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桉回到容家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她走向楼梯,直接忽略餐厅里那个存在感极强的身影。
“裴桉。”
容廷裕穿着丝质的深色晨褛,坐在餐桌前,他抬眼,“你去哪儿了?”
她的回答简短敷衍,“和朋友在外面。”
“朋友?”容廷裕放下报纸,修长的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而压迫的轻响。“我昨晚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为什么不接?”
裴桉不想纠缠,随口一句,“手机没电了。很累,我先上去休息。”
容廷裕:“回答我。”
“容二爷,”她裴桉回首,对上他的眼,“我和我的好友叙叙旧,放松一下,难道也需要事无巨细、桩桩件件地向你如实禀报吗?我不是您签了卖身契的囚犯。”
说罢,裴桉不再看他,转身快步上楼。
浴室内。
热水冲刷着裴桉的身体,良久,她裹着柔软的白色浴袍出来,发梢还滴着水珠。
她推开卧室门,眼见着容廷裕就坐在她那张宽大奢华的床沿上。
他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难辨。
“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这个家的规矩。”
裴桉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吹风机,“什么身份?容太太?”
她打开吹风机,嗡嗡的噪音充斥了房间,“还是您摆放在合适位置的花瓶?容廷裕,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比我更清楚。何必在这里扮演占有欲过剩的丈夫?”
容廷裕沉默着,直到她关掉吹风机。
他才走到她身后,“花瓶?裴桉,你太低估自己,也太高估我的耐心了。”
他伸出手,划过她湿润的发尾,“你是我容廷裕的妻子。无论这份婚姻始于什么,只要它存在一天,你就得遵守我的规矩。你的行踪,你的朋友,我有权知道。”
裴桉转身仰头直视他,“那你的行踪呢?容二爷?你那些数不清的所谓应酬和深夜不归,又需要向我报备吗?”
容廷裕捏住她的下巴,“不要试图转移话题,更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昨晚那个朋友,是谁?”
裴桉的下颚被他捏得生疼,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浴袍的带子因动作松了些,“容二爷,我可没有义务必须回答你的问题。”
裴桉这几天身心俱疲,实在是不想和他在耗费精力,她指着门口,“现在,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
-
裴桉这一觉,也没睡多久。
最多两个时辰,便起来收拾了一番,去了剧组。
拍戏一拍就是到了晚上,回到家时也已经快十二点了。
夜晚再次降临。
裴桉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是那片刺目的血红和老陈的惨死状。
安眠药失去了效力,她只觉得心慌气短,感觉自己快要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她坐起身,抓起手机,拨通了霍昭的号码。
“喂?”霍昭的声音带着一丝刚被吵醒的沙哑。
“出来,”裴桉的声音干涩紧绷,“喝酒,现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是窸窸窣窣起床的声音,“哪家?”
-
More酒吧。
裴桉坐在角落的卡座里,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烈酒。
霍昭坐在她对面,面前放着一杯苏打水,滴酒未沾。他皱着眉,看着裴桉近乎自毁式的喝法。
“慢点喝。”霍昭试图去拿她的杯子,“你这样会伤胃。”
裴桉一把挥开他的手,眼神已经有些迷蒙,却固执地又给自己倒满,“喝酒可不就是要喝尽兴。”
霍昭叹了口气,知道劝不住。
他拿出手机,飞快地发了条信息。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挤过人群走了过来,“昭哥!桉姐!”
他熟稔地打招呼,一屁股坐在裴桉旁边,看到桌上空了大半的酒瓶和裴桉的状态“桉姐心情不好?来来来来,耗子陪你喝,一醉解千愁!”
话落,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豪爽地跟裴桉碰了一下,“桉姐,最近怎么没见你联络你的小朋友?该不会是让他下线了吧?”
裴桉反问:“怎么,你想他?”
“我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啊。”邓天浩摆摆手,“不过我要是个女的,那还有可能,毕竟那小朋友长得确实人模狗样的,他的帅气差一点就能赶上我了。”
邓天浩的插科打诨和刻意活跃气氛,让裴桉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了一些。
她开始和邓天浩一杯接一杯地对饮,笑声越来越大,眼神却越来越空。
霍昭始终坐在对面,他面前的苏打水换了一杯又一杯。
而城市的另一端。
容家别墅,书房。
容廷裕的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简短的信息,来自他的助理。
【夫人在More酒吧,霍昭和邓天浩陪同。】
他面无表情地看完,将手机扣在红木桌面上,继续处理文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文件处理完毕,容廷裕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直到手机再次震动,助理的定位信息显示裴桉乘坐的车子已经驶入了容家所在的区域。
容廷裕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夜色无边,花园里的地灯散发出昏黄的光晕。
他拿起桌上的烟盒和打火机,推开门,径直下楼,走到了别墅大门外。
容廷裕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不多时,两道刺目的车灯划破黑暗,霍昭的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别墅大门前。
霍昭先下车,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
裴桉是不省人事的状态,软软地歪在座椅里。霍昭俯身,小心地将她抱了出来。
容廷裕扔掉烟蒂,大步迎了上去。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裴桉身上。
她闭着眼,脸颊有不正常的酡红,长发凌乱地贴在额角,身上是风吹不散的酒气。
霍昭将裴桉递过去,“她喝多了。”
容廷裕伸出双臂,稳稳地接过了那个温热却毫无意识的身体。
裴桉的头自然地靠在了他的颈窝,滚烫的呼吸带着酒气喷在他的皮肤上。
“麻烦了。”
霍昭点点头,没有多言,上车离开。
容廷裕抱着裴桉,走向灯火通明的别墅。
她的身体在他臂弯里无意识地轻微颤抖,眉头紧锁,即使在深沉的醉意和昏睡中,表情也显得异常痛苦。
他抱着她走上旋转楼梯,脚步沉稳。
卧室的门被推开,他小心地将她放在宽大的床上,拉过丝被盖好。
他站在床边,垂眸看着她精致脸庞上紧蹙的眉心。
然而,她却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
容廷裕俯下身,凑近她的唇边,想听清她在说什么。
“老陈……跑……快跑……”
裴桉在梦中好似挣扎得更厉害了,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冰冷的汗珠,濡湿了发梢,她呼吸急促,眉头死死拧在一起,单薄的睡衣也被冷汗浸透。
容廷裕走向连接主卧的浴室。
水龙头被拧开,温热的水流注入光洁的洗手盆。他取过一条白色毛巾,浸入温水中,拧得半干。
他回到床边,在床沿坐下。
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在昏暗灯光下,此刻显得有些沉郁。
他伸出手,用温热的毛巾,轻柔地擦拭裴桉额头的冷汗。
片晌,裴桉稍微安定了一些,急促的呼吸稍稍平缓,但身体依旧时不时地惊悸一下。
容廷裕的目光落在她被冷汗浸透的睡衣领口。
他顿了一下,随即移开视线,只专注地继续擦拭她裸露在外的脖颈和手臂。
他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地替她擦拭,直到她身上的冷汗不再汹涌,呼吸也渐渐趋于平稳。
他换了两盆温水,直到毛巾再也吸不出多少汗意。
做完这一切,他将毛巾随手放在床头柜上,没有离开。
他就这样坐着,背脊挺直,目光凝视着床上人儿沉睡的脸。
-
清晨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潜入,在地毯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
裴桉睁开眼,刺目的光线让她不适地眯起了眼。
好一会儿,她才撑着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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