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信律所。

沈聿珩几乎是撞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巨大的关门声在走廊里回荡,吓得隔壁刚探出头来的张宇一个激灵,赶紧缩了回去。

他烦躁地扯下领带,甩在沙发上。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脚下璀璨的城市夜景,眼前挥之不去的却是项柔充满怀疑和审视的眼神。

他一拳砸在玻璃上,指关节传来清晰的痛感,却远不及心口的憋闷。

“罗密欧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有病!”他低低骂了一声。

有病?什么病?人格分裂?

这不是他第一次对项柔有这种看法。

难道,她也跟她那个朋友一样,受到影响,被分化出另一个极端人格?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迅速生根发芽,他不敢再深想下去。

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

沈聿珩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沉声道:“进。”

门开了,姚律端着杯热茶,踱步进来,反手关上门。

“火气不小啊,沈律师。”姚律走到沙发边坐下,将茶杯放在茶几上,目光扫过沈聿珩紧绷的侧脸和砸在玻璃上的拳头印,“为了心理疏导室的事?”

沈聿珩没回头,也没否认,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停执的事,我已经找老关他们谈了,对你的处罚意思意思就得了,真要停三个月的执,我国信不要面子啊?”他慢悠悠地啜了口茶,“听说,你父亲要回国,”他放下茶杯,看向沈聿珩,“时间定了吗?”

提到父亲,沈聿珩眉头皱得更紧。

业内以铁腕、冷硬和近乎苛刻的严谨著称的铁面律师沈靖川,对唯一的儿子沈聿珩,从小奉行的就是一套高压的精英教育理念。

规则、秩序、绝对的理性,这些是沈靖川信奉的圭臬,也是他强加给儿子的教条。

然而,高压并未塑造出一个温良恭顺的继承者,反而将沈聿珩骨子里的桀骜不驯打磨得更加锋利。

“下个月月初。”

姚律点点头,办公室里沉默了片刻。

“沈律师,”姚律再次开口,“关于心理疏导室的事,项医生今天的话,虽然难听,”他顿了顿,看沈聿珩终于转过来,“但某种程度上,她戳破了我心里一直存在,却不敢深想的顾虑。”

沈聿珩眼神微动,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设立这个部门,我最初的想法,确实是希望能帮助委托人,在婚姻走到不可挽回之前,多做一些努力。减少一些因为沟通不善,最终闹上法庭的诉讼,”姚律的目光变得有些深远,“律所要盈利,但有些钱,赚得未必心安,这也算是我一点不合时宜的理想主义吧。”

他自嘲地笑了笑,随即眼神又锐利起来:“但是,项柔说得对。这个部门一旦运作起来,巨大的利益诱惑就在眼前。它会不会慢慢变味?我这个所谓的初心,还能不能坚守得住?说实话,我没把握。”

姚律的目光落在沈聿珩身上:“我需要一个守门人,一个真正把专业伦理刻在骨子里,不会被轻易收买,甚至敢像今天这样,直接掀桌子质疑我,质疑律所的人。”

沈聿珩的心猛地一跳。

“所以,我现在心里最合适的人选,就是项柔。”

“什么?!”沈聿珩几乎脱口而出,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蹭地窜了上来,“姚律!她今天那些话,可是一点没把国信放在眼里!”

“但她质疑得对啊!”姚律语气平静,“抛开她的态度不谈,她的核心观点,这个部门存在的根本矛盾,是不是客观存在?是不是我们需要警惕的?”

沈聿珩被噎住了,他无法否认项柔在专业洞察上的犀利和准确,这正是让他又恼火又不得不承认的地方。

“她的耿直,她的不通世故,甚至她的不识抬举,在别人看来是缺点,但在我看来,恰恰是这个位置最需要的。我需要她时刻提醒我,提醒律所,这个部门成立的初衷是什么。”

姚律站起身,走到沈聿珩面前:“我知道你现在对她一肚子火,换做是我,被自己推荐的人当众质疑,也会觉得难堪。但是沈律师,抛开个人情绪,冷静想想,她的专业性,她对心理咨询伦理底线的坚持,是不是无可挑剔?她敢说真话的勇气,是不是正是这个新部门最需要的东西?”

“她的专业能力......确实很强,也有自己的坚持,这点毋庸置疑,”沈聿珩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点别扭,“至于耿直......耿直到能把人气死也是真的。”

姚律看着他这副明明气炸了却还要承认对方优点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但是姚律,”沈聿珩补充,“项柔这样的刺头,你要费点心思管束了。”

“为什么是我管?”姚律拿起桌上的茶杯起身。

“嗯?”

“她以后最多接触的是离婚案,而且我准备把她的办公室挪到你对面,以后你就多费心思了。”

“什么?”沈聿珩刚明白他的意思,人已经开门跨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再次关上。

沈聿珩站在原地,足足愣了一分钟。

他烦躁地坐回椅子,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

“项柔......Zoey?”他低声念出两个名字,久久没缓过神。

......

早高峰的空气,依旧让人烦躁。

写字楼,张宇站在门口,远远就见一身职业装的项柔走过来,赶紧小跑两步迎上去。

“是项医生吧,我是国信的张宇,姚律让我来接你。”

“你好,张宇。”项柔公式化地伸手。

他双手握住,有点激动:“咱们见过的!上次在法院......”

“我有印象,林薇的案子。”项柔打断他,收回手。

张宇被噎了一下,堆着笑:“对对对,项医生记性真好。”

他刷开闸机,引着项柔走进电梯。

上行到二十二层,电梯门开,国信两个字赫然映入眼帘。

前台抬眼,在项柔身上溜了一圈,落在张宇身上:“沈律的快递。”

“哎,好嘞好嘞。”张宇夹着公文包,在快递单上签个字,然后捧着快递盒冲项柔示意,“项医生,这边走。”

合伙人姚先的办公室里,气氛有点沉。

几个西装革履的律师气场压人,沈聿珩靠窗坐着,手里转着一只钢笔,只是转的不甚流畅,偶尔啪嗒一声落在桌上,引得几人一怔。

清一色的男人里面,只有一个穿着蓝色套裙的长发女人,在项柔走进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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