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推向火坑的事,在春满楼,在这座繁华的南海华城没听都在发生。

在得知春满楼是什么样的地方后,她几次暗中偷偷谋划离开,但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

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是她几经周折躲上了沧浪港最富盛名的画舫里,被春满楼的人找上来之际,病急乱投医拉住住了一个看上去仪表不俗,衣着光鲜华丽的世家公子,恳请他救救自己,甚至求他跟春满楼的妈妈买下自己,当是自己问他借的钱,以后为奴为婢做牛做马报答他。

“你今年几岁?”高高在上的男子声音清冽如井水,比起方才他与人交谈时少了温度。

闻音前两日挨了一顿好打,被关在柴房里没吃没喝的,挨饿受冻发了烧,逃跑出来一路上吹了不少海风,此时全身冷得发抖,额头直冒冷汗,牙齿也不太听使唤,哆哆嗦嗦答道,“十,十岁。”

一身矜贵的男子听了她的回答像听到什么笑话,笑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闻音一愣。

为什么?

这还用问为什么吗?小时候她爹爹就经常教导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连她爹地给她请到家里教她学问的先生也说过,与人为善,助人为乐,这华衣公子方才与他友人的谈话她躲在床底下听了一耳朵,说话有理有据,谈吐不凡,想必经过良好教育。

被他发现后,自己爬出来一看,他身上穿的衣裳,腰上系的玉佩,手里握的折扇,一看就价值不菲,帮她不过举手之劳,这也要理由吗?

彼时年纪尚小的她还不懂这个世间的残酷现实,不是人人都是圣贤,非亲非戚的不会有人白白帮你。她天真的以为这个有能力帮她的华衣公子,不会对她见死不救。

可惜她想错了,对方的回答直白现实,“我既不缺奴婢,也不缺牛马,帮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被问住的闻音又是一愣,听到男子下一句灵魂拷问:

“你能给我赚钱么?“

闻音摇头。

“还是你能陪我睡觉?“

她愕然,羞惭得攥紧了自己胸前的衣服,头摇得更厉害了,看眼前这个男子的眼神充满恐惧,“不,我……我不行……“

男子声音带了戏谑,“你也知道你不行。放心,我没那个癖好,对小雏|妓不感兴趣。“

听到小雏|妓一词,闻音表情防备,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不过里面那群人,可就不一定了。“男人蹲下身子,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声,笑道,”识相的从哪来回哪去,这里不是你这种待宰的小肥羊该来的地方。“

“不,我不要回去!“闻音声音带着哭腔。

“哦,是吗,可是怎么办,”对方一脸遗憾地看着她身后涌来的春满楼高头大马的打手,盯着她天真傻气的脸,凌迟般,一字一顿道,“你怕是要失望了。“

惊恐的目光,骂骂咧咧声,哭喊声,打闹声,咸湿冰冷的海风,共同组成了那一晚狼狈出逃的记忆。

这也是她最后一次出逃,这一次失败源于她错信了一个人,一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奸商,用世间所有最肮胀最下贱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其万分之一恶劣的小人。

被抓回春满楼后,因为有才艺基础,她学起春满楼的课来比别人快,像加了催化剂的果树,飞快成熟,开花,结果。一路过关斩将成了春满楼的花魁,沉鱼二字一度成了沧浪县美艳的代称。

接下来便是接客。

作为花魁,她没有挑选客人的资格,这里的规则永远只有一条:价高者得。

裴邝就是从那天正式走进她的人生。

她将手中的帕子几乎被绞断,因她第一眼就认出他是当日那个对她见死不救,在她耳边低语,彻底将她推进火坑的恶魔。

后来她更是知道此人是沧浪县富商裴津在外面的私生子,却颇有能力心机,他爹正室是方圆百里有名的悍妇,他爹出了名的怕老婆,他却硬是在他爹强悍的正室眼皮底下,越过名义上的几个儿子,入了族谱,不知通过什么方式靠自己挖到第一桶金,此后经商之路一路顺遂,直上云霄。

因他这个当儿子的争气,连他那个出身青楼见不得了光的亲娘,也如愿进了裴家祠堂。

他不会娶她,裴家家规甚严,出了他爹和他娘的事后,裴氏一族更加忌讳后代子弟和青楼女子牵扯,酒桌上逢场作戏可以,但不能带到家里来。

这是裴家氏子弟不成文的戒律。

裴邝在遵守规矩方面,向来是族里的优等生。至少比他那四个终日不务正业,只知道花天酒地吃他爹老本的哥哥强。

他那几个绣花枕头的哥哥说他最狡诈,他的合作伙伴说论算计没人比得过他,他的竞争对手说他心黑,他的下属说他要钱不要命。

他自诩是个合格的商人,重利轻义,厚财而不厚道。和他接触过的人都说他虽出手大方,可惜满身铜臭味,就是没有一点人味。

臭就臭吧,名声无所谓。他只要钱,唯一的爱好也是赚钱,要赚很多很多钱,即使花不完带到棺材里,他也觉得受用。

他才不要像当初他娘一样,像条丧家之犬,在裴家门口摇尾乞怜,卑微又无助乞求他那个狠心的大娘收留他进府,让他归宗。

他才不要像他娘一样,躺在无人在意的破屋烂床上,等到最后都没等到那个懦弱没用的爹,抑郁而终。

他有钱了,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从今往后,只有他施舍别人的份。

他以为他将会是裴家最守规矩的模范生,直到那日在朋友设宴的春满楼里,他见到了刚当上花魁惊艳登场的沉鱼。

混迹商场多年,他久经欢场,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酒友说他眼光越来越高,越来越难伺候,调侃他是不是心思全钻钱眼里,身体方面出了问题。

酒席上的其他人纷纷拿他调笑,他笑骂了几句,不忘向楼下瞥去一眼,那个花魁娘子一脸笑嘻嘻,实际脸上写着滚远点,老娘不想伺候,然后不动声色拿纤纤素手掰开趁着推杯换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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