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被吓了一跳,苏知霭闻言立刻从霍玄琚身上坐起,原本被酒气熏得迷离的双眼也一下子瞪圆,酒醒了一大半。

霍玄琚的酒量本就好,胡闹着半醉半醒,这时倒也看不出醉了,他并不急切,只是问贾安:“怎么回事?”

贾安道:“是尚书台附近一处旧宫室起了火,并不住人的,但今日起了风,火势便有些大,尚书台办公的大人们已经都被疏散到别处,陛下不用担心,只是兰林殿和尚书台都在西面,还请陛下先移驾到东面的乐成殿。”

霍玄琚不置可否,只是命宫人先为苏知霭取来披风,又对贾安说道:“尚书台离永寿殿远,但母后难免受到惊吓,你吩咐他们将母后暂且送到北宫安置。”

贾安立刻便下去安排,很快复又入内,请霍玄琚和苏知霭以及已经被乳母抱过来的小皇子动身,辇车已经备好了。

苏知霭与霍玄琚一同登上他的辇车,令娥和乳母带着小皇子坐后面的辇车,这一路往乐成殿过去倒也风平浪静,来往的宫人和侍卫并不应此而慌乱。

只有隔着帘帐依旧能看见的火光,才昭示着这一夜的不平静。

苏知霭忍不住掀开帘子望了一眼,片刻工夫后又立刻缩了进来,打了个哆嗦。

霍玄琚见状便抱住她,笑道:“害怕了?”

苏知霭没有说话,只是往他怀里又钻了钻。

霍玄琚脸上的笑意顷刻之间便隐去,他用自己的大氅裹住苏知霭,又用手掌将她的手包住,对她道:“别害怕。”

乐成殿很快就到了,贾安早已把一切都安排得舒适妥当,然而这一夜要安眠是不可能的了,霍玄琚把苏知霭带在自己身边,她不说,他也不让她离开自己去寝殿歇下,两人仿佛都有默契一般。

霍玄琚问贾安:“贺存暻呢?”

贾安道:“已经带着人去救火了。”

眼下正是秋季,最是干燥的时候,走水一事万万是马虎不得的,稍有不慎便会酿成大错。

贺存暻一向机灵,早就拨了一些底下的禁军亲自前去救火。

然而才又过了半炷香的工夫,殿外却忽然又有了纷乱的脚步声,一直到了殿内,是个禁军模样的侍卫,跌跌撞撞跑过来在霍玄琚面前跪下。

“陛下!洛安城内忽有异动,更有兵马往禁中而来!”

霍玄琚一直握着苏知霭的手一紧,这时贾安已经变了脸色,待看向霍玄琚时,便已经听霍玄琚道:“让贺存暻立即过来。”

苏知霭仰头望他:“陛下……”

“没事的。”霍玄琚笑了笑。

“令娥,”苏知霭又连声喊着,“你赶紧去小皇子那里,看护好他,万不能让别的什么人抱走他,碰都不准碰。”

令娥往后殿去后不久,贺存暻便匆匆赶来,他一身风尘仆仆,见到霍玄琚便欲跪下,霍玄琚免了他的礼,他马上便说道:“回禀陛下,宫城外动静已经不小,臣赶来时已经吩咐下去,让他们死守几处宫门,再有驻守洛安城的北军也应该会很快反应过来,前来驰援,剿灭……叛军。”

贺存暻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叛军”二字,然后便立刻垂下头,不敢去看霍玄琚的神色。

苏知霭倒是不怕,反而还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只见通明的烛火映得霍玄琚的脸晦暗不明,但仿佛与先前相比也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的心跳得厉害,还未努力使得自己暂且平静下来,便听霍玄琚冷冷问道:“叛军何来?”

贺存暻这回是真的跪了下来:“陛下恕罪,眼下尚且不能知晓。”

“是他的隐羽卫。”霍玄琚咬牙说道。

殿内没有人敢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外边隐隐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像是什么东西被砸中。

就连苏知霭都变了脸色。

听到声音后,贺存暻立即出了大殿,过了才半盏茶的工夫,他去而复返,步履明显慌乱。

“陛下,不好了,有两处宫门已经被攻破,”他的额头上掉下豆大的汗珠,“有人过来报了信,是齐王的人和郦家一起起事造反!”

霍玄琚冷笑:“这么大的动静,城中守军竟然一点都不得知吗?”

贺存暻也没有办法回答霍玄琚的话,此时只一味道“恕罪”,而坐在霍玄琚身边的苏知霭也垂下了头。

她和贺存暻早就知道霍玄延会在今夜起事。

这些日子以来,因着天冷下来,贺存暻也以此为借口常给城中当值的守军们送热酒热菜暖身子,今日自然不会忘了,太平无事的情况下喝点小酒并没有妨碍,但忽然发生这样的事,他们一时便难有防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更何况还有郦家,郦家也参与其中之事,甚至连苏知霭和贺存暻也未能提前知晓,然而只需粗略一想便也能想明白,郦家在接二连三的事情之中元气大伤,郦太后向霍玄琚求情也未果,眼看着就是强弩之末了,便转而去寻求其他势力的帮助,与霍玄延苟合也是情理之中,再者郦侧妃又是霍玄延身边宠妾,自然更为便宜。

想着她又忍不住抬眼去看霍玄琚,心中弥漫起一丝痛快。

就是要让他尝尝这样四面楚歌的滋味。

苏知霭掩去脸上就要露出来的笑容,扑入霍玄琚怀中惊慌道:“陛下,怎么办?”

“朕说了不用怕,只要你好好跟着朕。”霍玄琚倒还有闲情来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不用怕,或是去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不行,妾要陪着陛下!”

闻言,霍玄琚许久都没有作声。

殿外的喧哗声越来越响,霍玄延和郦家的叛军离得也越来越近,他们的势如破竹,也昭示着禁军的节节败退。

郦家那些部曲到底有多少能耐不好说,但霍玄延手中这一支先帝留给他的隐羽卫,确实名不虚传。

还是要多亏了先帝对霍玄延的一片爱子之心,否则隐羽卫落到了霍玄琚的手中,便难有今日的场景了。

霍玄琚忽然把怀里的苏知霭推了推,苏知霭还未坐直身子,便见霍玄琚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

匕首的刀柄处镶嵌着绚丽夺目的宝石,然而再耀眼也比不上它开了刃的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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