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机械、没有温度的声音不知打哪钻了出来，藤原柊阳悄悄拉高被子，并没从这句‘很高兴为您服务’中听出高兴两个字来。
007盯着十二个小时前就检索到关键人物，结果现在才显示出来的提示框，无表情发送：〔亲亲在吗？亲亲？〕
我不是亲亲。藤原柊阳心里反驳，妈妈叫我宝宝，姐姐叫我二郎。
007脸色一僵，如果他能看见脸的话。
〔亲亲只是个称呼。〕他犹豫再三，发道：〔宝宝。〕
藤原柊阳心里悚然一震，这人能听见他内心的话！不对，这人压根没有实体！
他刷地一下把被子拉到最高，躲在厚厚的棉被里瑟瑟发抖，隐约中，充满童趣的病房里飘出断断续续的泣音，“呜~妈妈，我身边有鬼~”
这句话简直比撞鬼还吓人。
眼瞅藤原柊阳孤注一掷准备按下呼叫铃叫人，007急忙开启阻拦，这辈子好话说尽了才让第一任宿主明白他不是鬼，而是一个莫得感情的系统，见习的。
“什么是见习？”
〔就是还在实习期，没有正式通过考核。〕
藤原柊阳似懂非懂。
窗纱微动，似乎察觉到没有危险，月亮悄悄自云层后露出头，皎洁的微光照亮病房前的空地，沙发上摆放着许多可爱的毛绒玩具。
小朋友也悄悄钻出脑袋，紫玻璃似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没发觉出什么异样 ，于是放心大胆地坐起来，正对上窗外红血丝纵横的硕大眼球。
藤原柊阳吓得打了个嗝，想起爸爸的话，强撑起一抹笑，说：“你好啊，007。”
〔那不是我！〕007服了，没空管疯狂闪烁红灯的不明能量体靠近的提示框，这破系统的滞后性太强了，现在提示才蹦出来！
哦忘了，这破系统是他。
007打开唯一商城，目光从上到下迅速一抡，没钱、没钱、还是没钱！右上角的余额为零比外面的眼珠子还要刺目，他又迅速打开任务列表，目光锁定在第一行，快速道：〔说你要打网球。〕
“哦，”小朋友很听话，“我要打网球。”顿了顿，问：“然后呢？”
〔然后我能给你买块布盖身上。〕007看着10积分的余额和5积分的野餐布，冷漠道。
当初那个主系统怎么说来着？说咱这次绑定的是个天才，前半段任务都不用帮，你在旁边看就行，等他通过中间的任务节点，我和你一交班，你就能转正了。好好干小伙子，这么轻松的活以后可不多了。
……轻松个大头菜！也没系统告诉他，宿主招怪啊！
再不帮，这小孩就死了！
藤原柊阳：？
那边窗外的眼球似乎也有些意外，反应过来更加兴奋，占据半面窗的眼珠能清楚看见瞳孔的颤抖，弹性十足的巩膜咣咣往窗户上撞，“让我进来，人类的幼崽，让我进来，我来和你玩啊。”
〔别让他进来！〕
“不可以。”007听见小孩软乎乎回答：“爸爸说只远远和你打个招呼就好~，不让我半夜开门开窗。”
〔你爸心也挺大，这玩意也敢让你打招呼。〕
“不啊，爸爸说他是人类~”
〔他哪有个人样。〕看怪物一时进不来，007放下心，催促道：〔你躺好，我给你讲讲我这个系统是干什么的。〕
“哦。”藤原柊阳乖乖躺好，盖好被子，蓬松的蓝发埋进松软的雪白枕头中，只露出偷听的小耳朵。
外面大眼珠子还在锲而不舍地擦玻璃，007干脆屏蔽了外界的动静，反正他说的话不用耳朵也能听。
〔你是一个网球天才。〕007看着主系统给他的稿子，干巴巴念道：〔因为少年时生了一场大病，你痛失关东十六连霸和全国三连霸的桂冠。〕
说到这，007多看了眼病床上的小朋友，〔没想到你还挺厉害。〕
藤原柊阳星星眼，我听了也觉得好厉害~
〔……且因为复健不到位，导致病情多次复发，最终拖垮了身体，遗憾离开球场。主神检测到您的不甘，特派网球之神成神系统帮您实现愿望。〕
〔我是网球之神成神系统的见习辅助系统，负责监督您完成任务，并提供一定帮助，待你达成某一成就，自会有主系统帮你解决身上的病。如无异议，请确认绑定。〕
〔……喂，你有在听吗？〕
藤原柊阳：zzz
007看着系统大屏上睡得呼呼的小孩，叹了声气，〔算了，完成任务视为自动绑定，晚安……〕他翻开下一页宿主资料，想看看小孩叫什么，发现主系统给他的资料因为传输受损，名字那栏变成了一堆乱码。
007：……
他想捏捏鼻心，苦于没有手，只能作罢，心里却把这破烂系统骂了千百遍。
垃圾玩意儿，导航不灵，网速差劲，商店卖的净是些没用的，如今连个人信息都不能查看，真是……he，tui！
算了，明天问小孩好了。
藤原柊阳做了个梦，梦里一只眼的圣诞老人给他送来了一个黑盒子，说这是他的朋友007。
醒来时他还有点迷瞪，被妈妈抱起来穿衣服刷牙的时候眼睛都是闭的。
藤原春奈帮小孩刷够100下牙齿，轻声问：“宝宝昨晚没睡好吗？”
“不是~”藤原柊阳吐掉漱口水，转身困倦地趴在妈妈怀里，说：“我做了好长一个梦~”
“梦到什么了？”
“圣诞老人，还有007~”
藤原春奈奇怪，想不起007是哪号动漫里的角色，“007是谁？”
“我的朋友。”藤原柊阳信誓旦旦道。
看了半天的007果断出声：〔那不是梦。〕
……
怀里的小孩突然爆发出剧烈的咳嗽，藤原春奈顾不上什么007、008的，轻抚小孩后背安慰。
漂亮温婉的女人满眼都是自己的孩子，语气和动作都堪称轻柔。007觉得自己应该是羡慕的，但自成为系统后，他也失去了能产生羡慕的功能。
藤原柊阳好半天才缓过劲，小脸都憋红了，拉着藤原春奈的衣服喊：“妈妈，007说话了！”
“没有人说话啊宝宝。”藤原春奈碰了碰他的额头，很冰，于是又给他穿了件衣服，“宝宝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再睡会儿吧，一会儿护士姐姐来的时候我叫你。”
妈妈听不见吗？
藤原柊阳想问，但这个想法在脑海里过了一下后就被突如其来的电子音打断。
〔除了你没人能听见我的声音。〕007说：〔另外，下次找我直接在心里想就行了，不用说出来。〕不然别人可能会当你是个神经病。
这样对话属实稀奇。藤原柊阳闭上眼，用心道：我想什么你都知道吗？
007：〔并不是，只有前后缀带007的心声我才能听见。〕
“哦。”藤原柊阳觉得这简直太酷了，比他看的用对讲机说话的人还要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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