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会议室里,长条桌两边坐满了人,陈丛坐在主位,旁边是国信的姚律,再过去是沈聿珩。

姚律年近五十,保养得宜,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拢,眼神锐利,嘴角总挂着点笑,但那笑没温度,像画上去的。

他跟沈聿珩坐一块儿,活脱脱就是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旁边蹲着只皮毛油亮的小狐狸。

Zoey被陈丛从后排的角落叫到前头,没法再摸鱼,只能打起精神,装模作样地听姚律介绍律所的合作计划。

姚律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逡巡了一圈,然后瞄了一眼沈聿珩,最后停在项柔身上,笑意更深:“项医生,国信计划设立这个心理咨询部门,初衷是希望能为一些面临婚姻困境的当事人提供前置的心理疏导和情绪调节服务。毕竟,走到诉讼那一步,对双方都是巨大的消耗。你作为专业心理工作者,对这个定位,有什么想法?”

Zoey转笔的手指停了,挑起眼尾,目光直直地戳向姚律。

“想法?”她声音不高,“你是说离婚指导师?国外有很多类似机构,会对准备离婚的夫妻进行心理疏导,但这种机构一般不以盈利为目的,你们律所成立这个部门,想砸自己的饭碗啊?”

姚律面上的笑容一僵,但很快收起眼底的暗涌,立刻堆起滴水不漏的从容:“项医生快人快语,一针见血。国信想求变,自然免不了会有阵痛。服务全面化,减少无谓讼累,是趋势也是责任,我们愿意做行业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Zoey转笔的动作彻底停了,她歪头,眼睛里带着审视:“减少讼累?”她语速不快,带着质疑,“一个以诉讼费为重要收入来源的顶级律所,设立一个前置疏导,减少诉讼的部门?这逻辑本身,听着不通啊。”

她胳膊肘支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我更关心的是,这个心理咨询服务,究竟是独立、客观、真正为当事人着想的第三方评估,还是,”她刻意停顿一下,目光锐利地扫过姚律和沈聿珩,“为你们筛选高价值诉讼案源,提前收集证据,甚至引导当事人走向你们预设好诉讼策略的前哨站?”

“当事人走进这里寻求心理疏导时,他们是否清楚,他们袒露的脆弱,对婚姻关系的真实想法,甚至某些不合适的言行,最终都可能被整理成一份专业评估报告,成为你们日后在法庭上攻击对方,或者用来说服当事人接受某种和解方案的条件?”

……

沈聿珩几乎是踩着她的脚后跟冲进办公室。

他用力摔上门,转身的时候,胸膛起伏得厉害,一张脸涨得通红,额角甚至能看到青筋在突跳,眼睛死死瞪着正在慢条斯理脱白大褂的女人。

“项柔!”他嗓门扯得老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你故意的吧?!”

Zoey刚把白大褂挂好,闻言转身,脸上是真真切切的不解,眉头微蹙,像在看一个突发神经的陌生人:“什么故意的?”

她顺手拿起桌上的包,一副准备下班的架势。

沈聿珩几步跨到她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你刚才在会议室里放的那是什么屁?!啊?!你知不知道……”

Zoey已经拉过椅子坐下,单手懒洋洋地支着下巴,手肘搁在桌面上。

一双漂亮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看着沈聿珩因为激动而不断开合的嘴唇,眼神却放空,像是透过他在看别处,又像是单纯觉得他这副样子,有点吵,有点烦。

沈聿珩越说越激动,从合作的重要性说到姚律的城府,再说到自己如何顶着压力为她斡旋,唾沫横飞,口干舌燥。

说到最后,他嗓子眼都冒烟了,直接抓起项柔放在桌上的水杯,仰头就灌下去大半杯。

他重重把水杯撴回桌上,喘着粗气,盯着她:“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Zoey被他撴杯子的声音拉回了点神思,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扇动一下,终于把焦点对准几乎要气冒烟的沈聿珩身上。

“沈聿珩,”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穿透力,瞬间穿透对面男人的怒火,“你是在故意接近我吗?”

沈聿珩满腔的怒火瞬间卡在喉咙里,因愤怒的涨红的脸,只剩下猝不及防的空白,还有一丝极其细微的僵硬,在他眼底飞快掠过。

“上次在波士顿见面,我就很奇怪,Jax的别墅那么偏僻,你们是怎么找上来的?

提起Jax,她现在想来还是心有余悸,一个活生生的人,就那么一刀又一刀地把自己砍死了?还有那场大火,烧得那么邪乎,几乎是瞬间烧起来的。

她好不容易挣脱,从顶楼跑下来,偏偏他沈聿珩就出现了。

“火烧起来的时候,外面乱成一团。你是怎么恰巧出现在那里的?”

她顿了顿,目光紧紧盯着沈聿珩,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声音压得更低,寒意更甚:“还有,再之前,我被人刺伤,你是怎么刚好又出现在便利店门口的?”

她站起身,绕过办公桌,一步步走向沈聿珩。

“在国内碰到是巧合,那么在国外又遇到,还不止一次,”她在距离沈聿珩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沈聿珩,你告诉我,这世上真有这么多巧合吗?”

她又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Jax的事你知道多少?那个什么血眼实验室,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或者说,你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办公室内一片死寂。

沈聿珩的脸色变了又变,他看着项柔咄咄逼人的神情和赤裸裸的怀疑,觉得胸口发闷。

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挤出一声带着浓浓自嘲意味的冷笑。

“扮演什么角色?”他重复着项柔的话,声音低沉下去,“项柔,你在怀疑什么?怀疑你前男友的死跟我有关?怀疑害死你朋友的那个实验室跟我有关?”他每问一句,眼角的红就深一分。

“你是罗密欧吗?”Zoey直接问出口,冷冷盯着他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迂回。

“什么罗密欧?”沈聿珩一头雾水,眼底的茫然和受伤搅在一起,“你到底在说什么?项柔,你是不是……”看着她脸上一副“别装了”的神情,一股巨大的无力感瞬间席卷了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解释?争辩?他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无比可笑,也无比的没意思。

他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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