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伪筑基
临安京，萧家。
议事堂内，中年女子坐在上首，胳膊肘撑着扶手，不耐烦地看向下方哭哭啼啼的男修。
萧蕊站在中年女子身旁，表情如出一辙：“哭哭哭，就知道哭，好运都被哭没了，能不能吉祥点？”
中年女子淡淡道：“不得无礼。”
她虽这么说，却无半点批评指责的意味，男修擦了擦眼角，示意身边的练气期小辈献上一大盒固气丹。
“还请萧家族长出手，为我那可怜的侄儿和侄孙报仇！”
中年女子轻轻敲了敲扶手，萧蕊上前接过固气丹，认真数了一遍颗数，收进自己的储物袋。
“他们被何人所杀？”
“这是凶手的画像，还请前辈过目。”
萧家族长萧鸿萱展开画像，男修继续道：“上面这个男的是筑基后期，女的应该只有练气期，我那侄儿和侄孙就是被这两人凌虐致死，尸骨无存啊！前辈，自从我吴家投靠萧家后，还未受过如此大的屈辱，还请萧家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一定要替我们报仇雪恨！”
萧蕊双手抱胸，冷笑道：“要怪只能怪你们太弱，一个散修都能和你们吴家的族长一样修到筑基后期，你们不羞愧吗？”
男修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萧鸿萱清了清嗓子，萧蕊乖乖闭上嘴。
“你确定他们是散修？”
“确定。”
萧蕊凑近盯着画像，萧鸿萱问：“你认识画上的女修？”
萧蕊仔细想了想，摇头：“不认识。”
“人都死了？你怎么确认他们就是凶手？”萧鸿萱又看向吴姓男修。
“是一个不知名的好心人恰巧目睹他二人遇害的全过程，那人描述了凶手长相，由画师按照他所说的画像。”
吴姓修士所言虽十分可疑，但萧鸿萱并不在意，萧蕊替她说出了心中所想：“母亲，管他们是不是凶手，既是散修，杀了给吴家一个交代就是。”
此时，另一个站在萧鸿萱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女子使劲向萧鸿萱使眼色，她会意地点点头，说道：“你先下去吧，蕊儿，带他们去花园里坐坐。”
等所有人都出去，那女子才道：“族长，我知道这个男修是谁。”
“哦？”
“他是当今越国皇帝的亲哥哥，本名钱宇，因生母舒妃姓白，化名为‘舒若白’，又因相貌俊美，人送外号‘玉面郎君’。”
“若按长幼，本应由他继承大统，但他为了修仙放弃皇位，改封宸王，因此现在的皇帝对他十分尊敬。他年幼时曾加入过东极岛，不到练气期四层就离开了宗门。”
“之后呢？”
“之后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为了吴家去杀他不值得。”
萧鸿萱沉思片刻，指向另一幅画像：“她又是谁？钱宇的道侣还是弟子？”
“不清楚，没听说钱宇有道侣或弟子，估计是他手下的无名之辈。”
“既如此，重点追杀这个女修，派几个筑基后期的去找钱宇，但不要出手，让他先离开越国一段时间。”
“是。”
庭院中，萧蕊悠哉悠哉地在草地上走来走去，吴姓男修坐在矮凳上，神色如常，仿佛刚才在大厅上哭哭啼啼的另有其人。
她弯下腰欣赏起花草，没多久便直起身，不耐烦地看了吴家修士一眼：“怎么？还担心呢？不就两个没有后台的散修，我们萧家一定——”
忽然，她眉头紧锁，像是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是你？你不是一直闭关修炼吗？呵呵，原来是筑基了？”
迎面走来一个二十六七的年轻男子，身姿挺拔，清俊英朗，正是萧风。
“不错，我已筑基，特来向族长汇报。”
萧蕊嗤笑：“我三年前就已筑基，说的好像筑基多了不起似的。”
萧风冷冷看她一眼，径直往里走，他一只脚刚踩上台阶，议事堂大门恰好打开，女修上前道：“两位道友，请进。”
萧蕊抢在吴家修士前面快步走进去，挑衅地扫了萧风一眼，萧风跟在他们身后迈入议事堂，萧鸿萱面上依旧淡淡的。
“哦？萧风也来了？不错，我萧家又多了一个筑基修士，你父亲知道了吗？”
“是，见过父亲后，我便立刻来见族长。”
萧鸿萱一抬手，他面前多了一个小包裹。
“这是所有筑基修士都有的，你收好。”
“谢族长。”
“画像上的男修，我会派专人追捕，至于这名女修，萧蕊、萧风，你们两个筑基初期，杀一个练气期修士应当不成问题吧？”
吴姓修士激动万分：“多谢前辈为我那可怜的侄儿侄孙报仇，未来吴家必定鞍前马后，为前辈效力！”
萧蕊兴致高昂：“母亲放心，一定圆满完成任务，我的法器好久没见过血了。”
萧风虽不清楚前因后果，但也猜了个大概，心道：刚筑基就有任务，活动活动筋骨也好。
萧蕊上前接过画像，朝萧风扬了杨：“堂弟，看清楚了吗？这就是我们要杀的人，你可别拖后腿。”
萧风抬头扫了一眼，瞬间心脏狂跳。
是她！她没有离开，她还在！
他表面平静，内心却如翻江倒海，努力压下沸腾的情绪，面无表情地说：“根本不需要你，我一个人就能解决。”
“呵，男人就喜欢吹牛，到时输了可别说你是萧家的人，我们丢不起这个脸。”
先前给萧鸿萱建议的女修忍不住笑出声，萧风没有理会，转身大步离开。
此时此刻，越国中部森林的某处山洞，江雪正盘腿打坐，对面是一具骷髅，随着她不断吐纳呼吸，骷髅化为粉末，地上只剩一件残破的长袍。
那骷髅就是吴二，一个月前，他还是个完整的人。
江雪慢慢睁开眼，看着地上的白色骨粉，神情凝重。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她感受到自己的修为比练气期大圆满高了一个层次，却不是筑基。
筑基时，修士身体将会重塑，如万千毒虫撕咬骨肉，其疼痛程度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她没有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只能感到修为有点变化，却又没有太大变化。
思虑良久，她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伪筑基。
所谓“伪筑基”，是少数修士筑基失败后的一种特殊状态，比练气期大圆满强，比筑基初期弱，这种状态一般会持续几天到几个月，最多几个月后，修士又会跌回练气期大圆满阶段。
江雪深吸一口气，又缓慢吐出。
第一次筑基，失败了。
白白忙活一个月，还损失了一件防御法器，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坐在原地发呆一会儿，她右手撑地站起，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事已至此，哀叹也没有用，先休息几天收拾好心情，再寻找下一次筑基的机会。
她收起阵法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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