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腻恶心的目光如蛆虫般在宋默脸上爬行,他置若罔闻地仰起头,将好颜色全然暴露在烛火下。

吕文赋仔细品鉴了一番,“多大了?”

“十六。”宋默说完便垂下头,纤长的眼睫遮掩了浓烈的戾气,墨发与白绸缎似的肌肤相融合,人畜无害。

蒋存芳适时补充:“大人放心,他右腿有疾,是个跛子,闹不出什么风浪的。”

闻言,吕文赋看向宋默的脚,少年顺从地掀开长衫,露出一条软塌塌无法直立的右腿。

“留下吧。”

他虽然不喜欢年纪大些的,但蒋存芳说的也没错。这个月报废的数量太多了,这样下去会被起疑的。

蒋存芳点头,“那这小的……?”

“先锁在偏房吧。”吕文赋指着宋默,“你,把人带过去,然后再回来。”

宋默轻轻点头,像一具行尸走肉,沉默着扛起麻布袋,跟在蒋存芳后面跛行,将阿芙轻轻放在偏房的床榻上。

“你要求的,我都办到了。”

“嗯。”

少年没有回头,解开阿芙手上的绳索,又扯了一条棉被盖在小丫头身上。

“你答应过的,只要带你进来,就放我走。”

“嗯。”

蒋存芳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这少年还算说话算话。指尖丹蔻刺入掌心,她浅浅一笑,但她可不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她还指着这生意过活呢。

只要跨过门槛,她就大声呼救,说他是刺客,她是被迫挟持的。

蒋存芳迈步,突然瞪大了眼睛。

一根无形的,细如发丝的银线凭空出现在她脖子间,如一道锋利的剑刃,从两侧紧紧勒住她的脖颈。

她伸手去扯,指腹立刻见血。银质的绳索深深嵌入肌肤,一点一点收紧,先是在雪肤上勒出红痕,继而陷进皮肉。

她尖叫起来,四肢漫无目的地在自己的血迹里划拨,画出一幅红色的水墨画。但很快她就叫不出来了,银丝割断了她的喉管,像瘪气的灯笼,皱皱巴巴的,只出不进。

蒋存芳像一条死鱼烂虾,在干涸的泥地里挣扎。

“嗬……”

宋默慢条斯理地收线,银丝缠回腰间隐藏。而后他蹲下身,对着瞳孔涣散的女人道:“放你走,和让你死……”

他看了一眼只差几步距离的门槛,“并不冲突。”

简单清理了一下身上的血迹,宋默便跛着脚向暖阁去。他的右腿骨裂已经开始愈合,痊愈的疼痛如同针扎似的在每一处皮肉留下痛楚,仿佛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但他不觉得有什么,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伤痛于他而言本就是家常便饭。

为了让吕文赋降低戒心,他亲手敲断自己的腿骨。长衫之下,被掩盖的是被锤烂了的血肉模糊的腿,渗血的绷带早已与皮肉相连。来时时间紧迫,他只匆匆用白布简单包裹住。如今,被包裹的地方开始传来丝丝痒意和滚烫的热度。

他知道,伤口如往常一样在愈合结痂了。这具身体总是这样,无论多重的伤,不出三日便会愈合如初。

每次这个时候,母亲总会凄厉地尖叫,咒骂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然后是席卷的火舌,是漫过头顶的水笼,又或者是尖锐的能够贯穿心脏的剑刃。

但是不管什么,都一个样,连疤痕都不会有机会留下。

*

吕文赋被一番打扰后,失了兴致。又想起近日的政务上的烦心琐事,只觉得满心烦躁都无处发泄。

适时,少年叩响门扉。

“进来。”

宋默推门进入,在吕文赋面前站定。他那条右腿已然好得差不多了,为了不被看出来,微微抬高了右腿向□□斜。

肥胖的手指揉搓过面颊,留下一道长长的红痕。

“啪!”

男人沉重的巴掌落在脸上。宋默偏过头,血丝顺着唇角滑落。他抬眼时,正对上吕文赋扭曲的面容。

他没有躲避,被一脚踹倒在地,肋骨好像传来断裂的脆响。

吕文赋大喘着粗气,很是不满地看着宋默。这少年像是个死人,没有表情,一双空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得人很不舒服。

即使对他的暴行毫不反抗,却让他无端感觉到了被蔑视、被挑衅的感觉。

宋默倒在地上看着屋顶放空,头疼得像是有两把钝刀在太阳穴处反复研磨。

所以,阿菱死前也是这样疼的吗?他的妹妹,喜欢哭闹着换糖吃的孩子,最后一次哭泣是因为什么呢。

他像是没感觉到身上的疼痛,任由吕文赋对自己施暴,没有怒气,没有哀嚎,只剩下淡淡的死寂。

床榻上的孩子在低低地哭泣。

宋默偏过头,与那孩子遥遥相望。孩子看见他被殴打,害怕地躲在床脚,蜷缩成一团,两只胳膊紧紧抱住脑袋,只能无助地哭泣。

那个幼小的身子与他寻找的小小身影重叠,光影斑驳里,阿菱哭着喊:哥哥……哥哥……

哥哥,我怕。

胸腔挨了记重踹,鲜血涌上喉头。他嚅动着染血的唇瓣:“别怕……也别哭。”

哥哥来了。

哥哥在这里。

吕文赋发泄了一通,上气不接下气地扶着桌案,肥硕的肚腩不住地起伏。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少年,仍觉得不畅快,又抬起腿要再补一脚。

落下的途中,少年突然清醒过来,目光清亮,突然攥住他的脚踝,反手一拧。骨骼错位,硬生生翻转了方向。

“啊——”

吕文赋疼得满头大汗,细密的汗珠从额上渗出滴在他颤抖惨白的厚唇,“你、你可知本官是……”

少年染血的手指抚过腰间银线,在县令惊恐的目光中缓缓起身。断裂的右腿骨已全然愈合,只是走动时还会发出细小的“咯咯”声。

“吕大人。”宋默抹去唇角的血迹,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在你手里,死了多少个人?”

吕文赋拖着断腿像一只巨大的土蚕在地上蠕动。

“回答我。”

“一、一个。”吕文赋侧过头,浑身被汗浸透,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他吞咽口水,“就今、今天这一个。”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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