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思天毕竟是妖族公主,虽然现在流落在外,迫于无奈于碧落阁出嫁,但该有的牌面陆闻竹半点不含糊。

他特意腾出间大院子,又命人好生装点,连送嫁队伍也是从亲传弟子中选的既有颜又有名的,统共有九十九位弟子,这阵仗若教不知情的瞧去,怕是以为哪位魔尊要出世了。

黎千梦此次是作为凤思天娘家姊姊出席的,换了身喜庆衣裳,头饰简单大方,不过分华丽抢了风头,也没有朴素到寒酸。

距离吉时尚早,全福人正为凤思天一下下梳着头,嘴里念着吉祥话,眉眼笑开了花,她是这间屋子里最喜气的人。

凤思天的婢女觉得公主下嫁着实可怜,虽不至于哭出来,但面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活像自家公主今日是入坟活祭去的。

而凤思天,早在全福人第一梳子下去时就开始哭,每梳一下她便哭得厉害几分,真真看不出半点开心。

黎千梦陪坐在侧,牵着她的手忙着替她擦眼泪,嘴张了几次,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

作为自由择偶社会下长大的人,黎千梦觉得凤思天的婚姻着实可怜,眼下还有哭的机会还不算最糟糕。若对方不是良人,往后恐怕连哭的自由都没有。

表面上看,凤思天没有选择,她要救亲人,甘愿把自己当作货物出售。

但,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嫁给一个陌生人,祈求婚姻能解决困难,若对方言而无信,岂不是肉包子打狗?

黎千梦想,若换作是她,她宁愿自己去救人,哪怕为了提升实力要沾上邪道,也好过嫁人,这不是过一场豪赌罢了。

但她亲缘淡薄,没怎么享受过亲人在侧的温暖,也许是她自己太冷漠自私才理解不了凤思天的牺牲。

双丫髻小丫鬟推门走进来,见屋内气氛压抑,试着活络一二:“公主,新郎官来了,正在外间作诗呢,奴婢瞧他俊得很,举止气度不凡,当是良配,您别伤心了。”

凤思天停下抽噎,左手一扫将满桌珠翠挥到地上,总算是停下流泪,但眉目间横生戾气,仿佛下一刻便要提刀砍人。

小婢女们立时蹲成一团,方才开口那位更是“砰砰”磕头,身子抖如筛糠,不断重复“公主息怒”。

这番行为却并没有令凤思天心情转好,反而愈发刺激她,黎千梦见她喘息愈加粗重,忙双手捂住她手掌:“这动静也太大了点,让外面人听见,你夫家误会了可不好。想想你的目的,把面子活做好。”

凤思天猛然转头,盯着黎千梦半晌不语,眼中盛溢的情绪逐渐消退,抽回手掌抚了抚鬓角,对着镜子扯出个勉强的笑:“好。”

婢女们仍然跪在地上不敢动,直到全福人梳完头,凤思天斜一眼她们:“还不来个人替我披上盖头。”

她们才应喏起身,围着凤思天忙活起来。

门外,吵嚷声近了些,似乎是有人在吟诗。

凤思天冷哼一声:“虚头巴脑,没意思。”

随后挑开帘子走出房门,这大抵是修士的好处之一,即使视线被遮蔽,仍然能靠神识看清四周,不需要被人搀扶着走上花轿。

黎千梦紧随其后,院子里站得满满当当,众人见新娘子自己出来了,皆是一愣,旋即有人打趣道:“哟,新娘子这是等不及了!”

凤思天理也不理他,径直向大门走去,众人面面相觑,新娘子都走了,他们留在这也没意义,只好跟着退出院子。

黎千梦则紧跟凤思天,生怕她临时悔婚,掏出什么神兵仙器将新郎官捅死。

好在凤思天理智尚在,自己踢开轿门矮身进去,关上门时,一声叹息从轿内传出:“黎千梦,谢谢你今日来送嫁。谅你也是个可怜人,我送你一句忠告——尽快离开这里。”

黎千梦一头雾水,离开哪里?碧落阁?第九界?

还没想明白,被新娘子甩开的迎亲队伍便涌了出来,众人簇拥着一道高大身影,七嘴八舌说着什么。

黎千梦回过头,待看清当先那道人影时,心脏骤然停跳:“阿川?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无忌一身大红喜袍,头发高高束起,眉毛被描得粗重,多了些沉稳,听见她说话,大咧咧笑道:“我来接亲。”

世界仿佛陷入静止,檐角杏花落叶悬滞半空,嘈杂人声也被按下静音键。

他眸中没有慌乱,坦坦荡荡,像是在说“我刚吃过早饭”一般简单。

荒谬,错乱,不解。

黎千梦心头思绪千千万。

送嫁队伍中有人认出陈无忌,高声惊呼:“我靠!这不是那天和黎长老举止亲密的问天宗渣滓吗!”

“我就说问天宗门风不正吧!瞧瞧这都什么事,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个个想享齐人之福,都修仙了还当自己是民间大老爷呢!”

众人议论纷纷,对着二人指指点点,脸上皆是看好戏的玩味表情。

黎千梦回过神来,定定看着陈无忌:“是你要娶凤思天?”

陈无忌面上不答,用传音回道:“梦梦你别急,我娶她是形势所迫,我心里永远只有你,我不会碰她的,你放心。”

黎千梦闭上眼,胸口堵着一团火,再睁眼时,眸中只剩灰暗:“你连敷衍我的话都不敢堂堂正正说出口。”

她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可惜比哭还难看,“陈川,从今往后,你我二人再无瓜葛。”

她说罢用最快的速度离开是非地,心痛得已经麻木,原以为自己会忍不住泪洒当场,怎料眼角干涩到发痒。

过往种种皆如云烟散去,原来所谓温暖深情,也不过是虚假幻象。

“你所以为的深情如旧,究竟是真是假,我们拭目以待。”

回想起云天廻曾说过的话,他对陈无忌一次次的冷嘲热讽,凤思天突如其来的热切邀请。

“原来如此,云天廻,你对我真是用心良苦。”

待黎千梦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杀进云天廻的后院,鬓发凌乱、外衫半落,整个人除了一双眼炯炯有神外,再无别的光彩。

云天廻好整以暇在湖边看书,见她这副样子立马站起身,张开手臂便要抱她。

“啪!”

一掌清脆的耳光,惊起飞鸟无数。

“云天廻,你费心筹谋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整我?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她声音嘶哑,浑身力气都被那一巴掌带走,质问声越来越低,目光也涣散。

云天廻抚过通红的侧脸,将另外半张脸转到她眼前:“发生什么了?怎么搞成这副样子。如果打我能让你好受点,那你尽管打罢。”

他这般模样,真真是可笑至极。

黎千梦仰头看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真是谢谢你了。”

她没有证据,全凭推测,他抵死不认,她毫无办法。辩论这件事是谁埋的坑毫无意义,她要好好记得,眼前这个人的笑容有多虚伪,心地有多险恶。

做完这些,她转身离开,每一步都走得轻飘飘,像踩在棉花上,不由恍惚地想着——她是在做梦吧?这么狗血的事怎么会是真实发生的呢。

“大佬,刚出生的水獭宝宝你要不要出来看看?可亲人啦,一见人就笑,真是心都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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