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莫及带着人踏进书房后将门一关,整个殷府又回归了寂静。

“会写字吗?”

黑暗里传来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女子听后紧绷着身子,在呜咽两声后,对着黑暗点了点头。

“给她一盏灯并纸笔。”

殷赋随意的吩咐一落下,莫及便驾轻就熟的在漆黑一片的书房中点灯备笔,从容且游刃。

摇曳的烛光照亮了女子的面庞,殷赋探究的目光落在她的面上,他对她没有印象,也懒得回想。

指腹一碰扳指,开口冷声,“在许府跟的谁?”

那女子拿起笔就写,她身后的莫及将字念了出来,“外厨房。”

殷赋摩挲扳指的手一停,外厨房?

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地方,主要给府内下人备餐的一个地方。

“许府满门被焚,你因何没死?”

莫及蹲下身,单手扶住她的肩,“别抖。”

待笔停,照读道:“因外出采买。”

殷赋冷然的视线在那女子身上转了一圈便收了回来,他根本不用继续问就知道,她在撒谎。

当时如果有外出的人,府里的人不会不告诉他。

所以这个女子的身份是假的,或者说本身就是刘都知假意安排来盯清岚的。

“回来见过许清岚了吗?”

落笔仍抖,“不曾,昏迷才醒。”

莫及添了一句给殷赋,“方才幽桐来报,说是若她醒了,速速来传,娘子要见,夜半亦是。”

莫及音散后,暗处飘来一声冷笑,带着无情的两个字:“杀了。”

女子即刻惊慌求饶,脑袋一下下磕在地面上,闷声不断。

真是命悬一线时潜能无穷,伤成这样分明动一下都疼,她竟能这般大动静,撼天动地。

可怜是真可怜。但殷赋有令,她这命自然留不下。

莫及蹲身便要去抓她,被她两下左闪,她忙指着自己的嗓子,又指了纸笔,对着莫及磕头。

莫及微停了停,扭头去看暗处的殷赋,这一停顿,那女子急忙又对着殷赋复指一遍。

无人说话,那女子指来指去突地顿悟,忙膝行抓来纸笔就写,往莫及面前一推,便两眼惊恐地看着殷赋的轮廓。

“《天象占侯簿》是假的。”

殷赋剑眉一压,双眼遽然锁住那颤抖不止的女子,疑惑的提声自嗓间抛出。

那女子许是吓傻了,听到殷赋明显的疑惑,她反倒一动不动起来。

莫及两指一并点了点纸面,提点道:“你如何得知是假?”

女子立马抓笔落字,莫及边看边道:“监正所给,长于竹筒。”(1)

殷赋不紧不慢,“监正送东西,如何会让你瞧见?”

“偏屋受刑,半晕,沈正未避。”

殷赋沉默少许,暄凉开口:“昨日清岚进宫前,监正才给?”

女子点头。

“莫及,杀了。”

莫及心内叹气,道这女子蠢,口无遮拦。

小命不保之人吐多少话都小命不保,自证用处才能因此留命。

这么简单的道理,生死存亡间却极少有人想的明白。

莫及将人拎了出去,淹死在湖里后又捞了出来竹席一裹放在后门处,等天明当着清岚的面拉走处理。

书房归静后,殷赋握拳抵唇间,细思着真假。

待莫及一回,他便做了交代,“明日她定会去玲珑阁,派人护她。”

他不能提点东西真假之事,一说她便会问,他懒得编理由解释。

反正真假也不是棘手的事,无关痛痒。

后门处两颗银杏,一夜过后那寒气集成一层白霜,浅浅一抹绒般铺在落地的银杏叶上,落叶未扫便被几道脚步踩出了脆响。

清岚一夜未深睡,满脑子都是许府旧人,天将明她便起来命人去问,哪知得来的消息是人伤的太重,已经没了。

满腹的话挤在嗓子口,却是石沉大海,不得回应。

清岚深深喘息着去看那张脸,那女子冻得有些发紫,发丝成缕发硬的半支着。

“这夜里,竟能冷成这样……”

清岚扭头不再看,转过身子迈出的脚步带着几丝落寞,“葬了罢,好生的葬……”

那女人伤的确实重,活不下来是意料之中的,故而清岚万分怨念挤来挤去转成无言。

她绕着湖走,望图以景疗心。

这名女子又让她想起了许府来。

许府的轮廓是春和景明,佳园自在的。

回想间好似都能闻见那夏日里满府的百合香,都能品到雪梨红枣滑咽而下时那甜丝丝的回甘。

那日谢澈在她离开时,为她准备的那碗雪梨红枣她吃了一些,这会儿是有些惦念起来。

她停下步子抬头掠树望阳,小小的太阳似才化冻一般,散的光还带着凉意。

“今年,大概冷些……”

喃喃自语,景冷风寒,万物都在徒增感伤。

双目轻阖,光丝还在眼前跳动,渐弱渐散直至铺平后,她睁开眼轻声问跟着她的莲香:“殷赋呢?”

“在书房,今日休沐。”

殷赋的名字一笔一划化火,灼在她心上,将方才的一切回忆烧的分毫不剩,殆尽无烟。

眼里的光散了干净,连余温都挥发的彻底。

她旋了身子便提步踏上九曲回廊往书房而去。

一过垂门,清岚被莫及拦了去路。

“娘子需等等。”

清岚探目看去,离得颇远,只那屋檐处竹影随晃。

她瞬息意会屋里有人,“人进去多久了?我需等多久?”

“进了约莫三柱香。具体等多久,未知。”

清岚心内一盘算,扭身的同时说了一句,“那我出府一趟,估着午膳前后回。”

她要将那《天象占候簿》,送去给师兄。

昨儿宫里那一遭,她没等到师兄,也没等来小枫,心里总归有些不安与忐忑,加之下一步如何落子,正好借此去祥问一番。

莫及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对着人吩咐加派了侍卫去护送。

倩影渐行渐远,莫及微温的眼神因接替而来之人而耷拉下来,抱臂的手指尖轮点着,略显不耐与憋闷。

他瞧着那人三步并两步的来,急匆匆,风火火。

莫及拧着眉长臂一拦,苦口婆心,“你可冷静些。”

安堂斜眼看他,听都不听,要往里闯,被莫及再度拦住,沉声开口:“乱了规矩?!”

莫及一把抓住安堂的右臂,压了声音道:“知你来作何,爷这会儿正见人,估摸也快了。可是她,找你了?”

安堂的面色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差,是一种悲喜交加之态。

他喉结一滚,看着莫及,挤着嗓子道:“送了封信给我,说回来了。”语调里带着极为少见的憋屈与窝火。

莫及等了几瞬,挑眉,“没了?”

安堂一个瞪眼,叉腰扬声:“没了!不就是没了吗!还要什么?她什么脾气你不知道?”

莫及抱臂换叉腰,与他同姿势,“她是你妹妹,我上哪儿知道?”

“我妹妹,我也十多年不见。我对她的了解不比你多。之前老跟她交手的是你不是我。”

“你还提?她多难缠难打你不知道?多少次我想一刀毙了她的命。要不因她是你妹妹,我早下死手了。”

“你敢动她试试!”

屋外连珠炮般的你来我往穿过竹林便只留风声来去。

书房内殷赋单手撑额,折着的眉心一松,敲桌的指节一停,开口淡道:“无名还有这么个身份,当真复杂了。”

这事一细想便知都是不可翻之事,许清岚被一个王养大,许太傅对此不闻不问,还大有将清岚妥嫁之意。

这事先帝不可能不知道,知道却不做反应只有两种可能。

一来是他默许甚至刻意安排,二来是他不得不视而不见甚至补救无果。

领他诧异的是这件事先帝连他都没说,要么是涉及机密不可说,要么是于大事影响微小。

从如今查出的蛛丝马迹来看,谢澈对这个位子觊觎的时间比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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