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沈知意站起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英国公府还是那副气派典雅的样子,只是此刻府中上下却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
沈知意才跟着管家穿过重重院落,刚刚赶到老夫人所在的院落,耳边就大老远传来老夫人痛苦的呻吟声。
内室里,英国公老夫人半卧在榻上,脸色煞白,额头上青筋暴起。
见沈知意进来,老夫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你来做什么?我可没请你。”老夫人头疼难忍,却还强撑着尊严,声音因疼痛而颤抖着。
沈知意闻言不作答,不慌不忙放下一直抱着仵作刀匣:“老夫人还是歇一歇再说话吧,省得越来越疼,到时候神仙难医。”
她看到一旁放着的药碗,碗中药物显然没有喝完,她端起闻了闻,又不屑撇了撇嘴。
随后,她打开了刀匣。
刀匣打开,里面竟排列着各种形状的刀具,在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老夫人被那刀匣骇了一跳:“你拿这个做什么?”
“你们你都知道的嘛,我本职是个仵作!拿仵作刀匣不是天经地义?”沈知意说得理直气壮,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你你你……”老夫人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头痛似乎更剧烈了,“你是来给我治病的,还是来害我命的?”
沈知意故意翻了个白眼:“你说呢?谋害英国公老夫人,我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说着,她从刀匣暗格中取出一个针囊,又从囊中取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就它了。你应该庆幸,我学怎么给死人银针验毒的时候,顺道学了针灸,还学得不错!”
老夫人将信将疑,但剧烈的疼痛让她别无选择。
她勉强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沈知意示意侍女扶着老夫人坐直,自己则站到她身后,手指轻轻按在老夫人的头皮上寻找穴位。
她的手法果然娴熟而精准,每一针都恰到好处地刺入特定位置。
“这叫‘雷头风’,是风邪入脑所致。”沈知意一边施针,一边解释,“太医们治疗保守,开的药多是治标不治本,我这针灸却能直达病灶。”
随着银针的刺入,老夫人紧绷的面容逐渐松弛。半个时辰后,她的呼吸变得平稳,脸上的痛苦之色也消退了大半。
“对了,老夫人,我能问您个事儿吗?”沈知意突然开口,声音轻柔,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说吧。”老夫人感受到头脑清明了许多,语气中带着几分施舍的意思。
“太后……她容貌一直是这样吗?”
老夫人猛地睁开眼睛,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警觉:“你这话说得奇怪,她不是这样,还是哪样?”
她盯着沈知意,似乎在琢磨沈知意问这个问题的意图,半晌才又道:“老身记不清来了,老了,总有些忘事儿。太后也老了,老了总跟年轻时候是有差别的。老了总会变的。”
沈知意不动声色地继续施针,心中却翻起了惊涛骇浪。
老夫人这话含糊其辞,恰恰证实了她的猜测。
“老了总会变的。”沈知意轻声重复着这句话,手中银针精准刺入最后一个穴位。
治疗结束。
当最后一根银针被取出时,老夫人长舒一口气,仿佛一下子卸下了千斤重担,轻松了很多。
她复杂地看着沈知意,似乎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可以说是害惨了她外孙女的人,看见她便让她又想起了她那苦命的外孙女,一时心头悲痛且感慨。
“结束了。”沈知意收起银针,正要离开,就听英国公老夫人叫住了她。
“慢着!”
沈知意顿住脚步,转身看向老夫人。
“罢了。”只听她道,“老身被针灸过后,神思清明了很多,隐隐约约忆起,太后的容貌近半年似乎老得很快,还总涂脂抹粉掩盖。”老夫人压低声音,眼中闪着疲惫,“当然,也有可能是她太操劳了。女人,累了总会变老的。”
沈知意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多言。
她背起仵作刀匣,向老夫人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走出英国公府的大门时,太阳已经近午时。
沈知意站在台阶上,望着冬日天空中那抹暖人的阳光,心中思绪万千。
算算时间,那个害死长公主的丫鬟正是半年前开始部署的,而太后的容貌是半年间开始老的。
这两件事,究竟有什么关联?
回府后,厢房里,裴昀似乎有心事,见沈知意进来,主动握住了她微凉的手:“如何?”
“老夫人确实患的是雷头风,已经无碍了。”沈知意轻声回答,然后话锋一转,“我问了老夫人太后的容貌是否有过变化。”
裴昀暖着她的手,侧耳倾听,显然正细细聆听。
“老夫人的答案是,这半年来,太后容貌确有大变动!”
裴昀的手一顿,随后握着沈知意的手,到嘴下哈了口气,搓了搓:“看来倒是我们冤枉沈墨康了。”
“不!他不怨!他通敌叛国就是事实!”沈知意道,声音中是愤愤然。
“我知道!”裴昀连忙安抚她,说着他叹了口气,“从太子那得来的最新消息,沈墨康已经逃之夭夭了,尽管陛下已经增派了人手,还是让他逃了。看他逃的方向,似乎是边境。”
沈知意一声冷笑:“他不是通敌叛国吗?干脆去异国他乡,一辈子别回来了。”
裴昀揉了揉她的脸,被她这气鼓鼓的样子可爱到了,像只生气的小仓鼠。
“你干嘛?”沈知意一惊。
“咳咳。”裴昀装作不经意地咳嗽了两声,“手滑了!”
他心头有些担忧:“别太担心了。”说着,又趁机捏了捏沈知意的脸。
惹得沈知意用力拍开他手。
溜了溜了。
嘿!狗东西!沈知意啐了一口,就知道占她便宜。
沈知意摸了摸自己的脸,总觉得脸颊上有些热意,她这是怎么了?
……
恰在这时,管家匆匆穿过回廊,停在了沈知意门前,轻叩了两声。
“又怎么了?”沈知意以为是裴昀,拉开房门,刚要怼他,就看见管家抄着手立在门前。
“世子妃,刑部衙役就见。”
沈知意眸中闪过一丝不解:“刑部?刑部的人找我做什么?不是应该找裴昀吗?”
院中,阳光下,几株梅树在严冬的寒风中微微颤动。
“确实是找您的,似乎与王彦冲王大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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