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后,流落民间的裴氏遗孤被寻回。

幼童浑身是伤却死死攥着半块虎符,那双与裴远舟如出一辙的眼睛,看得先帝红了眼眶。

为堵天下悠悠众口,先帝不仅将孩子收为义子,更在临终前亲授虎符,命其辅佐新帝,封了至高的摄政王名号。

这些年裴子慕掌着半数兵权,朝堂政令皆出自摄政王府,自己这个坐在龙椅上的天子反倒成了摆设。

如今连他宋氏外戚都敢动,究竟是想清君侧,还是……

他不敢再往下想,目光落在柔贵妃哭得红肿的双眼上,心底翻涌的猜忌与不甘几乎要破胸而出。

他望向柔贵妃,“裴子慕手握虎符,又有裴氏旧部暗中支持……哼,他动广阳侯府,怕不是冲着朕的皇位来的!”

柔贵妃娇躯轻颤,如受惊的小鹿般偎入圣上怀中,指尖无意识地揪着他明黄龙袍的衣角:“陛下,您瞧瞧这摄政王的做派……”

她抬眸时眼尾泛红,似泣非泣的模样惹人怜惜,“未曾向您递上半分折子,便带着兵丁砸了回春堂,还围困朝廷命官的府邸。这传出去,天下人该怎么议论?”

话锋陡然一转,她又将脸埋进圣上胸口,“天下人还以为陛下被架空,连臣子都不把皇室威严放在眼里了……”

她纤长的睫毛沾着泪珠,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兄长虽说只是个闲散侯爷,可这些年恪守本分,从不敢逾矩。摄政王这般行事,分明是不将陛下的旨意放在心上。若今日开了这个头,往后满朝文武谁还会听陛下号令?”

说罢,肩头剧烈起伏,哭得梨花带雨。

柔贵妃话音落时,殿内陷入诡异的寂静。

圣上垂眸盯着打翻的茶盏,深褐色的茶水在蟠龙纹地砖上蜿蜒,像极了裴远舟当年倒下时浸透玄甲的血。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叩着榻边扶手,声音冷得听不出喜怒:“先帝收他为义子,赏他虎符,又留遗诏封摄政……倒像是把半个江山都捧到他手里了。”

柔贵妃刚要接话,却见圣上抬手制止。

那双藏在低垂眼睑下的眸子暗如深潭,泛着捉摸不透的幽光:“这些年他整治吏治、平定边患,朝堂上下确实离不开他。”

柔贵妃心里一紧,以为圣上又要护着裴子慕。

抬头望向那个榻上的人影,烛台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映得神情愈发阴晴不定,“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回春堂和广阳侯府的事,总要给朕一个交代。”

“陛下英明!”柔贵妃膝行半步,胭脂晕染的脸颊几乎要贴上龙袍:“哪怕裴子慕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越过陛下的规矩去。”

“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动到你。”

柔贵妃仰起泪痕未干的脸,感激涕零,“臣妾就知道,唯有陛下会护着宋氏……”

她指尖轻颤着抚过圣上因旧伤紧绷的下颌,她眼波流转,朱唇微启:“这些年,宋氏满门日日夜夜盼着能为陛下分忧,哪怕粉身碎骨也再所不辞。”

圣上望着那张娇艳欲滴的面容,岁月似乎格外垂怜,竟未在她眼角留下半道细纹。

昔日在选秀宴上惊鸿一瞥的画面与眼前重叠,他喉结微动,握住那只柔荑:“朕既封你为贵妃,自会保你兄长平安。”

抬手拭去她眼角泪珠,触到细腻肌肤时,心底某处柔软被轻轻拨动。

“李如海!”圣上升高声调,待老太监佝偻着腰疾步而入,“即刻前往广阳侯府,传朕口谕,摄政王暂退围兵,有什么事待明日巡防司审查!”

又转头看向柔贵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还是朕的贵妃最善解人意,这般美貌,倒比初见时更动人了。”

柔贵妃闻言,双颊泛起红晕,娇嗔着伏入圣上怀中,余光却瞥向殿外的夜色,心中暗暗盘算,只要熬过今夜,兄长便能借着皇帝的旨意翻盘。

此刻广阳侯府中。

广阳侯宋明远拎着宝剑的手沁出冷汗,指节将剑柄上的宝石硌得生疼,却仍梗着脖子立在朱漆大门前。

**袍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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