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走!去取粮!”为首的农夫毫不掩饰他的喜悦,挥着手向后面的百姓大喊。
“取粮!”响应的声音接续传来。
他们拽下腰间挂着的布兜,欢欣雀跃地一个拉着一个向前走。
路过白师爷和张陵几人时,皆携家带口躬身行礼,“谢谢成王殿下大恩,谢谢白师爷和这位公子,多亏二位,我们才能吃上粮食。”
“谢谢师爷、公子。”
白师爷摇了摇头,“快起快起,这里虽不是王爷所辖,但王爷说了,既为皇室子弟受万民供养,当做惠民之事。”
“老婆婆,快起来抱着孙子取粮去吧。”张陵下马,将前排的几人搀扶起,向后面驻足的百姓高声劝道:“大家,取粮去吧,深夜天寒,老人小孩儿遭不住的,带着大米早些回去吧。”
芸娘坐在马上,环视着或跑或跳姿态各异的百姓们,但无不例外的他们今晚都是欢欣的。
一阵寒风拂面而过,她被激地打了一个寒颤,垂眸整理衣衫遮风时,却见一灰头土脸的少女站在马侧,抬头定定望着她。
谁家的孩子?芸娘挺直脊背,探头四处观瞧,并未见有人神态惊慌在街上找寻。
难不成,是孤儿吗?芸娘俯身同她对视,女孩儿的头发乱蓬蓬的,身上的衣服也是十分破旧,还泛着淡淡的酸味。
芸娘抿唇瞧了一眼张陵,见他还在背对着劝说百姓,便伸手将女孩儿拉到马背上。
她的眼睛骨碌碌地左瞧右看,小心从怀中拿出一颗白膜来给身前的女孩。“吃吧。”
女孩儿的瞳仁黑亮黑亮的,接过白膜许久也不吃,仍定定看着。
“可以吃的。”芸娘摸了摸她的头,尽量把自己难听的声音放地轻柔。
“我吃完了,大哥哥是不是就要丢下我也走了。”女孩儿的声音脆生生的,像刚学会歌唱的黄鹂,“你们看我可怜,总会给我一口吃的,看着我吃完东西,就离开了。没有人想过,要把我带走,我和被遗弃的狸奴好像也没什么分别。”
她语气很平静,声音也淡淡的,可却从充斥着一股子哀伤,“我每次被留下,无处可归,没人照顾,都想着饿死了也好。但你们的怜悯,好短暂好温暖啊,可你们离开之后还是会把我留在这里。”
芸娘眼眶酸涩,打转的水雾凝结成泪花,她紧紧抱着身前的少女,就像抱着曾经在北庭流浪的自己。
张陵疏通了答谢堵塞的百姓,转回身时就看见怀远抱着一个瘦小的女孩儿,神色哀伤,眼底还泛着泪花。
“你是谁家的孩子啊?”张陵走到她们身边,轻身问道。
“我没有家。”女孩捏着手里的白膜,声音闷闷的,“既然可怜我给我东西吃,为什么不能带我一起走呢。”
张陵瞧着她手里的白膜,眨了眨眼,怀远不是说吃光了吗。他瞥了下芸娘,见她低垂着头,倒也没说什么,转而看向小女孩,“那你可有想去的地方吗?”
女孩摇了摇头,“不知道,随便哪里都好。”
张陵皱眉思索,无果,眼神问询前面的白师爷。
“带她去洛桑城吧,王妃仙逝后,王爷便建筑了一座慈恩寺,收养了许多孤儿。”白师爷顿了顿,又道:“就以王爷的名义送过去,其他孩子不敢欺负她的。”
“李群啊。”白师爷对着同行的农夫唤道。
“这孩子是这两年到这儿来的,我们家家都困难,也腾不出多少吃食。倒是来来往往的客商会给她些吃的,师爷回洛桑带着孩子不方便,就由我照看吧,我送她去慈恩寺。”
白师爷看了眼张陵和芸娘,见他们都没有异议后,便开口敲定,“如此也好。”
那农夫趋步过来,伸手要抱孩子,芸娘双眸淡淡地盯着他,并不松手。
“公子莫要担心,给这孩子起个名字,以后可以去慈恩寺常来看望。”
女孩儿回头看向芸娘,黑亮的瞳仁里闪烁着希冀,“大哥哥,他们一直叫我野孩子,我还没有名字呢,你给我起一个吧。”
芸娘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细细瞧着她的五官,在脑中将能组成名字的词组都想了一遍。她的眉心越皱越深,直至形成了两道川字纹,这才长呼了一口气。
中原字起名真麻烦,芸娘暗暗腹诽,她对着女孩儿笑了,开口道:“苏雅。”意为嫩芽,终有一天可成长为参天大树。
“哎呦,苏雅,这名字真好听,公子可是把姓都给想好了啊。”那农夫笑着,将苏雅抱下马,“得嘞,我带孩子回家安顿一晚,明天就带她北去洛桑。”
芸娘吸了一口气,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多说,认下了他们以为的这个中原字意。
看着农夫走远,白师爷才驾马靠近张陵,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欣赏,缓缓点头道:“这位公子真是大才啊,那人将老夫气的说不出话,若不是公子出言相助,放粮这事儿还真不一定能成啊。”
“师爷盛赞了,若非师爷提及成王殿下,张某也想不出这般回答。”张陵谦敬行礼,举手投足雅致端方。
“二位公子是要远行?”白师爷问道。
“不瞒师爷,正要北上洛桑,有要紧之事禀报成王殿下。”张陵神情严肃。
白师爷点了点,“二位若不嫌弃,老朽脚程慢,便同回洛桑吧。王爷洗菜,老朽正有引荐之意。”
能见到成王了。芸娘双眸发亮,同张陵对视一眼,眼底皆有喜色。
“师爷不弃,我等愿随师爷同行。”
正值深秋,北方四季分明,秋冬凄冷苦寒。
芸娘和张陵即使出门前,多加了一层内袍,也抵御不下夜风的侵袭。
忽的,一阵大风,气势汹汹的扑了过来。
白师爷裹紧了外衫,颤颤道:“晌午还烈日高悬呢,夜里就这般寒凉了,看来是时候添件冬衣喽。”
张陵看向白师爷,眼神隐隐闪烁,几次半启丹唇,欲言又止。终是长长吸了一口气,眸色一沉,开口问道:“成王殿下,也压不住这些贪腐的小官吗?”
“唉。”白师爷叹息一声,“此地身处兖州和贺州的交汇之处,若不用皇族身份强压,这些老油子还真是难管。兖州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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