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临近午时,魔情带着沈纨打道回府,回程遇到件轶事,太平坊西有间驿站,专为接待地方官员及其家眷,眼下住了两名来自京外的秀女,在地方上被挑选出来,舟车劳顿地进京,入宫一月,选秀时却连大殿都没上,天子选中沈家女郎,遣散了其余秀女,客栈前站了些好事看热闹的闲人,众说纷纭。

沈纨留心听了一听,却变了脸色,选秀不过是前天之事,轶闻已经传遍京城,如今宫里尚无进一步的安排,客栈里就已经出现了徐府的说客。去年西北有战事,如今徐敦将军和长子得胜归来,其功勋又得记上一笔,京里有想要巴结徐府的人家,才两日的光景,就有人打起了落选秀女的主意,若天家有任何安排,与同天子争妇何异?

她又想到前些日子翻阅父亲书房的拜帖,知晓徐家的大公子有意娶她,更是不自在,沈纨忍不住偷瞟身旁的天子一眼,他却无动于衷,不解她突然驻足:“怎么,你还有地方想去?”

“临近正午,还是快些回府吧。”沈纨牵起天子的手,想赶紧远离是非之地,但此时驿站里的说客也出来了,她把天子扯到路边的民巷之内,撑着伞避开。

“怎么?”魔情感觉到她撑开了伞,遮住了已爬上中天的太阳。

“前头来了些人甚为面熟,恐认得陛下。”

这时附近听到些动静,听到个年轻人的声音道:“我此番会试,可能高中?”

另一老气横秋的声音道:“待老夫细细看来,公子方才摇出的,乃是火水未济卦,此科险中藏机,离功名仅差一线,若公子在春闱之前来,择个文昌位好好正一正风水,如今可保高中,可惜,可惜。”

“苦读多年,竟仍是如此,如今可还有转圜余地?”

算命先生机灵地拍出一个符:“公子若是在家中的文昌位供奉此符,或可有转机。”

“多少钱?”

算命先生说了个价钱,青年犹豫道:“先生的护符索价不菲,我若落第,又如何呢?”

“那当然是包退。”算命先生捻须,笑眯眯地答。

沈纨听得蹙起了眉头,怎么听都像骗子,但那青年公子咬咬牙付了钱,请了护符离去,她不禁悄声道:“春闱刚过,放榜在即,这如何能做数?若这老先生明日就收拾包袱离京,那公子落第,钱不但白花了,人也寻不着。”

“我倒是觉得有些意思。”天子并不正面回答,却忍不住笑出来。因为他察觉出些门道,虽然看不见,但听其话音苍老,而沈纨又称此人为“老先生”,恐怕年纪不轻。但面前这卜者分明不是人类,而是只狐狸,且修为并不深,化成人形,隐于闹市之中。凡人有凡人的气息,而这算命先生,魔情能察觉到他身上的狐火,给的文昌符,也不完全是骗,而是某种魇术,若供奉得当,怕是能蒙蔽主考,给这青年一个登科的分数。

那狐狸算师见民巷入口站着一对少年男女,男的失明,女的极美,显然出身不凡,不由道:“娘子和郎君可要来算一卦?”

“这就,不必了。”沈纨忙摆手。

“我观娘子近期有一桩天大的喜事,然吉中藏凶,若善导机缘,未必没有转圜的机会。”

“老丈何以见得。”

那狐狸露出一副尽在掌握的笑容:“娘子可是生于冬月?幼少之时还与佛门有缘。”

沈纨愣了愣,又问:“老丈还能看出些什么?”

“娘子应当命格偏弱,体质易招惹邪祟,才会亲近佛门,我说得可对?”

魔情听得有趣,一言不发,想看看这狐狸还能说出些什么来,虽然以老者的皮相示人,但分明还是只小狐,修为在他面前是完全不够瞧的,但应该懂些玄理,又知法术,沈纨显然有点被他的话诓住。

沈纨听后果然沉默,她幼时多病,清泉山的师太曾想度她出家,可保一生平安,双亲哪里舍得,但这些年来礼敬神明,也算平安度过。近来的烦恼,也不过是面对徐氏的求娶而感到为难,皆因徐家虽权势逼人,但家风不正,但这些烦忧已经因为她意外入宫而烟消云散,她不禁道:“我这些年过得平顺,哪有什么邪祟呢。”

“娘子此言差矣,如今身入险地,更需防患于未然,否则邪物侵体,则悔之晚矣,我这儿有一辟邪珠,可趋吉避凶……”这狐狸对相术有些造诣,但天性狡狯,又开始兜售起护符来。

“多谢先生好意,但我囊中羞涩,并无足够银两。

“我观两位贵客出身不凡,不如就把这辟邪珠送到府上,再……”

魔情忍不住笑出声来,引起狐狸的注意,他调侃道:“你这辟邪珠辟的什么邪?灵?妖?还是……魔?”

“郎君不懂了吧?我这辟邪珠以雷击木磨制,在九天元帅的太岁宫里开过光,百邪不侵,效用是一等一的。”

魔情噢了一声,作惊讶状:“真厉害。”此时他察觉到山鬼已来到附近,暗中执行护卫的职责,如此说明,沈府里的魔界裂隙已经修复,随时可以回去了。魔情发现这狐狸完全没意识到有极高阶的魔将现身左近,显见修为有限,但也幸好,没能发现,若这狐狸受到惊吓,反倒横生枝节。

“我观郎君气宇不凡,想来……”狐狸打量了一下魔情,今日遇到的这对少年男女,看着出身不凡,是两尾大鱼,他赶忙掐算起来。

沈纨怕他冒犯天子,心已提起来,果然见这算命先生笑容渐渐消失,仿佛不能置信似的,又开始占算起来,算了三四遭,就像隔着镜面触碰难以捉摸的深邃世界,寻常凡人,他略施法术,就能获知对方的气运和大致的生辰,然而面前这少年郎君,却如蒙着一层雾般,什么都看不出来。身边这女郎就好懂得多,近期有红鸾喜事,但身入险地,桃花天喜星皆不显。

狐狸算了半天,也搞不清面前的郎君是什么来头,只得说道:“郎君不是凡人,老夫不敢冒犯。”

“我们银两不足,那辟邪珠,只能多谢先生好意。但今日有劳先生点拨,尚余这一两碎银,聊表心意。”沈纨拿出那剩余的一点碎银,放到狐狸的卦摊上。此时驿站的徐府说客业已离去,如今也已过了午时,再耽搁下去,沈府里该出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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