慢。

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自称为“臣”,只是冷哼一声。

李璘却毫不在意,反而笑了:“霸王之勇,天下无双。朕不封你官,不赏你地。”

他顿了顿,声音传遍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朕,许你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此言一出,举朝哗然!

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这是何等封赏?!

这几乎等同于并肩王!

李璘看着众人,将他们的震惊尽收眼底。

他要的,不仅仅是恐惧。

他要的,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名为“绝望”的敬畏。

他要让这天下人都明白,顺他者,可得无上荣光。

逆他者,只有死路一条。

李璘的目光扫过众人,如同鹰隼巡视自己的领地,他享受着这种绝对的掌控感。

接着,他的视线落在了韩信身上。

“韩信!”

“臣在。”

韩信躬身,姿态谦卑,但眉宇间的自信与傲然却怎么也藏不住,天下兵马皆在其掌中棋盘。

“多多益善,非你莫属。”

李璘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朕封你为‘兵仙’,设大都督府,总领天下兵马调度、操练、征伐事宜!朕的大唐,需要一把最锋利的剑,你,就是执剑人!”

这话一出,比刚才的封赏更让朝臣们心惊肉跳。

总领天下兵马!

这是何等滔天的权柄!

自唐立国以来,从未有武将能得此殊荣!

这等于将整个大唐的军队,都交到了韩信一人之手!

韩信的眼中终于爆出一团精光,他再次躬身,声音铿锵有力:“臣,必不叫陛下失望!”

李璘满意地点头,目光转向那个浑身散发着野蛮与血腥气息的身影。

“冉闵!”

“末将在!”

冉闵声如洪钟,带着金石之音,仅仅两个字就让殿内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朕听闻,你曾立誓,要杀尽天下胡虏?”

李璘的声音变得幽冷。

“然!”

冉闵回答得干脆利落。

“好!”

李璘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朕就给你这个机会!朕赐你‘武悼天王’之号,许你重建‘乞活军’!凡我大唐疆域之内,有敢欺我汉家子民者,你可尽屠之!凡我大唐疆域之外,有敢辱我大唐国威者,你亦可尽屠之!朕给你先斩后奏之权!”

“吼!”

冉闵没有谢恩,而是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如同凶兽低吼。

那双眼睛瞬间变得血红,死死盯住了那些瑟瑟发抖的番邦使节,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使节团中,几个人再也撑不住,两眼一翻,竟当场吓晕了过去。

李璘看都未看那些废物一眼,继续封赏。

王翦、卫青、李靖、陈庆之……

每一位都是青史留名的不世将星,每一个封赏都石破天惊,毫不吝啬。

整个太极殿,死寂一片。

只剩下李璘冰冷的声音和内侍官越来越尖利的唱喏声。

百官们早已麻木,他们如同木偶站着,脑中一片空白。

他们知道,从今天起,大唐的天,彻底变了。

这个朝堂,再也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地方,而是一个由怪物和疯子主宰的修罗场。

在殿宇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被两个小黄门“搀扶”着,几乎缩成一团的李隆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曾经是这片土地上至高无上的君王,也曾阅人无数。

他见过最勇猛的将军,最狡猾的权臣。

可眼前的这十个人……

他们不是人!

李隆基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他们。

他看到了白起身上那凝成实质的血色雾气,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感,只有死亡的倒影。

他看到了霍去病那身肆无忌惮的少年锐气,随时都会拔刀,将整个世界都烧成灰烬。

他看到了项羽那重瞳中睥睨天下的傲慢,连高高在上的李璘,都不足以让他真正臣服,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更广阔的战场。

还有那个韩信,看似谦卑,但李隆基能感觉到,那副身躯里藏着一座巨大的棋盘,天下众生,皆是他的棋子。

更别提那个冉闵,他根本就是一头人形凶兽!

李隆基想起了自己麾下的那些将领。

哥舒翰?

高仙芝?

甚至是他曾经引以为傲,视为心腹的安禄山?

把他们放在这十尊杀神面前,算个什么东西?

怕是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人家一个眼神,就能让哥舒翰那种所谓的名将肝胆俱裂!

他忽然想笑。

一种悲凉到极点的,自嘲的笑意涌上心头。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被孙子辈的李璘用阴谋诡计篡了位,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他恨李璘的不孝,恨杨国忠的愚蠢,恨满朝文武的无能。

可现在,他忽然不恨了。

那滔天的恨意,在见识到这十尊神魔之后,如同烈日下的冰雪,瞬间消融得无影无踪。

输了……

是的,他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一败涂地。

可现在看来,输给这样的阵仗,冤吗?

不冤!

**一点都不冤!

换做是他李隆基,坐在那张龙椅上,面对这十个从史书里爬出来的怪物,他能怎么办?

他除了跪下来高呼万岁,还能做什么?

别说是他,就算是太宗皇帝再世,看到这般景象,怕是也要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根本就不是凡人能够拥有的力量!

这不是权谋,不是兵法,这是碾压!

是神明对蝼蚁的绝对碾压!

李璘这个孽畜,他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妖魔鬼怪?!

李隆基的身体不再颤抖了。

他瘫软在座位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高踞龙椅之上的那个年轻身影。

恐惧之后,是无尽的绝望。

他终于明白,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皇位,而是整个时代。

他的时代,那个歌舞升平,自欺欺人的“开元盛世”,已经被眼前这个年轻人,连同他召唤出的十尊杀神,一同埋葬了。

输给他们,自己这条老命能保住,或许已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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