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都停下手,只见远处跑来一个瘦高的中年男子,穿着破布麻衣,脚下是一双快破洞的麻鞋。

那人带着三两个小厮,面色沉闷地过来,张口怒道:“你们这些北旻人,不由分说便取人性命,好生野蛮!还有你们郯国人,说了不要随意走动,为何不听!你们两国要打要和我管不着,但麻烦不要在溧城地界,溧城民弱,可没功夫替你们收拾战场!”

艾都闻言一愣,举着刀转向那人:“嘿!你这老小子,敢这么跟大爷说话?!你到底是谁?”

那人不情不愿地拱了拱手:“在下溧城城主张素。”

“你就是城主?哼,正想找你麻烦呢你就送上门了?我问你,我们北旻议亲使者到了,你为何不出城迎接?办个寒酸宴席,更是连面都不露,简直不知礼数!”

“艾都将军,我们溧城同意给你们两国提供议亲的场地,只不过是为了挣个过冬钱,北旻王也没说得我亲自招待呀。我忙得很,真没时间管你们两国的闲事......”

正说着,听到动静的英王也赶了过来,一见地上已经半昏睡过去的赵存真,英王心底一紧,露出一种刀锋般的目光。

“赵兄!”他没空搭理其他人,直奔赵存真过去,将他扶起,“赵兄,你怎么样?”

一同赶来的瞿衙内见此情景,又急又恼,冲着北旻人叫嚷道:“你们胆敢伤我大郯使者,是想毁了这门亲事么!”

艾都听到这话,当即拉下脸:“难道不是你们先......”

“住口!”又是一声怒吼传来,现场的嘈杂之音才被压下。

这次来的人是熵北王,只见他背手而立,一副强大的凌厉气场泄露出来,目露凶光,朝艾都瞪了一眼,随后又朝英王及溧城城主拱拱手。

“今日之事,定是误会,郯国使者有错在先,我们又伤了使者,也算扯平,不如就一笔勾销,英王殿下,你意下如何?”

英王看了看倚在自己怀中,已经陷入昏迷的赵存真,胸口一团怒火四处流窜,好不容易定了定神,才冷笑一声:“本王要先带我们的人回去医治,暂不和你追究。但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本王自会找你寻仇。”

说罢,他招招手,随行的侍卫们便利落地将赵存真搀起,然后一行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随议亲队伍一起的,有三位医官,此刻统统被英王召进赵存真帐内。他伤在后背,刀口宽且深,没多久便失了好些血。医官们手忙脚乱地在他伤口处敷上止血药,待血止住,其中一位医官便用剪刀剪开他的衣衫,将整个患处露出。

衙内也一直揪着心站在一侧,直到赵存真整个后背被清理干净时,他才猛地一颤,仿佛被什么吓到了似的,指着他磕磕巴巴道:“赵,赵兄身上怎么那么多旧伤?”

赵存真后背的伤同样尽收英王眼底,不过他却更在意他今日的新伤,于是道:“修行十余载,不论是习武还是外出云游,都少不了磕磕碰碰,难不成你以为修道是去享福的么?”

瞿衙内不禁嘟囔起来:“哎,你说赵兄放着好好的员外郎不做,非跑去出家做什么?白白受这么多苦......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他离家修行,也许,就要像他爹娘幼弟一般,死在云州了,真是时也,命也......”

英王没再接话,只是眼里一丝暗淡的光转瞬而过,默了良久,直到医官给赵存真包扎好伤口,才略有疲惫道:“你今日也受惊了,早点回去歇息,赵兄这里有我盯着。”

衙内摇摇头:“我没事儿,我等赵兄醒来......”

“去吧。”

瞿衙内话音未落,便被英王冷冷打断,他本还想再说几句,却见平日最疼自己的英王哥哥此刻脸色竟难看得吓人,他怔怔盯着榻上昏睡之人,不知在想什么。他的话没什么情绪,但唯一露出的,是一种不容他抗拒的威严气场。

衙内不禁有些后背发凉,这是他认识他十多年里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叫他浑身都不适应。

他委屈巴巴地“哦”了一声,才悻悻退下。

帐里只剩了几个医官,空气静得吓人,几人收拾好药箱,正畏畏缩缩要退下时,英王又冷不丁开口:“各位都是医者,替病人守好隐私是职责所在,本王相信,各位绝不会在外面乱嚼舌根,对吧?”

三人俱是一惊,自是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于是纷纷跪下叩首:“那是自然,我等一定守口如瓶,半个字都不会泄露出去。”

英王听罢却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各位太过紧张了,赵兄不过是下山途中摔了一跤,受了些皮外伤,本王是怕传出去了,叫那些女娘们嫌弃,不愿给他做娘子了,你们只要不去添油加醋地乱说,误了我这兄弟终生,本王是不会寻你们麻烦的。”

三人面面相觑,怔了一会儿才再度叩首:“殿下放心,我等明白。”

“明白就好,都退下吧。”

......

帐内空荡荡的,英王仍立在原处,久久没有挪动一步。夜色更深,床榻上的人渐已熟睡,只有他愈发清醒。

赵兄,你究竟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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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北上议亲的队伍临近京城脚下。除了朝廷派来迎接的官员,赵宸玉也自然跟着宁淮川,早早来到城门前等候。

此次议亲,英王的表现不卑不亢,又顺利地按照萧丞相的嘱咐,将婚事拖了小半年,还探查到北旻在北方的异样动作,皇帝大喜,对这个平日不怎么关心的皇子赞赏有加。此番回京,他特派礼部专程给他备了接风宴。

只是,赵存真与北旻人起冲突一事,英王压了下来,就连此刻的赵宸玉也不知晓。

赵存真当日醒来,看见自己满身的绷带,便也明白,自己那一身的旧伤怕是瞒不住了。他想了个说辞,打算在英王问起他时解释一下,可让他意外的是,直到回京,他都没有提起过此事,反倒吩咐下去,不许旁人乱说他受伤一事。

他既不提,赵存真也不好刻意去说,于是简单将那日为何去北旻营地探查的事交待过后,二人就这么心照不宣地将此事揭过,仿佛从来没有发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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