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祁钰默默腹诽江行舒花钱无度,把他当怨种的时候,正主正歪在江秋白的车上扭来扭去,浑身不适。

江秋白看她这样不是办法,只能帮她把座椅放倒,好让她躺的舒服一点,谁知江行舒抓住他的胳膊就不撒手,整个人都朝他歪过来,结果遇上扶手箱挡住了她。

江秋白眼看着她一拳头砸下去,咣的一声响:

“破车!”

吓得他慌忙抓起她的手,对着光仔细的查看。

还好没有受伤。

怕她又发脾气,只能自己朝她歪过去,好让她靠在自己胳膊上,就这么让她抱了一路。

车到车库时,他阻止了赵坤要给江行舒开门的打算,自己绕过来给她开车门,捡了鞋子抱起人,独自上楼。

江行舒喝了不少,大约又是空腹灌下去的,胃里有些烧,抱在怀里就不大安分,总是拿额头去蹭他的脸颊,一边蹭一边嘟囔:

“坏东西。”

“你个坏东西。”

“你把人撵走了都不跟我说一声,呜呜——”

“大骗子!”

江秋白只好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哄她:“好好好,哥哥是大骗子,等酒醒了再罚哥哥好不好?”

江行舒没再说话,只是用脑袋很用力地挤进他的脖颈间,伏在那里继续睡。

一股浓郁的红酒香混着雪松香扑面而来,他把脑袋向她歪了歪,脸颊贴在她的脸颊上。

到家时陈姨正等在门口,中途江秋白吩咐她煮醒酒汤,此刻已经差不多了。

他把人抱进卧室让她躺下,这天晚上的江行舒废话尤其多,被放到床上后还在一个劲地嘟嘟囔囔。

“坏东西......大骗子......欺负人......不跟你玩了......”

抱怨完还把一双腿在床上一蹬踏,孩子气十足。

对于江行舒的举止行为,究竟是妹妹对哥哥的撒娇,还是来源明确的恨意,他再了解不过了,因此看到这个画面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高兴。

她愿意跟他撒娇,就是不那么恨他。

他端着碗坐在床边哄她起身:“行舒,先把醒酒汤喝了,喝了再骂好不好?”

江行舒撇着嘴,闭着眼,一副极力忍耐哭泣的样子。

“行舒,乖,喝汤。”

忽然一下,那双眼睛睁开了,晶晶亮。

“哥......你真的,太欺负人了。”

“好,是哥哥错了,哥哥下回给你机会见他好不好?”

江行舒没把他哄人的话当真,撇着嘴就要哭,江秋白只好把人抱起来哄。

“乖,先喝汤,要不了多久他就回来了。”

“多久?”

两行眼泪不争气地滑下来,江行舒拿一双星光闪烁的眸子盯着江秋白,盯的他没法拒绝。

“最多三个月,好不好?”

江行舒吸了吸鼻子,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乖乖就着他的手喝了大半碗醒酒汤。

喝完了人也不躺下,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坐在哪里。

“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说话间江行舒的手就往后背伸去,隔着裙子就要解内衣扣子:“睡觉不要穿内衣。”

这话说的江秋白吓了一跳,还以为她要当着他的面脱衣服。

他倒是不怕,只是按照惯例,江行舒酒醒之后想起来,一定会怪到他的头上,因此着急拦她。

他抓住她的两只手在胸前交叠,拦腰将人抱起,直接推进浴室。

“清醒了就去冲澡。”

江行舒闹脾气,要泡澡,却被江秋白冷脸制止,江行舒就闹了会小脾气,跺着脚冲他撒娇哭闹,却依旧没得逞,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淋浴。

江秋白帮着把头发用浴帽包裹起来,免得晕晕乎乎洗不干净,这才把人推进浴室,关了门,自己等在外面。

人虽站在外面,耳朵却听见里面嘀嘀咕咕的声音,似乎是在骂人,但是因为混着水声根本听不清,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过了许久才看见人出来。

江行舒的脚步有些迟缓,脑袋垂着,有碎发从浴帽里逃出来,湿濡的黑色发丝弯弯绕绕地贴在脖子上。

身上穿着紫色睡袍,迷迷糊糊间似乎听见江秋白喊了一声,声音不远,她便把胳膊一张,看都不看,整个人就往前扑去。

这是他们小时候经常玩的把戏,每次她这样的时候,江秋白总会在她前面把她稳稳接住。

虽然醉酒导致脑子不大清晰,可是身体的记忆却刻在骨子里,本能地就做出了当年一模一样的动作。

江秋白接住人,毫不犹豫地抱起往床边走去,结果刚躺下江行舒又嚷嚷着要喝水,他只得出门倒了一大杯水来喂她喝。

水剩了小半,怕她半夜口渴,就帮她放在床头柜上,又怕她不知道,于是抓着她的手引导她去摸位置。

“水杯放在这里,夜里渴了记得在这里找水喝。”

江行舒躺在那里挪了挪身子,嘴里哼唧唧了两声,也不知道听见没有。

“行舒?”

江行舒似乎找到了一个舒适的睡姿,这回没动,只是哼唧一声。

“行舒,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他抓着她的手,指尖轻轻刮过唇瓣,明明已经滑过去了,却又把她抓回来,来回蹭着,直到双唇不经意间抓住柔嫩的指尖,微微抿住。

“行舒,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我不想听你叫我哥哥了。”

夜色很深,江行舒睡得很安稳,没有回应他的话。

江秋白有些不甘心地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她软乎乎的脸。

依旧没动。

他只得放弃让她喊自己的名字,伸手关了灯,由着月色洒遍她全身。坐在床边,微微俯下身来跟她说话。

“在芬兰喝醉的时候,他是怎么照顾你的?也像我这样么?”

“他有没有,做不该做的,碰不该碰的?”

“生病的时候谁照顾你的?有人帮你买药么?”

“在外面过的苦不苦?”

“为什么不来找我?”

......

渐渐声音哽咽起来,他把脸埋进她的掌心里,只要一想起十六岁的江行舒逃到芬兰那个鬼地方,他心里就一阵巨痛。

她怕冷,从来不喜欢北方,却跑去了芬兰。

有时候仔细想想,他其实有些感激倪令羽在那个时候遇上了她,至少他真的帮到过她。

他很后悔,后悔在电话里开那个玩笑,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不问问她为什么要那么问......

错误太多,他甚至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忏悔起,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她。

这天之后没多久,江行舒就作为东城项目的负责人,跟着祁钰去往东城。

江秋白把人送到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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