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割下他的舌头
裴应见走到他面前,站定。
他看着青川,那张熟悉的脸上,没有半分故友重逢的波澜。
“青川。”他的声音平直,不带任何温度,“我并非被她控制。”
青川脸上的希冀凝固了。
“我所做一切,皆为心甘情愿。”裴应见继续说着,每个字都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在青川心上,“我爱慕郡主,早已胜过世间所有功名与道义。”
“与你们的所有过往,都是错误,都是愚蠢。”他说着,嘴角还勾起一丝轻蔑的笑,“你们别再愚蠢下去了。”
“不……不可能……”青川拼命摇头,血顺着嘴角淌下,“侯爷,你看着我!你看看我!我是青川!”
不是这样的。
他们尊敬崇拜的侯爷,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们曾追随他鞍前马后,去赈灾,去平叛,与各种各样奇诡危险的敌人周旋。
他们曾经一起出生入死。
眼前的人,明明仍旧是他们心目中那个高大伟岸的镇国侯,可是他说出的,怎么能这么冰冷。
他怎么能把过去的一切全盘否认……
裴应见却不再看他,他转身,向着月娘单膝跪下,执起她的手,虔诚地吻落在她的指尖。
“主人,他太吵了。”
月娘发出一声愉悦的轻笑。她能感觉到,空气里那种名为“绝望”的东西,是如此的美味。
她很满意。
……
第二日,月娘命人将裴应见带到了她的暖阁。
阁中熏着名贵的龙涎香,桌上摆着时令的鲜果。
她坐于榻上,手里把玩着一柄断裂的古剑。
剑身锈迹斑斑,断口处却依旧能看出昔日的锋利。
“我听说,这是你父亲的佩剑。”月娘用丝帕擦拭着剑身,语气随意得像在谈论天气,“他当年就是握着这柄剑,战死在雁门关的,对么?”
裴应见的视线落在断剑上,喉结少见的滚动了一下。
“愚蠢。”月娘将断剑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为个摇摇欲坠的王朝,为个多疑寡恩的君主,赔上性命,何其愚蠢。”
她抬眼,看着裴应见,命令道:
“说,你父亲,是个蠢货,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裴应见的身躯,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僵硬。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了拳,指节泛白。
月娘的笑意更深了。
她喜欢这副模样。
这证明这具玩物还没有彻底坏死,里面还有东西可以供她碾碎。
“说。”她的声音冷了下来。
许久,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裴应见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父亲,是个……蠢货……是……废物……”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那句话说出口的瞬间,他眸中那片死寂的潭水,终于起了一丝涟漪。
那是极致的痛苦与自我憎恶。
月娘看得入了迷。
原来,摧毁一个人的信念,比摧毁他的身体,要有趣得多。
……
依旧是在地牢。
青川被拖了出来,跪在地上。
他已不复前日的激动,只是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裴应见,里面是化不开的悲怆。
月娘让人在他们中间摆了张小几。
几上,放着两样东西。
一瓶鹤顶红,见血封喉。
一柄薄如蝉翼的**,寒光凛冽。
“裴应见,”月娘斜倚在搬来的太师椅上,慢条斯理地剥着橘子,“你的朋友太可怜了。我给你个机会,让你来替他解脱。”
她将一瓣橘肉送入口中,甜腻的汁水在舌尖化开。
“你可以选这瓶**,让他死得痛快些。或者……”她指了指那柄**,“用它,割掉他的舌头。如此,他便再也说不出那些烦人的话,我也可饶他一条狗命。”
“你选吧。”
地牢里,死般寂静。
青川猛地抬起头,他看向裴应见,眼中竟露出一抹惨烈的笑。
“侯爷!杀了我!”他用尽力气嘶吼,“给我个痛快!别为了我……脏了你的手!”
裴应见没有看他。
他的目光,落在那两样东西上,久久未动。
他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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