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段时日沈溪早晚不落空地来小佛殿,妙慧已经习惯在诵经时有他相陪。而她貌似冷淡,对他一言不发,但实则是在克制心中好不容易才压抑下去的情愫。然而,沈溪今晚的缺席,让妙慧突然感觉像是少了什么,原本装满经文的心突然间空荡荡的。

由于不知道沈溪发生什么,后半段晚课妙慧上的心神不宁,好几次都念错了经文,木鱼也敲得乱了节奏。终于,在又一次将经文念串行之后,她停了下来。

“慧姐姐,你怎么了?”清竹察觉到了妙慧的不对劲,关心地问道。

“没……没事!”妙慧故作镇定地回应着清竹,“许是殿里寒气太重,不小心走神了。”

“那……那我可要找止念师尼要个火盆来?”清竹贴心地问道。

“也好!”妙慧应道。她猜测或许是沈溪受不住殿里的寒凉,故而不来了。

“从明日起,给殿里添两个火盆吧。”妙慧吩咐道。

“嗯!”

清竹虽然嘴上应着,但心里却感到讶异。妙慧深得寂然师太和悟证住持的真传,向来重苦修、忌享乐,以前只有在冬日开始飘雪的时候,才会点起火盆。怎么现下刚入深秋,就要上火盆了?而且一要还就是两个。她刚想开口去问,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省得自己全程靠抖,便不再说什么。

因着这个停顿,再加上妙慧心内不宁,今日的晚课便不再继续了。走回前院的时候,妙慧假装不经意地转头看了眼沈溪的寮房。房内黑着灯,估摸着人都已经睡下。她心中暗忖,若是沈溪有事,此刻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静悄悄的。故而,他今晚没有出现,可能只是单纯地不想去上晚课,是她自己想多了。

想到此处,妙慧的心便悄悄放了下来。只是还没过多久,又有一个念头自她心底浮起:“他是只有这一晚不去,还是以后都不去了呢?”她开始患得患失了。

其实沈溪这段日子以来,每日除了跟着她上早晚课,就是督监佛女们的修行,再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那丰神俊朗的样貌,再配上挺拔如松的身姿,实在是一位举世无双的青年俊杰。

此外,普宁庵有几处牌匾因为岁月侵蚀,字迹变得模糊。止念受庵中掌管修缮的女尼建安相托,想求沈溪的墨宝,请他重新写几幅字。沈溪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妙慧发现,沈溪的字既有儒家的坚毅、果敢和进取,也蕴含了老庄的虚淡、散远和闲适,在运笔中有去除尘世浮华、以求空远真味的意境。

她不由开始反思,自己或许是受了此前一些事的干扰,对沈溪生了偏见,再加上他颠倒众生的姿容,搅乱了她静如止水的佛心,故而忽略了他好的一面。

“或许,他并不是我想得那样。”妙慧的心有所松动。

进到房内,妙慧见清竹正叉着腰,对着堂内小山一样堆起的僧袍运气。

礼部为每位佛女都裁制了两身僧袍。按照修行规定,亦是普宁庵的庵规,如若僧袍脏了,佛女们需自己动手清洗。

但这些小娘子都是官家小姐,别说洗衣服,平日除了洗脸洗澡,那可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因此,她们要么将就着穿,要么就是糊弄着洗。在止念责罚了几个实在惫懒的小娘子后,大家才开始学着洗衣晾衣。

只是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井水就更不用说。每次妙慧看到佛女们因为洗衣而被冻得像红萝卜一样的手,就会想起自己刚开始修行时所受的苦。她到底心善,便做主让清竹定期收取她们需要浣洗的僧袍,她和清竹两人代为清洗。

此事妙慧不许清竹张扬。因为止念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同意,要是再告诉悟证住持,只怕又是一场风波。所幸她住的这个院子,平日没人过来,多晾几件僧袍不会被人发现,而小沈大人几乎不会与止念主动说话,所以他即便察觉不对,也不会多言。

此刻,清竹气鼓鼓地向妙慧发着牢骚:“慧姐姐,我真搞不懂。这些官家小姐不就是来修行的吗?怎么连件衣服您都舍不得让她们洗?她们的手就那么娇贵?难道是金子做的不成?”

“你有说这话的功夫,衣服都洗好一件了。”妙慧轻戳了一下清竹的眉心,柔声地道,“官家小姐不比咱们,她们平时在家中都是有下人奴仆伺候的,如今水这么凉,万一给她们冻坏了就不好了。”

“可您原来不也是高门大户家的千金小姐么?怎么您就可以什么活都做,轮到她们就不成了?”清竹本意是为妙慧抱不平,但她说话没过脑子,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戳到了妙慧的痛处,赶忙捂住了嘴。

这话听着扎心,但多年的磋磨已让妙慧的心房被厚厚的老茧敷裹,不会轻易流露出悲色。她知道清竹是无心的,便没有说什么,抱起几件僧袍,就向屋外走去。

清竹跟在妙慧后面,也抱着几件僧袍走了出去。她们将其中几件放到一只大木盆里,剩下的则先放在一旁。清竹到院中的水井内取了水,两个人便开始用洗衣板搓洗了起来。这些僧袍要想在一夜间洗完是不可能的,妙慧打算她们每晚洗上十来件,不几日,便能洗完一轮。

“刷,刷,刷,刷……”

梦里,沈溪正在澡堂里让一位老师傅给他搓背。老师傅手劲儿极大,将他的背搓得通红,像只煮熟了的大虾。

“师傅,差不多可以了,您停手吧。”沈溪趴在木榻上,疼得龇牙咧嘴。

可那老师傅不知是耳背还是感觉没搓到位,根本不理沈溪说的,仍然自顾自地搓着。

“师傅,您别再搓了!哎呀妈呀,疼死我了!”沈溪哀求着道,在心里埋怨自己可真是花钱买罪受。

“刷,刷,刷,刷……”

老师傅不仅没停,反而越搓越用力,沈溪感觉自己的皮都要被搓掉一层了。

“我说别搓啦!”他气得一声惊呼,眼睛随之睁了开来。

待看清楚帐顶,沈溪擦了擦头上冒出的虚汗,心道:“原来是一场梦!”

约莫是刚才洗澡时,昭儿给他搓背不小心弄疼他了,才让他做了这么个梦。可是……

“刷,刷,刷,刷……”

梦里的声音又出现了,但这次沈溪听得真切,是从外面传来的。他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站到了地上。

“主子,您怎么起来了?”昭儿揉着眼睛,走进了里间。他被沈溪的梦话吵醒,过来看看主子是不是有什么状况。

“您可是要喝水?”他问道,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困意。

“嘘~”沈溪将手指放在唇上,示意昭儿不要出声。随后他指了指窗外,果然外面又传来那个奇怪的声音。

“刷,刷,刷,刷……”

昭儿打了个激灵,彻底没了睡意。前几日他们误以为庵里进贼,实则是那位白家小姐,“难道这回是真的闹贼了?”

他蹑手捏脚地走到窗边,将窗户小心地推开一道缝。沈溪立刻凑身过来,两人趴在窗口,目光直直地看向窗外。

月华如水,一股清冽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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