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怀孕了

沈翊桉心头微震。

“而我呢？”阿史那瑢自嘲地笑了笑，“连宫门都出不去，更多时候，母皇只会让我自己待在父君已经去了的那处院子，不是冷宫，但和冷宫没什么两样。”

沈翊桉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沉默地替他添茶。

“不过现在想想，她大概是我在宫里唯一的朋友。”阿史那瑢忽然转了话题，语气轻松起来，“虽然每次来找我，不是带着伤就是惹了祸。”

沈翊桉忍不住问，“她还常去你宫里？”

“嗯。”阿史那瑢点头，“有时候带点心，有时候带话本子，还有一次……”

他顿了顿，眼中浮现几分促狭，“带了只刺猬，说是要送我解闷。”

沈翊桉，“……”

“结果那刺猬半夜跑了，钻进三皇姐的寝殿，把她最爱的绣鞋啃了个洞。”

阿史那瑢笑得肩膀微颤，“三皇姐气得下令彻查，昱姐姐连夜翻墙来通知我，让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沈翊桉扶额，“她从小就这么……”

“无法无天？”阿史那瑢接话，眼中带着几分怀念，“是啊，所以后来她做的那些事情，桩桩件件，包括她帮我改名换姓有了现在的身份，这些，我一点也不意外。”

沈翊桉低头抿了口茶，忽然问，“那……她是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

阿史那瑢思索片刻，“十六岁吧。”

他轻声道，“那年宫宴后，她莫名其妙在府上老实待了好些日子，我后来才知道，她是在养身体，女帝在她喝的酒里掺了东西，那之后我再见到她，她对我疏离了很多，眼里也没了那种肆无忌惮的光。”

沈翊桉心头微涩，按照阿史那瑢说的，这个时候的姬昱应该就不是他认识的姬昱了，而是从大夏朝借尸还魂回来的姬昱。

“不过——”阿史那瑢忽然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自从遇见你，她好像又‘活’过来了。”

沈翊桉耳根一热，低头假装整理袖口，“胡说什么……”

阿史那瑢笑而不语，顺手从袖中取出个锦囊推过去，“给。”

沈翊桉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几颗南疆特产的奶糖，用油纸包着，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昱姐姐小时候最爱吃这个。”阿史那瑢道，“可惜西越没有，这种奶糖只有我父君会做，每次他做的时候，昱姐姐总是会过来，还吃上不少。”

“可惜我那时候年纪小，没学会，这次在北狄的时候，塔兰部有几位南疆贵客，我就央着他们做了些，特意带了回来。”

沈翊桉捏起一颗放进嘴里，浓郁的奶香顿时在舌尖化开，甜而不腻，还带着一丝草原特有的醇厚。

“好吃吗？”

沈翊桉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你刚才说……她爱吃？”

“嗯。”阿史那瑢眼中闪过狡黠的光，“所以她第一次翻墙来找我，其实是来偷糖的。”

沈翊桉，“……”

他就知道！

窗外微风拂过，海棠花瓣纷纷扬扬落下，有几片飘进窗内，落在两人之间的案几上。

阿史那瑢伸手拂去花瓣，忽然轻声道，“沈翊桉。”

“嗯？”

“对她好一点。”他抬眸，眼神清澈而认真，“她真的很喜欢你。”

沈翊桉心头一暖，郑重地点头，“我会的。”

阿史那瑢笑了笑，又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相国府。

转眼到了初五，暮色四合时，相国府内张灯结彩，仆役们正忙着将明日大婚要用的物件做最后一次清点装箱。

沈翊桉坐在暖阁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几上那对鎏金合卺杯。

这是靖王府昨日送来的，杯底刻着“永结同心”四字，是姬昱亲手所刻。

“公子。”绿绮轻轻叩门，“大公子来了。”

沈翊桉一怔，连忙起身相迎。

门帘一掀，沈翊舒笑吟吟地迈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抱着箱笼的小厮。

他今日穿了件杏色宽袍，腰间松松系着条银丝绦带，整个人如暖玉生辉，丝毫看不出已是二十有余的人。

“兄长怎么这时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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