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要将残存的意识彻底吞噬。背后是火魈利爪撕裂皮肉的灼痛,胸口是蛇毒侵蚀心脉的冰寒,耳边是上古凶兽暴怒的咆哮与王猛最后那声“带陛下走!”的嘶吼在交织回荡…
我躺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身体仿佛不再是自己的,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是获救了?还是…坠入了另一个深渊?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将我从昏迷的边缘拉回,喉咙里满是铁锈般的腥甜。我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而晃动。
映入眼帘的,是粗糙的、布满青苔的岩洞穹顶。一盏昏黄的油灯在角落里跳动,将摇曳的光影投在湿漉漉的壁上。空气阴冷潮湿,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淡淡的草药苦涩。
这不是火莲渊那灼热的地狱!是…哪里?
“陛…陛下?您醒了?!”一个嘶哑、带着难以置信惊喜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我费力地转动眼珠,看到一张同样布满血污和疲惫、却难掩激动的脸——是赵武!他跪在简陋的草铺边,身上包扎着多处渗血的布条,一条手臂还用树枝固定着,显然也受了重伤。
“王…猛…”我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昏迷前的最后一幕——王猛扑向火魈,用身体阻挡那致命一击的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心头。
赵武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涌上巨大的悲痛:“王大哥…他…他为了拖住那怪物…没能…没能出来…”他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
一股冰冷的窒息感扼住了喉咙。青龙、王猛…还有那些不知名的影卫…他们用血肉为我铺就了一条生路。沉重的负罪感如同巨石压在胸口,几乎喘不过气。
“这…是何处?”我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依旧虚弱。
“是西山另一处废弃的矿洞出口附近。”赵武抹了把脸,努力平复情绪,“陛下昏迷后,属下背着您,沿着一条极狭窄的天然水脉爬出来的…那水脉尽头就在这山洞里。属下不敢停留,带着陛下藏到这里,处理了血迹…”
西山?我们出来了?我心中一动,下意识地伸手摸向怀中。触手是一个温润坚硬、散发着奇异暖意的物体——那朵赤金色的地心火莲!它被一层坚韧的、如同透明琉璃般的莲叶包裹着,静静地躺在怀里,散发着蓬勃的生命气息,驱散着周身的阴寒。
它还在!王猛用命换来的圣物还在!
狂喜与悲痛交织,让我喉头哽咽。有了它,影儿和欣怡就有救了!
“陛下的伤…”赵武担忧地看着我背后,“那怪物的爪子…有毒!属下只能简单包扎止血,但伤口周围发黑,而且…而且陛下的气息…”
我尝试运转内力,胸口顿时传来刀绞般的剧痛,忍不住又咳出一口黑血。背后被火魈抓伤的伤口不仅灼痛难当,更有一股阴毒的火气顺着经脉侵蚀,与心脉处的寒毒蛇毒相互冲突、纠缠,将我的身体变成了一个混乱的战场!若非火莲的气息不断滋养,恐怕早已毙命。
“无妨…死不了。”我擦掉嘴角的血迹,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赵武,此地不宜久留。追兵可能还在搜山。你还能动吗?”
“能!”赵武咬牙挺直身体,“属下拼死也会护陛下回京!”
“好。”我挣扎着坐起,背后伤口传来的剧痛让我眼前发黑,“扶朕起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在赵武的搀扶下,我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楚站起。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洞口外,天色微明,细雨霏霏,将连绵的西山笼罩在一片凄迷的灰暗之中。寒风卷着雨丝抽打在脸上,冰冷刺骨。
回京之路,注定步步杀机。
与此同时,云州城,临时帅府。
药味浓郁的房间内,气氛凝重。唐若雪躺在简陋的床榻上,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平稳了许多。她左肩的箭伤被仔细处理过,缠着干净的绷带。最触目惊心的是她的左臂——从肩部以下,包裹着厚厚的、浸透了深绿色药汁的棉布,棉布下是焦黑报废的机械结构,暂时被卸下,放在一旁。此刻的她,脆弱得如同易碎的琉璃,与战场上那个叱咤风云的玄凤判若两人。
陈芝儿坐在榻边,眼圈通红,显然刚哭过。她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小心翼翼地喂唐若雪喝下。
“娘娘…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陈芝儿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唐若雪微微摇头,眼神依旧沉静,只是多了几分挥之不去的虚弱:“无碍…死不了。外面…战况如何?”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托娘娘洪福和‘石髓’的威力,粮库守住了!阿史那骨咄禄那狗贼被我们打跑了!赵老将军的主力也突破了鞑靼外围防线,正在向云州靠拢!”陈芝儿语气振奋了些,“鞑靼的攻势暂时被遏制了!只是…”
“只是什么?”唐若雪敏锐地捕捉到她语气中的迟疑。
“鞑靼军退而不乱,似乎在…等待什么。”陈芝儿放下药碗,神色凝重,“而且…探马发现,鞑靼大营后方,似乎在…秘密挖掘地道!方向…直指云州城墙根基!”
地道?!唐若雪瞳孔微缩。云州城墙多处被毒火罐重创,根基不稳,若再被地道破坏…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阻止他们…”唐若雪挣扎着想坐起,却牵动伤口,疼得闷哼一声。
“娘娘别动!”陈芝儿连忙按住她,“这事交给末将!末将带‘石髓’机甲去!把他们挖的地道全给炸塌!”
“不可…莽撞…”唐若雪喘息着,“鞑靼必有防备…阿史那骨咄禄…不会轻易放弃…”她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虽然虚弱,但统帅的思维仍在高速运转,“芝儿…附耳过来…”
陈芝儿连忙凑近。唐若雪在她耳边低语片刻,陈芝儿眼睛渐渐亮了起来,用力点头:“娘娘放心!末将明白!定叫那鞑靼狗贼偷鸡不成蚀把米!”
皇城,金銮殿。
今日的朝会,气氛诡异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龙椅空悬,珠帘低垂。珠帘之后,本该是代行监国之权的厉欣怡的位置,此刻却坐着一位身着素雅宫装、稚气未脱却强作镇定的少女——叶曦!
她小小的身躯端坐在宽大的凤椅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她的腰杆挺得笔直,双手紧紧抓着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那双酷似叶凡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下方,文武百官肃立。但许多人的目光,却不时瞟向殿门方向,或与同僚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王德全尖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臣,有本奏!”礼部尚书周文渊(周显之父,周昭仪祖父)率先出列,声音苍老却带着一股悲愤,“老臣泣血上奏!**户部尚书厉欣怡,滥用职权,构陷亲王,软禁太后使者,其罪…罄竹难书!”他老泪纵横,扑通跪地,“陛下离京,厉欣怡不思报国,反而趁机揽权,排除异己!更纵容其爪牙,悍然抓捕庆亲王殿下!此等行径,与谋逆何异?!请太后、公主殿下明鉴!即刻释放庆亲王,严惩厉欣怡!”
“臣附议!”
“臣附议!”

瞬间,十几名官员出列跪倒,齐声附和!声浪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气势汹汹!
这些都是庆亲王一系的铁杆,或是被太后势力裹挟的墙头草!
叶曦的心猛地揪紧!来了!他们果然发难了!而且直接扣上了“谋逆”的大帽子!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不颤抖:“周尚书此言差矣!厉尚书奉旨行事,证据确凿!庆亲王涉案,自有法度审断!岂容你等空口污蔑,妄议朝政?!”
“证据?什么证据?!”周文渊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怨毒,“不过是一面之词!厉欣怡私设公堂,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其心可诛!公主殿下年幼,莫要被奸佞蒙蔽,行那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啊!”他言辞恳切,仿佛字字泣血,极具煽动性。
“你…!”叶曦气得小脸发白,一时语塞。她毕竟年幼,面对这种老谋深算、颠倒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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