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髭女尾
乱云低垂,空寂的山道吹过凄凄凉风,道旁低矮的树丛中传来起伏不定的窸窣虫鸣声。
谢朝蘅拎着一篮浮金喜字,随着夹杂着古怪夜鸟的喜乐唢呐声撒向空中,她身后抬轿的四人面色惨白,若不是入眼可见的大红色,让人见还以为是半夜为人出殡。
本来说好祝漓入花轿,他们三人抬轿,一举伪装进妖怪巢穴,结果抬轿的人说喜轿只停在山脚,山门也只能女子进去。
见此伪装行不通,祝漓如旧,她由担轿转去撒喜字,祝蘅泽和奚欲苏则用了特有的敛息符篆藏进了树丛中跟着她们。
谢朝蘅抬眼望着越来越近的山峦,瞧清了山涧盘桓的如漆黑漩涡般的妖气。
“果然是妖孽。”
她退了几步,轻轻敲了敲喜轿上的小窗,小声嘱咐道,“阿漓,快到了。”
祝漓半掀盖头,探出头,俏脸上神情凝重:“好重的妖气,此妖应当不简单!”
“听藤儿的话,这妖伪装山神已经吃了不少人了,妖力该是不低。”谢朝蘅道。
“没事,有咱们四在,什么妖魔鬼怪搞不定!“
祝漓望了望四周,“哥哥他们呢?”
谢朝蘅侧目望了一眼弥漫着夜雾,黑漆漆一片,寻不到丝毫活物的树林,道:“他们既然用了甲级符师所画的敛息符,若不是有意暴露,咱们是寻不到他们踪迹的。不过这样也好,倒时候偷袭那妖孽极为方便,咱们也能速战速决!”
她承认,她当时看祝蘅泽轻飘飘掏出几张甲级符师所画的敛息符时心中流下了羡慕的泪水,因为苍界如今甲级符师不过堪堪十位,他们所画符篆不但稀少且价值千金。
祝蘅泽先前不仅用了尊主所画的遁地符,现在又眉头不皱地用敛息符,可见家底丰厚。
思及此,她又无声叹了口气。
若不是在大蔽庵遭到有意欺凌和针对,她说不定不仅找到身上被下追踪符的来源,还能画符赚银子,哪需要过得如此磕绊。
“也是,这害人的妖,定要让它形神俱灭!”祝漓义愤填膺道。
谢朝蘅点了点头,还想说话,倏然四面八方涌上来一股又一股似浪潮的夜风,吹得她篮子中的喜字漫天飞舞。
“到了。”她飞速将祝漓脑袋推进喜轿,头低下,几步踱到最前。
轿停,她放下篮子,掀开帘子,任由祝漓搭着她伸出去的手,引着她到山脚用白玉碧石雕建而成的山门前。
山门外,绿树红花,乌天星子,山门内,笼罩的一层透明的屏障里漆黑一片,仿佛山里便是另一个空间般,她们窥不清任何风景。
祝漓首先伸出手去碰了碰结界,灼热的气息燎上她指尖,她缩回手,整个结界霎时犹如泡泡般爆开,不过眨眼功夫,结界又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谢朝蘅双眼一亮,还未动手,祝漓一手掀开盖头,一手拉着她手腕径直踏上石阶。
黑暗似潮水般争前恐后涌进她们视线,两人回头,只见在结界愈合前,有两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掠进来。
祝蘅泽站定,从袖中掏出两张敛息符篆递过来:“既然进了山,趁那妖感应到你们踪迹之前,赶紧用敛息符。”
谢朝蘅想去接,伸至半截的手忽然被握住,刺骨的冰寒传来,她挑眉望向罪魁祸首,下一瞬,那抹冰寒却消失殆尽,质地精良的衣袖从她手心扫过,掌间微痒。
她骤然一怔,抬眼,周身已无一人。
眨眼功夫,她便距离奚欲苏三人百里之距,一片漆黑中,她只来得及瞥见他们极具缩小如点般的身影和耳畔传来的夹杂着呼啸风声的一声惊呼。
怎么回事?
她想提步,脚下却如陷入泥沼一般,不仅如此,她还能感受自己在不断下陷,而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瞧着自己被涌上来粘稠的黑暗吞噬。
“谢姐姐!”祝漓在黑暗中踱步,神色急切,可眼中除了暗还是暗,她根本看不见谢朝蘅的身影。
祝蘅泽握着手中谢朝蘅未拿走的符篆,沉着脸,眉眼间也爬上几分急色。
刚刚谢朝蘅想接符篆,只是刚伸出手,他和阿漓便见她的身影透明了一瞬。
奚欲苏离她最近,反应也最快,径直便出手握住了她手腕,可惜,此举也于事无补,谢朝蘅硬是生生在三人眼前消失了。
虽没救下人,奚欲苏却没其余两人那般焦急。
他神情淡淡拂过轻捻的指尖,抬眼,霁青色双眸瞥向西南处,声线无任何起伏道:“是你主动出来,还是奚某动手让你出来?”
“什么?”祝漓惊诧转头。
祝蘅泽手微动,云乘剑自带汹涌的灵气撞去西南阴影处,他们所在的空间扭曲一瞬,身侧的黑暗霎时如潮水般褪去。
下一刻,月明星稀,山坳间的野花随风飘动,山涧溅下潺潺溪流,古石上雕琢优美净洁的“古榱村”三字。
约十数名少女穿着鲜艳的衣裙,在村子里追逐玩耍。
“这是哪里?”祝漓皱起眉梢,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离奇。
祝蘅泽望着“古榱村”三字,肯定道:“这里不是原来的古榱村。”
“这里是境。”奚欲苏垂眼打量手中的坤心,道。
“这位公子说得不错。”一阵细细,如温凉的水般的女声传了过来,“此乃我的境。”
三人循声望去,便见苍劲庞大的松柏树下站着一人。身穿红色嫁衣,容貌清丽的女子瞧见他们望了过来,她笑着招了招手。
“你……”
祝漓拔腿便跑过去,刚想开口,面前瞧着完全没有威胁的女子举起手嘘了一声,轻轻道:“诸位的问题,我会一一解答,只是,请诸位小声一点,不要吵到……”
她顿了顿,柔和的神情望了一会村子里无忧无虑的少女,才道:“不要吵到她们。”
祝漓神色古怪了起来。
女子笑着拂袖,木桌椅拔地而起,她首先坐下,用卷草纹青瓷壶倒了茶,然后目光从三人面上扫过,道:“冒犯诸位了,其实,我一直在等你们。”
奚欲苏把玩着手中杯盏,瞧着清透茶水中映出的暗色,并不多言。
“姑娘不知道我们是谁,就在等我们?”祝蘅泽坐下,手按在剑柄上,即使身处他人之境,灵气被削一半,他依旧毫不掩饰自己防备的动作。
“我自然不知道你们的名姓,但知道你们是捉妖师,这就足够了,因为我一直在等捉妖师来这里。”女子瞧见他的动作,神色却镇静。
“你既然有境,应当也算妖,就不怕我们对你出手。”
祝漓撑着脸,如圆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她,暗暗威胁道,“还是你已经自信到我们不是你的对手!”
“仙师误会了。”
闻言,女子失笑,“我的全部妖气都用来维持这个境的运转了,没有其他余力和仙师们动手了。”
话语刚落,只听清脆一响,下一刻,锋利瓷片携带灵气穿透女子端坐的身躯,猩红的血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滴在她红嫁衣上。
她伸手擦了渗进眼里的血,抬眼望向罪魁祸首。
少年修长隽秀的指尖还捏着微掷完的碎片,他抬起霁青色的眸,忽地一笑,道:“姑娘确实没说谎,你还真是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女子没有生气,只坦然点头:“我自然不会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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