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匆匆去了昭阳宫,心里七上八下的。
说心里话,她对杨嫔这两日的表现很无语。
能与娘家人隔三差五相见的话,是锦绣劝杨嫔报喜时说的,但她的意思只是相对比较频繁地见到杨家人。
除夕宫宴、大年初一拜年、正月初六和元宵节,嫔位以上的人都可以与亲人相见或小聚,杨嫔有着身孕,帝后少不得给些恩典,让她与杨家女眷多聚一阵,多见一两次。
实际上,锦绣觉得,如果杨嫔维持以往的做派,私下里与皇后提一提,皇后也会体恤思念之情,安排杨夫人进宫,可杨嫔却在众人面前提出要求……这不就是仗着有孕给自己涨身价么?皇后会惯着才怪。
事情不成就该忍耐一段,一切以胎儿为重,杨嫔倒好。
到了这个地步,锦绣头大不已。可她只是个陪嫁进宫的人,左右不了主子的心思,只得听天由命。
夜间凛冽的风中,锦绣来到昭阳宫,告诉守门的人,杨嫔不舒坦。
守门的小太监并不耽搁,立刻道:“皇后娘娘早有吩咐,长春宫若来人,直接带进去回话,姑娘随我来。”
皇后早就算到了这类事的发生,锦绣心里苦笑着,举步与引路的小太监去往正殿。
里面,帝后正在与龙凤胎用膳,四个人素来不讲食不言的规矩,用饭时间也就短不了。
锦绣进到门里便不再往前,行礼请安后道:“禀皇上、皇后娘娘,杨嫔有些不舒坦,晚膳也没什么胃口。”
说完觉得话有些轻飘飘的,该说得严重一些,但是对着帝后睁眼说瞎话,还说的像模像样,实在是太考验她的胆色。这会儿她是绝对做不到。
常久福是个包打听,且专攻昭阳宫,是因为这么个人,萧灼才能了解兰悠平日里的大事小情,早间杨嫔提了逾矩的要求,他听说了,已经有些不悦,此刻听完那宫女的话,剑眉微扬,“夜间也有太医当值,杨嫔不知?”
锦绣心弦一紧,却也没法儿回答。
贺兰悠道:“怀胎之人,时常心绪不稳,不舒坦的时候,不免想着孩子的父亲能在跟前。皇上去看看杨嫔,听听太医怎么说。”
“等太医诊脉后再说,大冷的天,懒得来回折腾。”萧灼漫不经心一摆手,命锦绣退下。
锦绣赶紧回了长春宫。
眼巴巴等着皇帝过来的杨嫔见只有她回来,面庞立刻没了光彩,“难道皇上这么早就歇下了?”
锦绣说不是,也不管她听了是何心情,照实复述了帝后的话,目的在于:“您得抓紧请一位太医过来,好歹要对皇上有个交待。”
杨嫔颓然跌坐到椅子上,神色复杂,“她倒是会说漂亮话,大约就是知道,越这么说皇上越不会来吧?”
这都哪儿跟哪儿?锦绣在心里大摇其头,“先提太医的是皇上,看起来有些不悦……”
“自然不悦,那位指不定告了我什么状。”
锦绣闭紧了嘴,因为她后知后觉,发现杨嫔说话时很没底气。其实杨嫔也明白了吧,皇上根本不在意她,但她不愿承认,只好拿皇后说事。
沉了一阵子,杨嫔无力地道:“派人去请太医。”
晚间江太医不当值,请别人倒也无妨,多给些银钱,便能安排出个不舒坦的说法,开的汤药一概不用就是了。
余美人住在长春宫的采容阁,杨嫔这边的人进进出出,余美人自是不难想通首尾,只觉好笑,“原来也是个唱戏的高手,这一有孕,便原形毕露了。”
转过天来,几个嫔妃找余美人打听杨嫔大晚上的闹腾什么,余美人半遮半掩地说了几句。这种事,大家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把这事情当笑话讲,有些奚落的话很是尖锐。
杨嫔听说后,气得躺了两日。
等到打起精神爬起来,精心打扮一番,午后去见皇后。她要再试一次,看看皇后究竟介不介意她有喜,到底有没有给她使绊子。
锦绣心里直打鼓,暗暗求神拜佛,希望她不会触怒皇后。
贺兰悠早有吩咐,杨嫔自是很顺利地见到了皇后。
此时贺兰悠在书房翻账册,待得杨嫔行礼后,浅笑着赐座,命人给她一杯热水即可,随后问:“有事?”
杨嫔称是,“上次臣妾逾矩,想见娘家人,并非有心坏规矩,实在是刚怀胎,心中忐忑,想问问家母,府中擅长照料有孕之人的嬷嬷还在不在,若还在府中,便请皇后娘娘隆恩,让人进宫来照顾臣妾一段时日。”
贺兰悠视线慢悠悠地投向杨嫔,“在本宫这儿,事不过三。你这是怎么了?”
杨嫔要起身告罪,贺兰悠一摆手,淡淡地命令道:
“坐着听。”
杨嫔也就坐回去,面上只有不安,没有惧色。有些事不弄清楚,她怀胎期间会一直心浮气躁,是以,即便明知不妥,也要冒一次险。
“喜讯报上来不过几日,何至于这样急切?”贺兰悠身心向后,倚着宽大的座椅的靠背,“怀胎而已,本宫与皇上真没法儿当回事。大皇子大公主刚三岁多,也就是说,本宫当初怀胎、生产、产后种种,皇上记忆犹新。”
杨嫔本以为要挨训,结果对方只是心平气和地跟她聊天儿,她非常意外。
“你该知道,本宫自幼习武,产后才失了一身绝技,所以,非常抱歉,本宫对你和日后有喜的嫔妃来说,恐怕是个可恨的例子:怀胎时不知娇气为何物,那时候皇上千头万绪,格外繁忙,每日只能保证与本宫一起用午膳晚膳。”
杨嫔心里叫苦不迭:这可不就是特别特别可恨的例子么!
贺兰悠凝着她,似是看穿了她心魂,唇角噙了一抹浅笑,又娓娓道:“生产、产后到如今,不消本宫说,你算是一路看过来的。
“比起寻常帝王,皇上对一双儿女太过尽心,今年夏日之前,哄孩子的时候比本宫还多。
“你总该知道,孩子实在讨嫌之前,在父母眼中都是最可爱最贴心的,眼下正是这光景。
“皇上如今非常清楚做父亲是怎么回事,也正在照旧享受着做父亲的光景。他回昭阳宫,最重要是陪伴一双儿女。
“杨嫔,你想没想过这些?”
杨嫔心念急转,刹那间明白了很多事。
她错了,错得很离谱,脑筋全往最不应该的地方转了。
这一来,她顾不上皇后让不让自己起身,匆忙行礼下拜,讷讷道:“皇后娘娘,臣妾一再做无谓之事,请您降罪。”
“怪你就不会说这么多了。”贺兰悠示意一旁的鸿嫣将人扶回去落座,“不妨跟你交底,本宫希望你这一胎顺顺利利,只是因为诊出喜脉的时日尚短,人手方面,本宫便不能即刻给你安排。
“照料你怀胎期间衣食起居的医婆,本宫正在物色,总得给你找个踏实可靠的。你可以随意打听,自己举荐一位也好,让娘家送人进宫却是不妥。”
“臣妾全听皇后娘娘安排。”杨嫔已经满脸通红,又变回了往常对皇后只有敬服赞誉的自己,不同的是,以前多半是假装,此时却是真心实意。
她鼓足勇气,抬头与皇后对视,“娘娘对臣妾推心置腹,臣妾感激不尽,必将终生铭记。”
贺兰悠笑容淡然,温和,“你双亲、祖父母都很好,没有他们,不会有你再进一步便是妃位的好光景,该惜取。就算只看他们,本宫也不想你看错局面走错路。
“怀胎只是你真正拥有一席之地的第一步,孩子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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