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的秋来得早,昨儿还见着燕子,今早便只剩枯枝上的蛛网挂着白。

林峰背着竹篓出门时,霜花在他布鞋底下刷刷作响。

他要去后山砍野藤,顺道采些晒干的野菊——作坊新出的菊饼要配这个。

小安举着木棍追出来,木棍头上串着三个糖画:“峰哥带这个路上吃!我让阿爹给你编了藤条护腕,防割手的!”

巳时正,作坊里热闹起来。

沈芋往模具里倒杏仁糊,忽然听见前院传来驼铃声——是林峰带着新招的趟子手回来了,竹篓里的野藤还滴着晨露。

“这是张叔家的小子,叫铁蛋。”

林峰卸下背篓,肩头的粗布衣裳被霜打湿,“十四岁就能扛半袋粟米,编篾条学得快。”

那少年皮肤黝黑,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看见沈芋时立刻拘谨地拱手,袖口掉下两片野菊瓣。

午间歇工时,秋菊端来蒸笼,里头是新蒸的粟米糕,嵌着亮晶晶的葡萄干。

小安踮脚给铁蛋递糕饼,忽然指着他腰间的弯刀惊呼:“这刀跟我爹削木雕的刀好像!能借我看看吗?”

林峰笑着拍开孩子的手:“那是杀过狼的刀,你个小崽子别乱摸。”

申时三刻,阳光斜斜切进作坊,把编好的食盒影子投在墙上,像幅活动的竹画。

沈芋蹲在地上给食盒衬里刷蜂蜡,看见林峰正教铁蛋编菱花结,竹条在他指间翻飞,银镯子跟着晃出细碎银光。

远处传来驼队的吆喝,惊起几只麻雀,扑棱棱掠过结着薄霜的篱笆。

酉时初,霍祁背着工具箱回来,围裙兜里露出半块糖画——显然是小安塞的。

他从怀里掏出块油布包着的东西,递给林峰:“铁匠铺新打的编篾刀,加了钨钢刃。试试?”

少年接过刀时,刀柄上刻的“林”字还带着新漆的木香。

戌时正,霜气又漫上来了。

沈芋摸着腰间的系统——它依旧安静,却让这满室的竹篾声、捣糖声、少年们的笑闹声,都多了份往远方去的底气。

就像灶台上温着的杏仁酪,混着野菊香,在渐深的暮色里,酿成了又一个能看见星子的夜。

林峰坐在屋檐下磨新刀,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小安抱着海马木雕蜷在他身边,忽然指着天上的星子喊:“峰哥你看,那是不是驼队走的路?”

少年抬头,见银河横亘天际,像条被踩亮的商道,从边疆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岭南、吐蕃、临安。

他摸了摸腰间的货单,上面新添了行小字:“冬月前需制五百个冷藏箱,备江南鲜奶路。”

霜花落在纸角,却挡不住字里行间漫出来的暖,就像此刻从厨房飘来的热粥香,混着作坊里未散的蜂蜡味,在秋夜里织成了又一张通往春天的网。

立冬那日,边疆的雪来得猝不及防。

沈芋站在作坊门口扫雪,木扫帚划过青石板,惊起几只缩在墙角的麻雀。

新收的铁蛋正踮脚给屋檐挂防风帘,粗麻布帘子上还沾着未干的桐油,在雪光里泛着暗黄。

她往手上呵了口热气,看见林峰牵着骆驼从雪雾里钻出来,驼背上的毛毡货袋凝着白霜,像驮了两垛移动的雪山。

“岭南的商队提前了。”

少年卸下货袋,睫毛上还沾着雪花,“说是怕再过些日子山路封了,得赶在大雪封关前把蜜饯送出去。”

他解下腰间的牛皮水囊,倒出半块冻硬的胡饼,饼缝里还夹着干透的沙棘果。

小安举着鸡毛掸子跑出来,掸子上绑着霍祁新做的松鼠木雕:“峰哥快进屋!阿爹在烧地龙,暖得能孵鸡蛋!”

沈芋接过林峰递来的货单,看见上面用炭笔标着“岭南需加急”,字迹被雪水晕开小块浅灰。

她摸了摸货袋上的藤编绳结,绳结里缠着截红布条——那是春桃昨儿塞给他的平安符。

巳时三刻,作坊里蒸腾着热气。

秋菊往灶膛里添着干透的胡杨木,铜锅里的麦芽糖熬得稠稠的,混着橘皮和生姜的辛香,把满屋的雪气都烘成了白雾。

霍祁蹲在墙角给冷藏箱嵌樟木衬板,凿子敲在松木上发出“咚咚”声,小安蹲在旁边递木屑,鼻尖冻得通红,却舍不得离开这暖烘烘的地界。

“这箱角得加铜钉。”

林峰用编篾刀敲了敲箱板,“上次送去肃州的货,衬板在骆驼背上颠松了。”

他袖口露出新换的藤条护腕,是春桃连夜编的,护腕边缘还缠着几缕红丝线。

铁蛋在旁边学捆扎货箱,粗麻绳在他掌心磨出红印,却咬着牙不肯松手——他想赶在年前攒够钱,给家里换床新棉被。

午时正,沈芋掀开蒸笼,热气里浮出一个个白胖的包子,褶子间漏出羊肉与胡萝卜的香气。

小安踮脚给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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