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央敏锐地捕捉到公冶慎话中提及的那位刺史大人,还叫的是“冷阎王”这样的外号,话里话外都带着不屑,想必关系不怎么样。听起来跟刚刚说起曜大人时的态度如出一辙。
公冶慎收敛脸上嘲讽的笑容,转身关切又自责地向吕央请罪:“是我办事不力,让少君受惊了。”
吕央摇头,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反过来笑嘻嘻地安慰公冶慎:“都是坏人的错,怎么能怪表哥呢?”
公冶慎眸中笑意更浓,丝毫不觉得吕央这般心大有什么不好的,单纯的性格可正合他意。
秋阿嬷紧握着吕央的手,焦急担忧地嘱咐:“少君,您今后身居高位一定要处处小心,尤其是身边的人,千万仔细辨别。谄媚奸人不能轻信,就算关系再近亦或是来攀什么远房亲戚的,也必须得设防。”
公冶慎脸上陪笑心里恨得牙痒痒,这老婆子当着他的面就这么直白,半点不顾及他还在啊。
吕央笑呵呵地反握秋阿嬷苍老得有些干瘪的手:“嬷嬷您不用担心,我会万事小心的。再说了还有表哥在呢,他会保护好我的。”
说着,少女揽住身边青年的手臂,满心满眼都是信任:“表哥你说是吧?”
公冶慎压抑住心中惊喜,先是笑着对吕央点点头,又转头神情郑重地向秋阿嬷保证:“嬷嬷尽管放心,晚辈定竭力保护少君安危。”
见这对表兄妹一副情深意厚的热切模样,秋阿嬷只得默默地长叹一口气。
老太君重用这个外姓人就算了,连刚找回来的少君也对他如此信任,若公冶家这小子真无任何异心倒还好……唉。
连本家的卫衡都能吃里扒外联合外人毒害自己的母亲,人心难辨,她也不敢妄下定论了。
临走前公冶慎还假模假样地劝秋阿嬷回本家,老婆婆摇头:“我发过誓,到死都要替女君守着这座宅子。况且我老了,本家也不需要我。”
老媪眸中浑浊地望向吕央:“少君……保重。”
吕央福身拜别面前这位曾是她母亲旧仆,如今又垂垂老矣独守空宅的妇人。她知道,秋阿嬷不只是在看她,而是将对卫婧的思念和感情都投射在了她的身上。
吕央第一次强烈地感受到自己真的是卫家女,是流淌着卫婧血脉又承载了故人情思的孩子。登上马车前,她再次回头望向身后的青濯院。吕央知道,这里她今后还会回来的。
母亲曾经留下的那些痕迹和记忆,她都会一一找回。
经过下午这一场意外,公冶慎觉得自己和少君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不少,人果然会下意识相信在危险时第一时间保护自己的人。
吕央认真地吃着小茶几上的糕点,已经完全看不出方才遇刺时那惊慌失措的神态,全然没受任何影响。
公冶慎摩挲着自己手指骨节,余光紧紧贴在面前少女的身上。
吕央性情坦率是真,胆子也的确不小,乡下的野丫头嘴巴厉害脑子也不错,就是没见过世面太容易相信别人,尤其吃软不吃硬。
还好,这个“别人”不是其余闲杂人等,刚好是他公冶慎。
这第一局,他感觉自己已经赢了大半。
吕央嚼吧嚼吧嘴里干噎的糕点,边捶胸口边用余光去观察公冶慎的神态。
她发现这人无论心里想什么都从不上脸,想从外表看出他的真实反应,难于登天。
嘶,吕央平生最不喜欢和这样的假面人打交道,总觉得哪一天不小心自己背后就得被他扎穿了。
但她对自己的演技很有把握,公冶慎既然想让她是个没什么威胁的黄毛丫头,她也很乐意这样演给他看,好让他彻彻底底地放心。
不就是装吗?
公冶慎会的东西她吕央也会。
“表哥,所以朱家交给那个什么刺史大人解决就好啦?”
她撑着脸不甚在意地问,似乎只是吃饱后想随便聊聊。
公冶慎点头:“嗯,总不好脏了咱们自己的手。”
而且能给那家伙添点麻烦事更是他喜闻乐见。
“表哥,你和刺史大人很熟吗?”
公冶慎完美的表情都有些僵硬,几欲惊出一身恶寒:“不熟。”
“所以冷阎王的外号不是你给他起的喽。”
“我没那么无聊。”公冶慎耸肩笑笑,“这可是别人给他的‘美称’。”
吕央心思转来转去,似乎嗅到了八卦的气息:“看来他很招人恨呐?”
此话一出,公冶慎脸上的嘲讽意味藏都藏不住,但还是装作无关紧要:“他是负责督察各州的刺史,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手段残暴,多少人恨他恨得牙痒痒呢”
吕央心说她看出来了,她面前就有一个。
少女很捧场地捂住嘴巴满脸震惊:“哇,他究竟是何方人物啊?”
公冶慎犹豫一瞬,但少君今后归家掌权以后也免不了和那家打交道,况且想起他们家现在的境遇……他不由轻笑:“是闻人家的三少爷,都检院刺史闻人曜。说起来他们闻人家也是四大家之一,不过现在已是江河日下,不复当年了。”
闻人曜……听到这名字吕央惊讶了两下,首先是因为他的姓氏,闻人家从先皇帝以前就一直是军功赫赫的将门世家,老百姓们都喜欢称赞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的英雄,所以闻人家也是四大家里最出名的,连她们那个消息闭塞的地方都老念叨闻人大将军的功绩。
第二惊讶则因为,原来他就是朱小姐心心念念、公冶慎前面不愿提及的“曜大人”啊!
吕央今后要在上华城立足肯定是知道得越多越好,她瞪大水灵灵的眼睛又凑近了些:“表哥,闻人家出什么事啦?”
公冶慎差点忘了乡下可能还不知道京中的风向,而他也乐得对闻人家落井下石:“闻人家和先太子司裴也就是现在的靖王,本就多有不合。之前临王谋逆,闻人家又多少有推波助澜放任不管的意思,虽说后面悬崖勒马有救驾之功,但也只算堪堪相抵。靖王殿下早将闻人家的兵权拆分得差不多了,现在不过剩个空壳名头。”
吕央心说果然牵扯上朝堂政治的东西就是危险啊,荣宠衰败都得靠有眼力见的站队,但其实不管站得位置对还是错,都只是帝王一念之间。
“硬要算起来,闻人曜已经是他们家最后的门面。”公冶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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