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一个妓|女,虽然特别了点,本质还是低贱的妓|女。
他告诉自己,他只是从未没试过如此复杂多变的一款,新鲜感作祟而已,他很快就会厌倦,如同以往无数次短暂的露水情缘。
但他好像陷进去了,还越陷越深。
最开始是一个月,后来是两个月,三个月,再之后是半年,甚至一年。
过去他那些露水情缘,从未有哪一段超过一个月。
他开始害怕。
没想到有人比他更怕。
他们俩害怕的不是同一个东西。
她脾气越来越暴躁,解语花变成暴躁花,多次凶巴巴对他说,她看见他就烦,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对她腻歪,有钱没地花可以捐去做好人好事,没必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他笑了,问她这么快对他腻了,只可惜他还没腻。
虽深陷其中,他表面上免不了装作不在乎,做生意嘛,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主打一个让对方捉摸不透。
他假意问她,愿不愿意从良。
她眼里的恐惧昭然若揭,害怕得筷子都掉了。
她已经过了天真的年纪,不会以为这话表示他大发善心要替她赎身放她自由,而更有可能是要把她囚入另一个牢笼。
那个牢笼的结局她见过,源自她从小生活在簪缨世家下对世家坊间不堪传闻的耳濡目染,更源于在她成为花魁之前,听楼里的姑娘们不止一次说过。
这年代三妻四妾很寻常,大户人家的妻妾秩序有它不成文的鄙视链,从高至低依次是,官宦士绅之家出身的掌上明珠,富庶之家的千金,因各种原因而飞上枝头的寻常百姓家的良家小娘子,最后才是奴婢和不堪之地出身的非良家。
青楼女和签了卖身契的家奴同排在鄙视链的底端,但实际地位还远不如家奴,因为家奴为妾被欺辱打死的概率远不及从良青楼女的高。
做了妾的青楼女子地位卑微,正室打压,还生不出一儿半女当依靠,最常见的结局是主人不在的空档,被正室夫人虐待至死。
她对此深信不疑,因为她亲眼见到她刚来这的时候,一个被本地某员外赎身出去的姑娘,大家都说她“还很干净”,不到两年,在员外有了更得意的新欢后,她这个六姨娘被正室联合前面几个小妾折磨得不成人形,最后含恨而终。
她明白自己不能继续这样等下去,等他厌烦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她故意冲他发脾气,说话冷嘲热讽,怎么尖酸刻薄怎么来,性子可谓喜怒无常,可在他眼中通通成了情趣,“使小性子“,她以为他有受虐嗜好,索性装成温柔似水模样,可没想到这混蛋居然一副很喜欢的受用模样,可谓油盐全进软硬通吃,她就没见过比他更贱的男人,十七年的人生中没一次像现在这样灰心丧气。无论她出什么招,他总能见招拆招,最终吃亏的总是她,就像专属他的掌中玩物。
果然人至贱则无敌。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开春。
很快被她找到了机会。
裴邝要娶妻了。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在一众裙下之臣中,她迅速物色了一个人选——
一个不好色不贪财品性端正的书生。
从前她本来也没安分,背地里没少趁他忙着出外谈生意物色可以带她逃出这个火坑的人选。
可裴邝的霸道,春满楼上上下下有眼睛的都看得见,她私下搞的那些小动作又怎么逃得过他的眼睛,他出远门回来后很快发觉,然后又使出他在床上那些惯用技俩,可惜她已经对此免疫,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的手段对她已经没用,加上她早已看穿了他的弱点——他不忍伤她。
他只要在沧浪县内,每天都会来找她,哪怕日夜颠倒,就连与人谈生意也喜欢设在她房间隔壁。
可惜她对他的“偏爱“并不买涨。
她一见他就烦,看什么都不顺眼,故意拿话刺他,被她刺激得最气极败坏的一次,巴掌已经近在咫尺,却迟迟没有落下,只剩无能狂怒后的甩袖而去,下次来见她,却跟条甩不脱的狗一样讨献上他此番斩获的奇珍异宝讨好她,那些东西她接过来就摔了扔了,他却也只是笑笑,甚至拍手叫好,仿佛只要能博她一笑,这些东西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从那之后她就彻底拿捏了他的秉性。
刚发现这点的时候,闻音只觉得很好笑。
像他这样的人还会不忍心,他居然还有心。
她还以为早在他断绝她逃跑念想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无心的人了。
她曾经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是不是受虐狂,是的话找别人,春满楼姑娘那么多,她不乐意伺候个变态。
裴邝却伸手抚上她脸,被她没好气地甩了手,也不生气,不气反笑,好整以暇看着她,“我是变态你是什么?口口声声要我别缠着你,放你走,那上次我们去莲花岛游玩,遇上倭寇遭遇追杀,我负伤昏迷,你本来有机会抛下我自己逃走,为什么不走?“
想起这闻音就后悔,她想说,因为我和你不一样,我没你那么冷血,对别人见死不救。何况要不是为了护她免受贼人玷污,他也不会挨那险些致命的一刀。
可这话她不想说,因为她不想把自己绕进去,于是她说:
“谁说我不想走,我是想等你死透,找个安全的地方把你埋了再一个人逃走。可惜,没想到你命那么硬,没死成。“
“言不由衷的话我自认比不上你。“裴邝举起茶杯。
闻音再接再厉,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早知今日,当初我就该随便把你扔海里,让你自生自灭,就像你当初把我交到春满楼的人手上一样。只恨我心肠没你硬。“
果然,旁边的人执茶杯的手一顿,裴邝眼神一暗,她恐怕是天底下最知道怎么扫他兴的一个人。
茶杯在桌上擦出“咯噔“一声,裴邝认真看着她,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有多无辜,多深情,可只有她知道,这厮有多无耻,“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不提当初那件破事?“
“做都做了,还怕人说?敢做不敢当,说的是不是就是你这种人?“
裴邝冷哼,眼神陡变,反问她,“我是哪种人?我只知道,我是你拒绝不了的人。“
然后不由分说,将她拦腰抱起。
她早就受够了!
如今被她赶上裴邝和门当户对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成亲,无暇顾及她的一举一动,这一时机可谓千载难逢。
唯一的缺点,是她仓促寻的脱籍人选,对这人的考察时间虽然只有短短两个月,但她知道自己没得选择。
可惜她瞒过了他布下的眼线,瞒过了春满楼的妈妈,却没想到看走了眼,刚出火坑又进狼窝,看似老实巴交的人,撕下面具后,照样面目狰狞,甚至比之裴邝更加不堪,吃干抹净后还想将她卖给富商换荣华富贵。
她痛定思痛,连掉两次火坑,却也不想让这伪君子称心如意,杀人诛心,她选择了后者。
投海前将他心心念念的富贵先沉了海,伪君子果然沉痛万分,她如了意,最后万念俱灰,跟着投了海,可惜最终没死成。
可她没想到的是,她前脚刚诛了伪君子的心,后脚就有人替她杀了伪君子的人。
裴邝新婚燕尔,人逢喜事,本应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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