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因过往心生隔阂
秦妙苏蹲在庖厨的火灶旁，脸靠近火堆不停吹火，时不时被烟迷了眼睛，呛到喉咙，大声咳喘起来。
香巧看到她又是流泪又是咳嗽，心疼道：“夫人去歇着吧，我来熬药。”
“不必了，我来吧，两人轮流扇风会快点。”
“可是...奴婢觉得那个璎珞看着不像是表面那样，夫人还是提防些好。”
秦妙苏扇风的手停了，责备地看了香巧一眼：“我是不是平日对你太过宽松了？今日若不是你使性子不送她回房，她也不至于摔得这样严重。”
“奴婢知自己没伺候到位，可当时的确是她把我赶开的，而且语气也不好。”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璎珞姐姐当时喝醉了，她本就不胜酒力，提不起劲来和你好好说话也是正常。反倒是你，从哪学的歪心思？还怀疑她是有所谋才故意摔了自己。璎珞她不是这样的人。”
“夫人别生气，是奴婢错了。”
“我不能这样惯着你了。罚扣你这月的月钱，谨记莫要以己度人。”
屋里檀香缭绕，氤氲了一层看不明朗的气息。
殷千铃目光微闪，苍白的嘴唇张了张，似是十分艰难道：“侯爷竟是这样想我的？你觉得我是故意摔了自己好留在这里接近你？”
话出口，酆栎也觉得自己是不是说得过分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凭你的性子，不会这样不小心。”
“人的心思就算再缜密，也会有粗心大意的时候。我今日就不该来，不仅碍你的眼了，自己还摔断了腿。我这是何苦给自己找罪受？”说完殷千铃撇过脸对着里面，不再看他，很快传来抽泣声。
酆栎看着她微微耸动的肩膀，有些懊恼是不是自己的话说得过重了。他犹疑一下还是走到了床边，看到殷千铃白皙的脸上挂着几道泪痕。
“刚才那么问，是我言重了，我向你道歉。你姑且先好好养伤，就不叨扰了。”
正转身要走，床上的人忽地起身抱住他，一双纤细的玉臂缠住他的腰。
殷千铃紧紧贴住他，带着哭腔道：“经年未见，你真的忘了我吗？还是说，你还是恨当年的事？当年发生了那般的事，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我也很难过你知不知道？得到消息后，我每日在家哭泣，差点得了眼疾从此失明。这些都是真的，你可以找来过去府上的人问问。”
她突然抱上来，酆栎浑身一惊，想要挣脱却被她抱得死死的。
“你先放开。”
“我不放。我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你了，也没想再嫁人，可谁曾想上天还是怜悯我的，竟让我在这样偏远之地又遇见了你。你知道那日在市舶司看到你，我真以为自己看错人了。再三看了几眼才确定是你。”
酆栎闭上眼深叹口气：“没想到你还活着。”
“我也没想到我还能活下来。流放的路上我们几次遭到追杀，爹娘他们有了警觉，早早想好了藏匿我的法子，我是躲在了一个废弃的茅坑里才侥幸活了下来，身上当时还受了很多伤...你不信的话，我给你看好不好？”殷千铃撩起一边衣袖，露出皮肤上歪歪扭扭的粉色刀疤。
酆栎没有偏头，可眼角余光瞥到了那些伤疤。
“过去的事莫要再想，你先休息吧。”
“你是不是还在介意皇上当时召我入宫的事？你知道那是皇命啊，我们不得不从。可我心里是不愿意的，当时甚至想着，入宫后寻个法子不活了。”
想起那段往事，酆栎闭了闭眼。他当时的确为此消沉过一段时间，可如今想来，回忆已经化作了看不见的浮尘，只有刻意提起时才会聚拢成一幅画面，让他想起还有这么一件事。
记得那时听到她要入宫的消息，他去找过她。可等在府外半日，她并未出现。
他用力掰开殷千铃的手指：“莫要多想，既然你觉得这些回忆不愉快，就忘了吧。”
“知秋...”殷千铃泪如雨下，连声线都软得不像话。
“好好养伤。”
酆栎出门后感到不远处有一道视线，他突然转身向后看了看，却什么都没看到。或许，是他想多了？
等他走后，秦妙苏才端着药从拐角探出身。
好家伙，他待在房里怕是快一炷香的功夫了。而且，她从两人的对话得出个骇人听闻的消息，里面住着的女人真实的姓名是殷千铃！
秦妙苏花了好一会儿才接受这个事实，也就是说，殷千铃她没死！
等她去门外的时候，他们似乎已经说了很久的话了，她没听到前部分，只听到她是侥幸活下来的，由于紧张她也不敢靠太近，许多话听得模模糊糊。
她很想知道酆栎到底现在对殷千铃是个什么态度，可这个闷葫芦从头至尾也没说几句话，害得她在屋外抓心挠肝，浮想联翩。
可仅仅是这样，秦妙苏也如大敌当前，毕竟殷千铃是酆栎少时的初恋，是记忆最深刻的那个人，他怎么可能轻易忘记？现在她回来了，必定是要动摇他的心神的。
想到这，她端着盘子的手抖了抖，差点把碗摔到了地上。
她闭上眼，吐出一口气。还真被香巧这个小蹄子料中了，殷千铃住进来的目的肯定不单纯。
又在原地伫立了会，秦妙苏没有进屋，端着药回了庖厨。
香巧见她去了许久，还以为殷千铃已经喝完药了：“她如何了？”
秦妙苏白着脸，目光呆滞看向香巧：“我完蛋了...”
“？难不成夫人送的是毒药？”
“...”秦妙苏好半天才缓过劲：“屋里的人不叫璎珞，她真实的名字叫殷千铃。”
啪嗒一声，香巧手中的蒲扇掉到了地上。
秦妙苏知道了璎珞的真实身份后心里七上八下，她怕酆栎会看出来她不对劲，干脆自己出门散心去了，直到很晚才回。
她看到酆栎正坐榻上看书，脚步一顿，但什么也没说，低头往里走。
酆栎从白日起就在奇怪秦妙苏怎么自己独自出门去了，但想着她或许是需要自己独处的空间，也没多想，一直在家里等她。
这会终于看到她回来了，正要喊她，却见她连看也不看他就走过了身。
“你今日去哪了？”
秦妙苏身形一僵，望了他眼，径直坐到了梳妆台前：“就在街上逛了逛。”
酆栎也跟着走了过来：“晚膳吃了么？”
“嗯，吃过了。”
今日的话语就好像快要干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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