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武威镖局的镖师们都过来吃团年宴,在演武大厅里摆了好几桌。

程媺病中不能去,朱嬷嬷给她端了桃汤来,有驱邪除祟的寓意,程媺喝了两口。

武志受了点伤,武涛以这个借口也不让他来,让人守在庆元院门口。

牧云作为当家人的儿子,又是从战场归来的校尉郎,纷纷找他敬酒叙话,满堂人头挤簇,酒过三巡,武涛退席。她每年都专门留出时间祭奠逝去的人,独自守岁。

镖师们都领了饷,吃饱喝足后会各自回家,武涛交代河管事照看尾声。

陆陆续续走了一些镖师,热闹逐渐褪去,牧云也喝到微醺。

就在这时,武志带的那几个镖师进堂来,围住了牧云坐在的这一桌,满堂蓦然一静。

武志从外头进来,不满地嗤笑道:“武威镖局名震燕北,那都是大当家的面子,如今的小当家,做人可不太行。我等远道而来,年根底下无席无酒,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伙伴的!”

武涛专门给儒州的人在庆元院摆了一桌,是武志食之无味,咽不下这口气,他游说几位镖师,先是用怠慢之说激起他们的愤怒,接着又威胁几人,不要不将他当分号的话事人,他一样可以辞退他们,又说今日为他壮势的,有赏。

他好不容易将镖师们拉拢,制服了院子前的家丁,赶到演武堂。

牧云沉得住气,不予理会,河管事喝道:“你们想做什么?在大当家跟前闹事?”

武志的镖师被一嚷惊醒,忙赔笑道:“志公子胸中闷气,找云公子说句话。河管事莫怪,我们只是听吩咐行事,不会以多欺少。”

吃宴的镖师都听说了今日的冲突,知来者不善。当镖师的体格健壮,多少会点功夫,因从事的行业,向来以和为贵,都来相劝。

先前牧云一拳揍得武志鼻歪眼肿,此时他非要将这一拳找回来,“皇上封的六品校尉,莫非是个怂货!敢不敢与我一战,大家做个见证。”

镖师们又来劝,今日是和乐的日子,不要动拳见血。

这正刺中武志的痛处,凭啥牧云打他不挑日子,他非要今日找回场子,今年的仇今年报,等明日,就一年了。

“既然你要见武艺高低,也罢,请诸位镖师做个见证。”牧云终于搭话,河管事感觉事要闹大,连忙对一侧的家丁使个眼色,家丁去了。

牧云:“枪刀不用,恐有损伤,轻则残疾,重则致命。”

是啊是啊,众镖师点头。

“于自家中比试,来文斗怎么样?”

“怎么文斗?”武志不知他何意,拽文作诗?

牧云请一位镖师给他拿来墙边桌子上的纸笔,眸光犀利一掠,“比试之前先签生死状,敢不敢?”

一干镖师惊住了。武志暗喜,牧云简直说到他心里头,他个头不壮,志气不小,可以取对方性命,好大的诱惑!

“全力比试,何虑伤残,但靠本事,生死不论。”

“好。有种。”牧云唰唰写就文书,给武志按手印,武志咬破指腹,按了血印,牧云亦按上。

“不可!不可!”河管事急了。

武志的镖师两个按住他,四个抬桌子清场地,赶时间的镖师也不走了。

河管事遣走的家丁跑得鼻中冒烟,将演武堂的事禀了武涛。

“真是没完没了。”武涛心烦,又不得不去管一管。

起先二人你来我往,众镖师看得喝彩不迭,转眼间形势逆转,等武涛赶到时,众镖师惊到失色。

演武堂内只闻武志震天的哀嚎声,与河管家的激吼。

“快去请大夫!”

武志被抬回庆元院,武涛发了好一顿脾气。

牧云手握生死状,一派平静。

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守岁夜。

程媺听说了团年宴上发生的事,也知道大夫来诊断过后的结论,她撑着没睡,后半夜实在撑不住,眯过去了,再醒时牧云还未回。

五更十分,程媺穿戴好,披上斗篷,要去给武涛拜年。

“程娘子,这会儿天还早。”朱嬷嬷劝道,“你还在病中,就是不去,大当家也不会说什么。”

“托大当家的福,我好多了,早起拜年应该的。”

牧云下手太重,大当家这一关怕是不好过,程媺着急去探情况。

朱嬷嬷提灯引路,程媺裹紧斗篷。

行了一刻钟,朱嬷嬷说到了。

武涛院子里的灯还亮着,屋檐下灯笼被晨风刮得摇摆,进屋后一阵热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梅香。

暖了一会儿,朱嬷嬷接过程媺取下的斗篷。

武涛房中的嬷嬷小声在她耳边说程娘子来了。

武涛坐在厅中桌旁打盹,神色不济,一看就是坐了一宿。

叙过寒温,说过贺年吉语,程媺提起昨晚之事,希望武涛对牧云网开一面,该赔她来赔,赔礼赔银钱都行,她现准备了两支参。

“程娘子,这事不需你出头。”

昨晚武涛动怒,将牧云拿到他爹牌位前思过,牧云不服,武涛伫在门口,硬气道:“你不是爱比,打败我,从我身上踏出去!”

一整夜,她一直堵在外头,硬逼着牧云在他爹牌位前思过。

“他虽然出息了,心眼要是变得狡狠,对谁都是算计,枉费他爹的心血。”

武涛焉能不知,牧云就是故意的,等着武志钻进他的套。聪明太过,难免走岔,她心痛也心痛在这一点,明明可以寻求更温和的解决方式。

开镖局的人,最忌讳与人扯狠斗勇。

武涛面色沉沉,盯着桌上摆的那盆相思梅,眉间一道深痕。

“大当家忧虑得是,也只有真心希望牧云好才会这样,不若让我来训斥,我的话他应当能听进去点。”

武涛闭目:“你将他带走吧。”

得武涛首肯,嬷嬷将一边房门开,内室中安放着牌位,程媺以为他们武家另有宗祠祠堂,没想到就在跟前。武涛将亡夫的排位摆在内室,可见情深。

牧云就坐在内室的蒲团上。

程媺来时他便知,他张耳听着程媺为他求情。

不管他做了什么事,他的阿嫂都会接纳他。

一想到天底下始终有这么一个去处,他心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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