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票就像气球,只不过它充的不是气,而是信任。
股民相信它会涨,于是买下它,买的人越多,涨的就越多,于是越信越涨,越涨越信。
如今源基因这只股票被信任吹的差不多了,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戳破这层信任。
公司是早就准备好的,资料也是早就准备好的,只差一个发布时机。
江秋白选定时间通知香港那头准备开始。
与江行舒和江秋白正密谋做空股价不同,江牧此刻正是得意时,他照旧约了葛含娇吃晚饭。
葛含娇穿了一身酒红色羊绒大衣,一走进餐厅里就看见江牧满脸喜色。
她走至跟前,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的嫩粉色羊绒衫后才坐下:“江总这么着急约我出来,是有什么喜讯么?”
江牧笑了笑,一边招呼侍应生给她倒酒,一边开玩笑:“难道你只在我有喜讯时才赴约么?”
葛含娇往后靠在椅背上,面上也带着微笑:“我听说源基因的股票已经接连涨好几天了,想必江总很是高兴吧。”
“这还只是开始。”江牧自信满满地端起酒杯:“不过我觉得今天不适合讨论工作。”
“那讨论什么?”
“比如,我们的婚期。”
眼下已是寒冬,再过几个月就是春暖花开,江牧认为那是结婚的好日子,关键是江远答应他,将会以百分之三的股份作为结婚贺礼给到他。
江远这些年身体不佳,早有隐退的想法,因此想要快速把江牧抬上来接替他。
酒店是现成的,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他已经迫不及待准备接手整个江氏集团了。
这一回,葛含娇没有拒绝,欣然应允。
于是关于婚礼的事项就这么被提上了日程。
江牧葛含娇在忙碌着,江秋白更加忙碌,因为不便自己出面,所以一切都要借由他人之手。
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券商借股票,借出之后在高位抛售。
这个方便,都是现成的,花了几天时间办好手续,接下来就是报告发布的时机了。
江秋白选在了月初的一天,江氏的高层举行例行会议的时候。
这天上午会议进行的好好的,结果还未过半,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开,江牧的秘书神色慌张地走进来,对着江牧耳语了几句。
江秋白寻机打开手机一看,一条爆炸性新闻已经登上头条,题目还是江行舒亲自选的:
劲爆!源基因新产品涉嫌功能造假,混沌公司发布98页尽职调查报告!
再打开股票交易软件一看,一直□□的源基因股价,自今天上午开始一泻千里。
他默默按熄手机,装作无事发生。
江行舒也没有闲着,在家里打开电脑和手机,四处都是源基因产品虚假宣传,误导大众的新闻,股票绿油油一片,直逼新产品发布之前的价格,目前没有看到停下的趋势。
她仰靠在沙发上,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
这才只是开始呢。
她起身去衣帽间,给自己选了一件战袍,画着精致的妆,穿了九厘米的高跟鞋,噔噔噔地踩出门,一边走一边打电话通知司机。
她要出门,去到江牧面前冷嘲热讽,耀武扬威。
此时的江氏集团尚且稳定,不稳定的是江牧。
当初心急,催着源基因那头尽快发布新产品。
虽然那头一直说产品还不够成熟,但是江牧已然等不及,想把婚事尽快办下,江远那百分之三的股票尽快接手,更重要的是他要在公司立威。
他需要一个理由去推动这些,事业上的一次成功显然是个好借口。
这几年,他在公司被江秋白压的抬不起头,看起来是风光无限的江总,实际谁都知道他在公司威信低于江秋白。
输给谁,都不能输给他。
就因为这个原因,他太激进了,眼下栽了一个大跟头,以至于会议尚未结束,就被江远单独叫到办公室里询问情况。
可问题是,江牧并不清楚情况。
就像江行舒进入建筑行业一样,江牧对辅助医疗行业也了解的并不透彻,因此在被江远问话时,回答的并不清晰。
单这一点,就够让江远火冒三丈了。
桌子上的文件重重一掷,指着江牧的鼻子就骂:“早就告诉过你要稳当要稳当,不要冒进,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你连具体情况都弄不明白,你让我怎么放心把公司交给你?”
江牧垂头丧气地从江远的办公室里出来,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联系丹尼尔林,说起来当初这家公司所用的专利还是他的。
倪令羽是技术加资金入股,对于产品,他再了解不过了。
然而刚回到办公室,就看见江行舒穿着一身长到脚踝的葡萄紫羊绒大衣,翘着二郎腿,空中晃着的细高跟尖的能戳死人,就那么坐在办公椅上转啊转,气定神闲,悠闲自在地等着他回来。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大哥,”江行舒歪着脑袋冲他笑:“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嘛,这个项目是我的。谁敢抢了我的东西,我就是毁了它,也不会让别人得到它。”
“果然是你。”江牧一个箭步冲过来抓住江行舒的衣领就将她从椅子上提起:“说,你是不是早就盯上源基因了?”
江行舒强势地掰开他的手指,几乎没把他的拇指掰断。
“大哥是不是忘了,是我把源基因带到你面前的。我早说了,我比你会赚钱,没了源基因我照样可以拿地拿项目。”
“就凭着祁钰?”
“就凭着祁钰!”江行舒逼近他,像是在指责他的无能一般:“让人甘心被我利用,就是我的本事,不是么?”
“我听说,你跟嫂子都定下婚期了,明年春天?”江行舒莞尔一笑:“大哥,给你个建议,趁着请柬还没发,先撤了吧,我怕嫂子会后悔嫁给你。”
“江行舒!你做人不要太过分!”
“凭什么不能过分?我今天就告诉你,我也是爸爸的亲女儿,江氏能有今天也有我的功劳,在江氏我该有的,一样都不能少。如果爸爸不给我,我就跟你斗到底,让那些股东们看看,爸爸选了一个什么窝囊废来接管江氏。”
“有本事,你就去告诉爸爸,说你斗不过我,说你不中用,说你是我的收下败将,让他来给你做靠山啊!”
“你给我住嘴!”
江牧突然冲过来一把掐住江行舒的脖子,红着一双眼睛瞪着她,恶狠狠道:
“我告诉你,江氏能有今天,你的牺牲根本不值一提。这些年来我为江氏,为家里的付出一切,就凭你?也想从我手里拿走股份?想都不要想!”
江行舒想骂,却被掐的说不出来话,整个喉咙被挤压到一起,脸上憋的通红。
她想去掰江牧的手指,可这回却怎么也掰不动,江牧下了死手,江行舒只得挥起拳头去捶江牧的脸。
然而江牧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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