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令仪回到青石村已是傍晚,西方半挂一轮红日,火红的颜色浸染了大半个天空。
一人一马刚进村,蔓草就迎了上来。
“令仪,你可有给我带礼物?”
许令仪站定,回身去拿包袱里的金簪,手碰到金簪后又收回,说道:“添妆时再给你。”
蔓草还有一个月便要成亲,闻言笑道:“那你可不要反悔啊。”
“一定,”许令仪向村里看了看,视线在几个奔跑玩闹的孩子身上停留一瞬,问道,“我师父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蔓草嬉笑着挽上她的手臂,说道:“你师父最疼你,怎么会生你的气?今早他还和我念叨你呢。”
许令仪闻言嘴角牵起一抹苦笑,道:“若是没生气,怎不见他来接我?平日里,只要我出门,他必会在村口等我。”
“谁说的?你看那边你师父不就来了?”
蔓草伸手一指,许令仪抬眸看去,就见一青衫文士正向她的方向走来。
许令仪眼中闪过惊喜,对蔓草说道:“你说得对,师父当真没生我的气。”
说着她便不管蔓草,牵着马去找师父,临到近前,说道:“师父,师娘说她要后日才回来。”
青衫文士温和地看她一眼,道:“无妨,先回家吧。”
师徒二人走到村子末尾最后一个由黄土院墙围起的院子,院子西侧有一口水井,东侧则摆着一张八仙桌,四把椅子。
许令仪拿下马背上的包袱,拍了拍马背将其赶出院子,待马出去,她把包袱放到屋内,出来时,抬头望了望房檐上挂的铃铛,悠悠问道:“师父,您什么时候给我娶了个师娘?”
背对着许令仪的青衫文士身形一顿,脖子缓慢地向后转,看向她的眼里只剩冰冷。
许令仪抽出背在背上的刀,声音冰冷:“你是什么人!?”
霎那间,天空狂风大作,院内云雾四起,房檐上铃铛疾速摇荡,铃声连绵不绝。
许令仪眼前一晃,天地转换,房屋坍塌,那人身体快速收缩,一声吼叫后,曾经无数次在她梦里出现的妖兽,在她眼前现身。
许令仪闭了闭眼,握着刀的手不自觉收紧,再睁开眼时,已是满眼杀意,她咬了咬牙,问道:“村里的人呢?”
铃铛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声音震耳,许令仪又看见了师父还有蔓草,在他们身后,还站着村里其他人。
她当即就要过去,刚迈出一步,便停住,寒意从背后升起,她咬了咬舌尖,反手便是一刀。
手起刀落,鲜血喷洒在她的裙摆,那些她曾熟悉的人,悉数化作妖兽向她扑来。
许令仪自开始学武,师父便教导她出刀要狠,若遇仇敌,无需计较招式,一击毙命最佳。
数不尽的妖兽向她扑来,不过须臾,她脚下就汇出一汪血池。
贺兰山山脚下,一队骑兵刚行进到此就被远方弥漫的血气吸引,隐约还能听见兽类的吼叫声,在前方的长官抬了抬手,就有一人上前来,递上舆图。
“将军,此地为保静县所属,前面有个青石村。”
不消他说,李崇光也看见了,收好舆图,李崇光看着与天边红云接天相连的血雾,说道:“去看看。”
复又行。
越走近,血腥味道越浓重,刚行到青石村村口,一行人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地勒住了马。
成排的残垣断壁,一具具形态各异的白骨叫人不寒而栗。
身下的军马不安地刨地,尘土飞扬,李崇光率众下马,呈防御队形持刀向村里走去。
走过村口,越进入到里面白骨越多。
黄土路上,血液板结成大片大片的黑色,行到中心,路上的血迹陈旧又敷新,白骨上也多了些新鲜的,形状似虎的妖兽尸体。
一阵铃铛声响,李崇光眼中闪过厉色,说道:“大家小心!”
不知杀了多久,许令仪只知道天染红了,刀刃卷了,云雾散去,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吼声才消失。
她踏着汇集成河的血水来到她与师父居住的茅草屋前,举起刀一挥,一个金色的铃铛就落入她手中。拿到手里,她才看清,这个铃铛与别的铃铛不同,它的铃舌不是球状,而是由五枚铜钱串联而成。
她拎着铃铛对着太阳摇了摇,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许令仪面无表情放下手,随后神色一凛,出了院子。
李崇光一行人刚行几步,就见村子另一头就出现一个红衣少女,一手持刀,一手摇铃向他们走来。
走到近处,李崇光才发现她穿的并不是红衣,而是白衣上沾染了太多血迹。
“你是何人!”
李崇光身旁,十将杨化敬问道。
许令仪闻言皱了皱眉,随即抬起手晃了晃铃铛,没有变身,还是人的模样,看来不是幻术,但她还是不放心,便举起刀,问道:“人?妖?”
李崇光挡了下要冲出去的杨化敬,说道:“人。”
许令仪依旧没放下刀,又问:“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李崇光抬步走向她,道:“来追妖兽,你是本村人?”
“嗯,”许令仪放下刀,漫不经心地扫了眼他身后,“让你的人退下。”
李崇光回身看了眼身后的军士,刚要说话,就听她说:“我累了,今天不想再杀人。”
李崇光闻言神色一顿,目光扫过街边的白骨,问道:“这些人是你杀的?”
许令仪茫然地看了一眼,说道:“不知道。”
“将军……”
李崇光抬手制止,对许令仪说:“这些妖兽是你杀的?”
许令仪嗤笑一声:“这里除了我和你们,难道还有其他活人?”
寒意从脚底爬起,杨化敬终于忍不住,不顾李崇光的命令,厉声问道:“别人都死了,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活着?”
“住嘴!”
“大概是我命好吧。”
李崇光和许令仪的声音同时响起,在场的人俱是一愣。
面前的女子刚经过一场激烈的厮杀,身上的血腥味就是隔着一丈远都能闻到,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无知无觉,面对质问也不作一句解释。
许令仪已经没时间管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人了,她看见了她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一节一节的白骨旁边,青绿色襦裙被撕裂成两半,大半都染着血迹,旁边还躺着一支牡丹花样式的银簪。
蔓草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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