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荣先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却巨大。

林翘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心中想起的却是那日高芙瞳对她说“我们以血肉为代价的反抗抵不过江总的一怒”。

江嘉劲的一怒都如此地动山摇江荣先的呢?

林翘极力忍住颤抖才问:“江总好久不见不知您有何贵干?”

江荣先似乎料到林翘的反应不由得轻笑出声:“不愧是嘉劲看上的女人不仅傲还很稳嘛。”

他闲散地道:“你放心我打电话给你不过是关心你的近况我没有让年轻人跪下的爱好亦无意折断你的傲骨。”

林翘如坠冰窟没有言语。

江荣先听她沉默

林翘简直恨到了骨子里。

她早该想到这一年没有资本下场她怎么可能口碑崩盘到如此地步?而舅舅……不过就是一个懦弱的草包何以如此小人得志!

原来是江荣先在背后操纵**。

怪不得神不知鬼不觉她的团队竟没有收到半丝风声。

越是恨她越是笑得漂亮:“劳江总挂念我本是快要死掉的沙丁鱼多谢江总放进来几条鲶鱼我才能继续活蹦乱跳我怎么敢不满意?”

好精妙的比喻这下轮到江荣先一怔片刻后才又扬起笑来:“很好林小姐这样的女孩子我要是年轻个二十岁怕是也会喜欢。”

林翘目光冰冷嘴角噙着一抹轻笑恶心至极的时候人竟会想笑。

身后响起脚步声林翘转头看到江嘉劲手里拿了个盒子过来。

他自然地走到她身边来她心不在焉地回避了一下他的视线可又想到她才是那个外人于是又抬起眸看着他用唇形说:“江荣先。”

江嘉劲一怔眉头顿时紧锁。

林翘坐直又问:“江总我不知道您这般报复是因为去年春节我的冒犯还是别的但既然您有这样的耐心慢慢折磨我为何今天又要把话挑明?”

林翘不傻以江荣先的实力完全可以直接**她但是那样哪有看着她挣扎着慢慢咽气来的舒服?此刻他愿意挑明就说明这游戏他已不愿再玩下去。

“林小姐爽快人。”江荣先冷哼一声“那日你的冒犯的确历历在目可这些不过小惩大诫哪里算得上报复?”

“是当然算不上要是真的报复我早已经尸骨无存。”林翘爽快以对。

江嘉劲眉头始终未舒展过闻言又坐到她旁边示意她打开外放。

但林翘拒绝了既然江荣先直截了当找到她她就敢独自面

对江荣先。

“那我也就直说

了,我要你离开嘉劲,越快越好。“江荣先说道。

林翘下意识看了眼江嘉劲,说不清自己露出了怎样的神情,但她看到江嘉劲因这一瞥而明显怔忡,睫羽轻颤。

林翘顿了顿才开口:“江总不是要把身家性命托付给江嘉丽?何时又对江嘉劲这个弃子那么关心?”

“林小姐,你大可不必套我的话,我纵横商场几十年,可不是吃素的。”

江荣先声音蓄着令人敬畏的力量,哪里像大病过的,林翘暗暗想。

她不紧不慢,问道:“可我离开江嘉劲,于我又有什么好处?”

此刻更像谈判,她冷静果断见招拆招,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那一套,亦不谈所谓的感情。

江嘉劲脸色早已黑得不能再黑,抬手想把她的手机抢过来,她却是料到他的念头,先一步瞪了他一下,他忿忿作罢,凑近了去听他们的对话。

江荣先说:“我当然不会学你们那些电视剧,给你一笔钱,让你离开我的儿子,因为离开他是你的义务,而不是我的请求,你别无选择。”

这番话几乎是在打林翘的巴掌。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样的傲慢嘴脸打发女人?

可她不避不让,只问:“那您能保证停止抹黑我,让我继续在娱乐圈生存吗?”

江荣先哈哈大笑,停顿了一下才又道:“林翘,不要同我讲条件,你没有筹码同我谈这些,我现在是在通知你,而非与你商议。”

林翘被他的冷漠刺激得头皮发麻。

这种淡定的狠心,才真正令人胆寒。

她忍不住又试探道:“我很好奇,为什么非要逼我们分手,所谓的联姻,真的比你儿子的终身幸福重要吗?”

“幸福或许是真,但是不是终身,谁能保证?”江荣先如听到笑话般轻嗤道,“幼稚的人才会认为感情能和万贯家财相提并论,林小姐,你是名利场上待过的人,难道真的以为‘感情’和‘利益’有资格上同一张牌桌?”

财富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感情算什么东西,要用多少虚无缥缈的感情,才能撬动那一枚硬币?

林翘知道这便是江荣先眼里的世界。

她不由得噙上一抹冷酷到底的笑:“当然不能。”

“林翘,其实我看得出来,你身上有很多地方都和嘉劲有些相像,不过我没有闲心试探你的骨头究竟有多硬,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离开嘉劲,我保你星途坦荡。反之,你的职业生涯就此葬送。”

江荣先气定神闲,这般淡定,不难看出在商业中,他是个很好的谈判专家。

林翘握紧了手机,问道:“为什么不去要求你儿子

“你离开他,就是伤害他,他会看清感情的虚伪,到时候一切自然水到渠成,我何必还要费心去动他那块顽石。

江荣先好谋算,林翘听得心寒,咬唇不发一言。

说罢,江荣先又留下一句“我没有什么耐心,我给你24小时,你给我一个答复,就挂了电话。

林翘把手机从耳畔缓缓拿掉,看向江嘉劲。

方才通话时,他一脸急色,可这会儿却没着急问江荣先为什么找她,她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但这个局面,显然是他预料到的。

林翘靠在椅背上,丧气地问:“你和他斗到那个地步了。

江嘉劲也学她那样,靠在椅背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丧里丧气地说:“争家夺产,要是像偶像剧里演得那样容易就好了。

林翘闻言,胸腔一颤,忍不住笑了一声:“电视剧里通常一次联姻就能解决,怎么,你也需要联姻吗?

江嘉劲看她一眼,似乎也觉得好笑,苦中作乐的幽默,不由得勾了勾唇。

过了会儿,他才问:“如果你猜对了怎么办?

林翘屏息,不知为何眼皮竟跳了两下。

她凝眸看着他,一时没找到自己的声音。

江嘉劲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淡淡地说:“江嘉丽母女三人,背后就有额外三个姻族撑腰,我母亲死得早,我和外祖家不常来往,他们能给我撑腰,但终究不算硬气。集团内部江禹等人是我派系,但也有人是江嘉丽的亲信,联姻对我来说,确实是最快捷的做法。

他原不必解释这么清楚的,林翘这样想。

她虽然是一个门外汉,对商战一窍不通,但他们双方摆在面前的势力她看得一清二楚,有些事情多少也能预料。

她想了想才问:“可是新闻里不是说,江荣先早已属意你姐姐接手企业,又何必要壮大你的势力?你的羽翼越丰满,越容易发生萧墙之祸。

“扶摇是扶摇,江家是江家,之于江家,我是唯一的儿子。江嘉劲嘲弄一笑。

林翘心头猛然一颤,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更糊涂了。

她等着他说下去,可他显然并不愿再多聊,他把手里的首饰盒递给她,对她说:“打开看看。

林翘边接过来边问:“什么?

他笑说:“看看就知道了。

林翘笑着瞥他一眼,臭德行,还卖关子。

她打开看,那瞬间真有闪瞎眼的错觉——一只玻璃种翡翠镯,晶莹剔透,莹润泛光,彷佛一块无瑕的玻璃。

林翘不太懂翡翠,但并非一点不识货,这手镯不仅成色好,还是宽版轮胎。

她甚至没出息到不敢把它从盒子里拿出来,只结

结巴巴问道:“看起来很贵的样子,多少钱买的?”

江嘉劲轻描淡写:“上周参加慈善晚会,恰好看到这个,你不是正迷信,送你戴着玩。”

“所以多少钱嘛。”林翘还是问。

“六百多少来着。”江嘉劲想了想,又道,“记不太清了。”

林翘顿时说不出什么滋味,嘴上凶巴巴地骂她迷信,可她再迷信,却也没有拿六百多万买一只镯子,他倒好,挥霍无度。

她转头与他对视,这样沉默三秒,才道:“江嘉劲,我想我不能收下它。”

“……”空气变得死寂。

江嘉劲不知道林翘的拒绝意味如何,只是心底没来由升起一股压不住的恐慌。

这一年来,她要对付**,他亦在商场厮杀,两个人相处时还和从前一样,但每每分开,他总觉得心里没有着落,而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的眼眸黑白分明,细看却好似盏盏鬼火在瞳孔里漫无目的地飘摇,他笑:“你不是常常骂我江扒皮,我大方一回,你倒忸怩起来?”

林翘盖上了盒子,沉默许久,才抬眸撞进他的眼睛里,她的眼睛和许多年前一样,经历了大红大紫,滔天的恶意与攻击,她还是有那样一双灼亮而倔强的眼睛。

她字字清晰,说道:“江荣先告诉我,我这一**业动荡,全然出自他的手笔,而过去仅是警告而非真正的处置,如果我不离开你,等待我的会是什么,你想过吗。”

江嘉劲的瞳孔里恍惚着令人疯狂的隐忍,他没有回答她的提问,但她肉眼看到他身上的不安,他甚至是板着脸的,冷漠的,无情的,可她就是看得到他的不安。

她继而又道:“他希望我们分开,大可以直接对你提要求,可他为什么要找上我,必然是早就找过你,而你没能给他满意的答复,是不是?”

江嘉劲的心脏骤然一缩,她果真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看得好准,讲得好狠,丝毫没有遮蔽躲藏,把事情摊开来,放到太

阳底下晒。

他想起一周前,那场慈善晚会过后,他在宴会厅后的贵宾间里见到江荣先。

江荣先对他说:“雷家的女儿雷舒然今年从美国回来,你们抽个空见一面,把婚订了吧。”

雷家的独生女,他见都没有见过的,就这样轻飘飘地成了他未来的妻子,他当然不肯,只道:“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想法。”

江荣先看他一眼:“难不成你舍不得那个戏子?江嘉劲,江家往前倒数一百年,也找不出你这么没出息的孬种。”

他邪佞嗤笑:“这没出息的孬种,偏偏是你生的。”

江荣先气得拿拐杖打他,扬言道:“江嘉劲,你如果还有一丝一

毫骨气,最好放下你的七情六欲,女人是用来玩的,不是用来爱的!这身家性命,千亿帝国,你要是不要,全在你。

江嘉劲头一次收敛了脾气,没有回怼,亦未屈服。

过后他没有再听到雷舒然的名字。

然后就是今日,他没想到江荣先竟会找到林翘。

她都这样坦荡,他若继续闪躲,岂不是太过丢脸?

江嘉劲终于点头:“江荣先这个老古板,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玩棒打鸳鸯那一套。

果然,林翘料想得没错。

她始终直视着江嘉劲,没有任何保留,直接表达出心中思量:“江荣先在意的是什么?江家的体面,扶摇的资产,你的后母和姐姐们,你,还是他自己?我不知道,想必连你也摸不清。但他现在还肯插手你的事情,就说明,你还没出局,还有希望。

江嘉劲目光微闪,动物般敏锐地察觉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既然有希望,你就该拼尽全力去争去抢。而我,我本不该卷入你们父子的斗争,因为我本身就没有真正跟了你,既不是你的情人也不是你的爱人,我不该成为炮灰。

这话清醒到残忍,像一记快刀,快速落下,鲜血狂飙而出。

江嘉劲感到痛,亦感到痛快。

如果换一个人说出口,江嘉劲势必会认为,对方是一个在威逼利诱前临阵倒戈的小人。

可林翘不一样。

她太坦荡。

她甚至直白地告诉他:“江嘉劲,我还没拿影后,也还没红过瘾呢,我还得继续往上走,继续红下去。

她这样讲,似乎觉得意图太过明显,又弯唇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沉溺于美色的男人,不过还好,我也不是那种颠倒众生的长相。

“你怎么不是?他道。

她说了许多话,他一声没吭,直到这一句,他脱口而出。

她本意是想说,我没有那么不好舍弃,而他坚决否定这一点。

这样坚定的偏爱,她本该沾沾自喜,或者受宠若惊,但这瞬间,她只感到自己心如磐石。

是又怎么样呢……林翘想,她进这行是为了功成名就来了,可不是为了嫁入豪门。

她把那只昂贵的镯子重新塞回他的手里,终究还是狠下心来,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不想顾左右而言他,江嘉劲,分开就分开吧,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情,我去做我该做的事情,我们谁都不能拖累谁。

“……

江嘉劲想要争夺扶摇的资产,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母亲还没去世的时候,看着那张日渐枯槁的脸,他的心里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自母亲去世的那一刻起,他的仇恨便疯长成参天

大树。

后来成立扶摇影业,他在商业上摸爬滚打,一点点扶持自己的力量,心中的执念,除了那唾手可得的,本该名正言顺属于他的权力,还有杀母之仇。

二十出头的时候,他性子桀骜,想的是有朝一日能把碍眼的人清扫出门,至于家产,不过是江荣先的臭钱,他从未真正看得起那些数字,更不屑拥有。

他不想输,不为万贯家财,只为争那一口气。

可如今,商海沉浮,几番争斗,今日之人已非昨日。

他当然要那万贯家财。

江家迫切想要儿子,不正是想要个名正言顺的嫡子,唯一有资格的继承人?

一个情妇带着两个女儿登堂**,自以为上了位,害了命,便认为可以谋财?简直痴人说梦!

江嘉劲什么都考虑得清楚。

唯有一点变数,便是这原本可以轻易付出,如今却想牢牢攥在手里的一纸婚书。

在这争夺之中,要付出什么,他从前根本不会在意。

本就是光着脚的孤家寡人,这个世上有什么是他在乎的,又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最后关头,偏偏有这样一桩难题摆在眼前。

林翘坦率,理性,强大,豁然。

她所说的种种,全都直切要害,没有半句废话,与之相比,江嘉劲倒成了那个优柔寡断的人。

他真的沉默了很久很久,在这漫长的沉默中,他只想问她一个问题——

你有爱过我吗。哪怕一丝一毫,你有过吗。

可他始终没有开口。

他的神色晦暗不明,像一个雾霾天。

他把她退回来的镯子紧紧握在手里,摩挲几下,才道:“是我没有能力留住你,没能力护住你。

这是一句落寞的话。

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对于江嘉劲这么骄傲的人来说,无异于抽筋拔骨。

可林翘听在耳中,却察觉不到他有丝毫的窘迫。

他似乎并不落寞,并不失意。

这句话更像是已经接受了某种事实,理性地讲出一句彼此都懂的大实话。

他第一次喊她的单字:“翘。他这样唤道,“我们分开吧。

好像被冷风扑了眼睛,林翘睫毛狠狠颤了一下。

他的话,在她的情理之中,更在她的意料之外,她没想到他会这样果断。

她感到十分讶异,他居然一点也不会生气吗?不会恼她逃得这么快,连挣扎都没有。

甚至,她讲出“分开就分开吧的时候,都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白眼狼。

江嘉劲像在沉思,又像在放空,这样告诉她:“我如今腹背受敌,无暇抽出精力照顾你,而你跟在我身边,早已是许

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你离开我,对你是一种保护。

他果然还是考虑她的。

林翘这样想,几乎有些泪意逼上来,与他对比,她还是更残忍的那一个。

他接着又道:“如你所说,江荣先既然有意让我和江嘉丽斗上一斗,我就还有希望,既然有希望,我势必要抓住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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