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么取暖的?”沈云微垂下头去,避开他的灼热眼神,“你的脸也好凉。”
“是我的错。”秦砚修从面颊拉开她的双手,重拢进掌心,低头靠近过去,像她那样呵着热气,“那这样呢?”
啊……这家伙!
沈云微从小早就习惯了把前排的司机当做透明人,可今天竟然也会下意识打量司机的反应。
可偏偏秦砚修就跟没事人一样,见她抽离了手,还凑过来打趣她:“脸红了?”
“才没有!”沈云微矢口否认,静默几秒,自己也觉得脸上发烫,便改口道,“红了又怎样?反正不是因为你,那是喝酒喝的。”
“我并没有说是因为我,陈述事实而已。”秦砚修眼底噙着笑。
不知不觉,又栽进他的语言陷阱里。
沈云微索性闭了眼装困,只当没听见。
不久后,秦砚修确实当了真,以为她睡着了,随后默默挪近距离,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肩头。
紧接着她感觉身上一热,原是被男人温柔地抱进了怀里。
到了这个地步,好像猛一醒来有些刻意。
沈云微选择保持姿势不动,无奈秦砚修身上那股雪松味道,浸润在她鼻息之间,很难忽视了去,连带着呼吸都紊乱起来,于是悄悄调整着呼吸。
她的耳力不错,能听出没过太久,他们就到了家。
但装就要装彻底,她只当一无所知,仍靠在秦砚修的怀里。
“到家了。”秦砚修轻声道。
她对此毫无反应,隐隐有车门开关的声音传入耳朵。
“我让司机离开了,现在只有我们。”秦砚修又道。
沈云微正要睁眼,又觉得这样未免过于刻意,于是依旧保持静默。
而空气中终于传来一声无奈叹息。
“云微。”男人轻唤着她的名字,“还想装睡装多久?”
沈云微这下彻底坐不住了,睁开眼望向他,并未立刻从他身上离开:“你是怎么发现的?”
“刚开始确实不确定。”秦砚修仍抱着她,眯起眼睛一本餍足,“但后来察觉到你的呼吸好乱,没有半点睡着的样子,也不知为什么你如此紧张。”
但他并不拆穿她,由着她在他面前演。
或许只是享受她依偎在自己怀里的那份温暖,哪怕这不过是一时半刻。
这一时半刻的温暖,果真就要远离。
沈云微明显是被说中了心思,慌着就下
了车。
秦砚修仍待在车上想要追她却因为方才长久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被她身体压着而有些腿麻不禁仓促地降下了车窗。
“沈云微你别着急逃。”
他侧过头去望着她的背影哑声挽留。
“谁逃了?”沈云微咬牙折返。
她最受不了激将更不愿在秦砚修面前显露任何下风三两步便走回车旁手臂倚上车窗。
见她果真回来了秦砚修这才舒展了眉眼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笑。
“云微外套忘了拿。”他道。
“哦。”沈云微从车窗接过穿在身上转身就要走。
男人的声音又从身后飘来:“云微还有围巾。”
“等等
他一声一声唤着她的名字似乎将她慌乱的模样尽收眼底。
在沈云微第三次折返时男人纤长的右手终于隔窗握住她的抬眉低沉着嗓音问她:“就这么不愿同我久待装睡也这么紧张是怕我在车里对你做什么吗?”
在盈盈如水的月光下秦砚修浸在树影中的轮廓变得如此柔和像头沉睡的雄狮失了凌厉多了乖觉。
狩猎中的狮子让人见了就想逃。
但那狮子如果自愿小心地收起利爪与獠牙只露出毛茸茸的肚子像猫儿一样求抚摸却更像是对某人认了主让人同样愿意还之以信任与狮子相依偎。
沈云微双臂慵懒地倚在车窗上又望了一眼车内与她不过几厘米距离的秦砚修。
他那张脸称得上骨相优越总让人落魄失魂月光为他镀上一层清隽甚至于他冷月似的蓝色双眸也只剩漂亮而无锐利。
这样的秦砚修真让人无法控制地想要与他亲近。
雪早已停了四下静寂无声。
小幅度地越过车窗沈云微凑近男人的脸隔着不过半寸的距离眨着眼眸轻声嗔道:“今晚你的话好多。”
男人眯起眼眸打量她似乎还在判断她话里的用意。
而她已经将那半寸的距离也减去闭眸吞噬掉他的呼吸吻得莽撞又热切充满进攻性甚至带着咬。彼此唇齿间仿佛还存有红酒的余香馥郁浓厚到醉人。
是想用吻来封住他的唇么?
真是甜蜜的惩罚。
秦砚修暂时冰封的情欲已经因她的吻而融化情不自禁地单手搂住她雪白的脖颈将这个吻加深。
“云微
是我小瞧你了。
一吻结束,秦砚修粗重地喘息着,窗外被风卷起的雪花在他面颊融化,却仍扑不灭他被勾起的不堪对人言的欲念。
不等她开口,他又如着了迷一般,贴上她的耳廓轻吻,直到耳垂被含弄得一片温热濡湿,彻底红透,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又一路辗转至她锁骨处吮咬,喑哑道:“该是我怕你才对,我从来受不住你的撩拨。
左耳一时的酥痒使沈云微浑身战栗,她更没想到男人的吻能蔓延至别处,眼看着燃烧的火苗已一发不可收拾,她努力清醒了神智将依在她脖颈处的男人推开。
“到底是谁撩拨谁?沈云微恼了。
“是你先亲了我。秦砚修正声与她分辩。
“对啊。沈云微理不直气也壮,“那怎么了?
自家老公,亲一下怎么了?
沈云微背过身去,整理着原本就没穿好,后又因这个车窗吻而变得无比散乱的外套。
低下头查看时,隐约还能看到她脖颈上的点点红痕……
更不提她瞧不见但仍在发烫的耳垂该是何情景了。
“你是属狗的吗?沈云微转过身去,真想追上刚从车上下来的秦砚修捶他一下,“干嘛突然咬我?
秦砚修并未避开她的拳头,由着她打他,但好像拳头同样也并不曾真正落下,只能瞧见她气呼呼瞪着他的模样。
“你也咬我了。秦砚修脚步微顿,虽只有几十步的路程,仍细心地拢了拢她的外套,随后指了指嘴唇,唇角轻弯,“证据还在,就不认账了?
沈云微仰头望向他,见他的薄唇竟沁出血滴,一时愕然。
她刚才这么猛吗?
沈云微默默将自己身上的吻痕与秦砚修破了皮的唇相比较,那大概还是秦砚修被咬得更严重些……
“好吧,对不起。沈云微道歉的口吻像极了重回学生时代,“你放心,我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亲了?秦砚修却深皱起眉,“这是让我放心什么?
沈云微不语,渐渐加快的脚步更让秦砚修心焦。
他终究还是冲动地攥住了她的手腕,拦腰将女孩抱进怀里,还在发懵的沈云微搂紧了男人的脖颈,望着他满眼无辜。
“咬我也没关系。秦砚修垂下眼眸,轻蹭着她的鼻尖,半是哄诱地向她索吻,“只要之后稍微安抚一下。
要怎么安抚呢?
沈云微犯了难,
抬眸间瞥见他被她伤了的唇瓣,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心思单纯,还未细想,就在愧疚下做了妥协,猫儿似的舔舐着他的唇,滞缓而情意绵绵的动作似乎将秦砚修的餍足感也无限延长,脖颈凸起的喉结重重地滚了下。
秦砚修低下头,好让她吻得更顺利,任由着口腔中的那丝血的腥甜彼此交缠,充斥开来,也毫不在意。
不多时,沈云微停下喘息,秦砚修正要温声哄着她继续,却见她没了动作,已回过神来。
“骗子,你才用不着这样安抚。”沈云微小声道。
这家伙方才明明很享受,哪怕被她咬破了嘴唇,他也是乐在其中。
天下岂有像他这样狡猾的男人?一次又一次骗她主动亲他。
还美其名曰“道歉”与“安抚”。
在道理面前,饶是秦砚修也无法诡辩下去,沉默着不说话。
沈云微气不过,路过门口的树时,伸手从树上团了把雪,本想恶作剧似的捂在秦砚修的耳朵上。
下一秒,却想起他还戴着助听器,又有点心疼他,怕融化的雪水会流进他耳朵。
她恶作剧的心思顿时打消。
放弃之快,连她自己也没想到。
秦砚修已经将她抱到一楼门口,她松了手,雪花便被风吹去,留在门外,手心残留的一点雪化后的水迹,也被温暖的室温所烘干。
整栋别墅可真安静,由于提前嘱咐过,他们的回来没有惊动任何已经歇下的人。
沈云微沿旋梯往楼上走,走近主卧那道门时,很快发现了异样。
“秦砚修!你让人换了门嘛?”
她弯下腰去,观察着新换的房门,这道专门定制的门底部装着一扇高度与Astra身高齐平的小门,装饰很精致考究,远处看仍是严丝合缝的,但用手推时,翻起也很灵巧。
不用猜,这定是秦砚修让人定制的小狗门。
沈云微没想到,她前些天随口说的一句话,秦砚修也会这么重视,记在心里这么快就行动。
“嗯。”秦砚修朝她扬眉,噙着笑的唇角满溢宠溺,“有你发话的事,当然必须要实现。”
“不过对方听说咱们家养的是边牧,都笑说Astra被惯得不像样,以后估计连自己开门也不会了。”秦砚修笑道。
边牧智商高,会开各种门只是边牧的基本技能,几乎与生俱来。
但生活环境不同,他们住在别墅,主卧
房门晚上会反锁,Astra纵然聪明,也不过是白天趁着门没关严时闯入。
“自己家的宝贝,宠就宠了。”沈云微打开门走进去道,“其实我觉得Astra未必会经常来,但还是很想给它一个选择的余地,让它知道它是时刻被接纳的。”
相处久了,沈云微也摸准了Astra的性子。它虽然喜欢撒娇,但从不任性。
因为有着自己的屋子,Astra一般也只乖巧地待在自己的地盘,并不是经常上楼来找他们。
简单的一道门,仿佛是一句暗语,意味着Astra可以自由进出,随时可以投入他们的怀抱。
而最要紧的暗语则是——
Astra是被他们爱着的小狗。
从某种意义上,秦砚修像极了Astra,充满不确定性的童年让这一人一狗都很渴望亲近与温暖。
沈云微不禁望了眼秦砚修,他竟还出神地望着那道小门。
已至深夜。
睡觉前,沈云微打开手机,Astra房间的监控24小时都开着,随时同步给她与秦砚修的手机。
她看到Astra卧在他们给它新买的窝里,睡得很安稳,就像是寻到了家。
那秦砚修的家呢?
沈云微抬头望去,头顶略高些的地方,男人也正打开手机安排工作,吩咐下属将集团旗下电子公司的年度报表尽快汇总,处理好烂账,明年有新的发展计划。
她仰头轻声唤了声他的名字:“秦砚修。”
秦砚修关了手机,去牵住她的手,心神专注地倾听她的言语。
“明天我带你回我的家。”她主动伏在他胸口,抱住他的腰,“也是你的家。”
事实证明,这并非一句空话。
次日下午回沈宅时,沈云微一直牵着他的手,带着某种不再避人的亲近。
来到沈宅,秦砚修总能得到一家人最用心热情的款待。
这种款待区别于对待客人的那种礼貌,而是一种真正接纳他,将他视为家中一份子的温暖。
完整的家庭,感情深厚的父母,友爱毫无间隙的姐妹……
沈云微拥有着这样一个完美的家庭,拥有好多好多爱。
而此时此刻,她愿意与秦砚修共享,牵着他走进她的家。
离晚餐时间还早,他们本就有意早来,一家人聊起天。
沈应邦熟络地问起秦砚修爷爷的情况,也说起沈云微远在瑞士疗养的姥姥
。
上了年纪的老人好像也未必一定爱热闹,沈云微的姥姥照理早就该回国,可又舍不得瑞士的夏与秋,估计真要等下个月瑞士下了雪才肯回国了。
而秦砚修的爷爷,比起出门社交,好像也更爱看书练书法,摆弄家里的那些兰花,最近又想养起鹦鹉来。
话题渐渐偏移,顾流芳与沈应邦一起发出感慨:“以前总有人说,我们家只有三个女儿,该添个小儿子,别养到最后一个个嫁了人,家也就散了,我们从不信这样的鬼话。”
“自己家的孩子,哪怕结了婚,家里人只有多的,哪会散?”顾流芳对那番言论嗤之以鼻,笑道,“女儿永远是家人,成家后多了女婿一起陪我们。就像云希,跟江廷两边父母家都常住,还说了将来如果有了孩子,要在咱们家里收拾出专门的婴儿房。至于云微……”
顾流芳看向沈云微,面容慈爱宠溺:“事业很重要,但也要经常带着砚修回家,你爸爸很想你们。”
“只有爸爸想我吗?”沈云微搂着顾流芳撒娇,“妈妈就不想我?”
“妈妈更想你。”顾流芳亲了亲沈云微的脸颊,“不管云微几岁,都是妈妈的小宝贝。”
沈云微最近忙秋拍,真是有一阵没回来了,虽实际上也不算多长,但对于父母而言,已经是思念得紧。
“也希望……”在沈云微耳边,顾流芳的声音渐渐放轻,“云微不要怪我当时硬要你联姻。”
对于与秦砚修的这段婚姻,沈云微此刻的心态很微妙。
她回想起自己一开始的逃避,后来的渐渐动容,与如今不断拉近的距离,实际上从前心中的那份埋怨已经荡然无存。
回过头来,她也明白父母为什么作出这样的决定。
往家族层面讲,在她父母的既有认知里,身为家族的一员,得其荫蔽,自然也要有所奉献,这样才能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在这个家里,没有人会完全随心所欲,权利与义务并存,自由总会受到限制,可这限制同时也是庇护,相互依存。
往她个人层面讲,父母无法照拂她一生,所以以他们传统的思想,希望她和真正人品贵重的男人结婚,彼此相携,扶持着走完人生的路。
秦砚修就是经过他们考察,信得过的那个男人。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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