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沉重,秋夜寒凉。

贺年好陪高初香出来找另外两只兔子了——这荒郊野岭的诡异村子,小女孩儿大半夜孤零零一个人,可别出了什么事儿。他想。

把一一送回笼子锁好,两人出了客栈走在昏暗街巷里。

高初香心慌慌,脚步急忙而飘忽,左顾右盼。

“二二?三三?”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贺年好忽朝一处窸窸窣窣的草丛扑过去:“这里?!”

“啊!”手里抓到的却是只大老母鸡,贺年好还被啄一下。

高初香连忙弯腰探头凑过来:“找到了?”

贺年好松手:“不是。”手好痛好痛。

再没走几步,又碰到昨个在黑夜里亮灯的古怪铺子,那算命老头正躺在铺里的摇椅上,身上盖个毯子,眯眼睡觉。

高初香连忙奔过去,摇摇老头手臂,大声叫醒:“您有没有见到过兔子?兔子!两只!纯白的!”

“…兔子?白兔……刚才好像是有……”老头睡眼惺忪,迷离睁开。

高初香眼里满是期待。

老人坐起身来,抬手往她右后方一条偏僻的山径指指:“顺着这条路,一齐往后山那边跑了。”

“谢谢——”高初香几个后撤步,转身,一溜烟跑没影儿。贺年好紧随其后。

这条路她认识的,正是通往破庙的捷径。

“二二?三三?”

两人到了寺庙外围,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有。

安命这会儿应该在寺庙里歇息,兔子们有没有可能是跑安命这来睡觉了?高初香猜。

贺年好:“你说你有认识的人?”

高初香:“嗯!”

但贺年好觉得…这里很不对劲。

深夜,有种诡异的安静。

“安命——”高初香踏入寺庙,边呼喊边前行。

她喊得很大声、喊了很多遍,皆没有回应。

惨白月光斜切过殿前石阶。

“啊——!!”

绕过高大的香鼎,看到殿口,高初香惶恐尖叫一声,踉跄跄跪下去,圆睁着眼睛蹦出泪。

一只兔子躺在殿前石阶正中央的血泊中,四肢平整摆着,眼球被挖去,被开膛破肚,肋骨如花瓣向两侧翻开,腔室空荡,心脏不翼而飞。

殿内,一张雪白皮毛钉在血糊糊的供台的正侧面,呈展翅状。

-

翌日晨,齐遐先行下楼,乐擎枝临走前还是来敲敲贺年好房门,刚抬手,却见贺年好从高初香卧房内拉开门出来,面无表情。

乐擎枝满脸疑惑:“你怎么从……”

贺年好立马捂住他嘴,关上门,把他拐进一角落。

贺年好小声:“她哭了一夜,刚刚才睡着。”

而后将昨夜寺庙兔子的事道来。

当时贺年好刚到那寺庙,狠觉一股浓厚的邪冥气息,高初香跪下去的后来,他呼唤几声还进去转转,也没有见到所谓住在庙内的少年,只有那张兔皮和兔尸安静诡异地滞在那儿,贺年好腰间止水镜显出异样,反应剧烈——绝对有鬼。

便连忙扶起颤巍巍的高初香先行回了。

乐擎枝想那兔子:“献祭阵法?”

“这种献祭阵法叫作‘天仙阵’,起阵需要两个活物,少一个起不了,多一个则会旁生怨念来干扰后续献祭。”贺年好顺着他的话。

乐擎枝好像明白了什么,如果不是高初香忽然闯入,当时要死的,就是他和齐遐。

不对,他是死人,既然高初香来了,两个活物,应该刚刚好啊?

乐擎枝开口问:“我呢?他会把我认作活物吗?”

贺年好无奈:“我以前好像说过来着?你身上不会有一丝鬼的气息。”

乐擎枝皱起眉头努力回忆……

“还有。”贺年好把他从回忆里拉出来,“之前算命的老头,他身上没有丁点鬼气,不过一个精通玄学的常人。”

没灵力的乐擎枝,凡人身,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能通过贺年好晓得情况。

怀疑过老头的乐擎枝摸下巴:“原来如……”

“还不走?”忽然,齐遐在楼梯扶手的空隙间探出脑袋催促,看见贺年好跟乐擎枝贴这么近悄悄话,脸上有几分不悦…憎恶?

-

今天的工作是继续征调郎中来此处,焚化染疫衣被……以及尸体。

昨夜俩人睡不着聊天,乐擎枝才从齐遐口中得知——昌南,以至于江南一带,都非皇帝陛下直接管辖,而是当朝官员罗半夏代为管理。

罗半夏,宣明时学府最美女子罗菀的父亲,皇亲贵戚,先帝立为“上公”,处三公之上。皇帝陛下尚未弱冠时,便是他遵先帝遗嘱,摄政而治天下。

只是这天下治成什么样……有目共睹。

齐遐便再说自己的想法:当今天下隐隐约约分为两派,一派旧党,一派新党,旧党为皇党,守旧治理,这新党则是以罗为首的革新派,说是要重整朝纲,开立新法。

乐擎枝窃窃问他属于哪一方。

齐遐牵来他手,用食指在他手心写一“中”字。

他暂时中立。

-

用完早饭,乐擎枝随齐遐去一趟县衙,听官大人们开会。

人尚未到齐,堂内各位多是一撮一撮聚在一块客套寒暄,套套近乎。

齐遐被人领进门,姜县衙连忙起身迎接:“太尉大人,久仰久仰,今日难得会见…老夫道听途说,齐大人这次还带了内人?”

齐遐笑道:“没有,我这次随行贴身的,不过几个侍从,外头这些风风雨雨,姜大人不要乱信以为真。”

乐擎枝站在齐遐侧后方,依旧是昨日装扮,是个低眉顺眼的小仆从。

姜县衙粗略扫看几眼,见这位小仆从没纸没笔没包拎,讪笑:“好,好……”没有多疑,也没胆子多疑。

乐擎枝落座齐遐身旁,两人一拳距离,挨得十分近。

待人齐,堂会开始。

一些汇报后,商讨征调郎中的事,在下一个议题开始前,齐遐又说上几句。

他昨个剿清一个贩卖人口的贼窝,明知故问:“鄙人昨日走访,这些年失踪人口不在少数,各位大人可有头绪?”

众座皆静。

乐擎枝太无聊,安稳落座后不知不觉眼皮打架,听完这前半句就打了个盹儿,再清醒时,只听到姜大人在说话。

“……那一批粮本是昨晚就要到了,奈何暴雨毁道延误,最快要今个夜里才能到。”

乐擎枝竖起耳朵听着。

齐遐:“没有备案?没有选择换条路吗?”

姜县衙:“备案的那三条道也被暴雨冲了。”

齐遐无奈:“多调配些人力,尽快修好。”

而后是别的小事项,多而小,巳时方闭会。

齐遐走时看见堂口一盆枯萎的兰花,说最后一句话:“该浇水了。”

一位小官道:“这兰花草是无故枯死,是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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