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的伤口还在渗血,除了额头,她的胸口也被划了一个大口子。而她的右手,也不可避免地挂彩了。

但她本人却完全不在意,除了最开始我给她包扎的时候,疼痛让她控制不住地到吸几口凉气,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我看着她整个人透着一种生人勿近,熟人勿扰地冷气,摆弄着手里的发信装置。

那个像怀表又向罗盘小巧装置,我曾经见简用过一次。在我们第一次去见金环蛇的时候,简向她的“信使”确认证据。

但在那之后,整个事情就没有了后续,或者说,我并不知道后续。

她在向“信使”传递消息?“信使”又是谁?这是一个代号,还是只是简当时应景的说法?

我没在旁边干看着,给简递了咖啡,然后去温着我们早就已经冷掉的晚餐。

纠结太多没有意义。而且,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个时候打扰她。

终于,在简松了一口气,放下装置的时候,我适时开口,“简,我想你不会想在受伤虚弱的时候,忍受胃病的侵扰。”

“弗瑞?!”她看起来似乎很惊讶,整个人就想快速融化的寒冰,“你是说…晚餐?”她甚至下意识地问了一遍,带着点难以置信的茫然。

“不然呢?简,我想你知道,我们都还没有吃晚餐。”我忍不住从她身边拿走了马克杯。现在,病人需要一些清水。而不是咖啡了。

“我以为你会问…不…没什么。”她低低的说,浅绿色的眼睛看着我。

然后,简·里斯克,这个刚刚撂倒几条“杂鱼”,带着血腥味回来的女人,做出了一个让我几乎失笑的举动。

她举起了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按住自己胸口的绷带,用一种与她平日形象截然不符的,近乎可怜兮兮的语气说,“弗瑞,我受伤了。”

那神情,活像只被雨淋湿后强装镇定的猫,终于肯露出一点柔软的肚皮。

“我知道,那更得吃点晚餐,有炖汤。”我严肃地看着她。

我们对视着,片刻后,简笑了。

终于,这迟来的晚餐,在简看似不情不愿地慢吞吞的动作(她每动一下似乎都牵扯到胸口的伤,眉头微微地轻蹙),以及我几乎无法集中精神在食物上,分心关注她是否不适中结束了。

简确实是对受伤习以为常,我也不需要重复地提几遍让她小心在洗漱的时候不要让伤口沾水。她不需要这些,那是对她能力的轻视。

但等她洗漱完出来,穿着干净的睡衣走出来,我确实是松了一口气。

在我灭完灯打算回房间的时候,简突然在背后喊了我的名字。

“弗瑞,”黑暗中,一贯平稳的人的尾音似乎带上了几分颤抖。

我脚步顿住,没有回头。背对着她。

“嗯?”我的声音放得很轻,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或者,仅仅是这阵沉默的延续。

“我会告诉的。”简轻声说,却好像是下定某种决心,“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嗯…晚安。”我应道。

我不会急着去问关于简,关于“金环蛇”,还有她的过去。

因为简说,她会告诉我的。

我相信她。

这是我的选择。

……

第二天一早,简就和我一起去了事物所。

11月的伦敦太冷了,连罪犯都少出来活动了,除了那个奇怪的连环杀手。

三个看似没有关系的人被同一个人用刀痛死,是仇杀?还是如凶手标记的那样,为了“Justice”?

第一个死者是似乎是一个普通的出版社社员,死亡时间是11月7号的晚上,被路过的人发现死亡在暗巷。而他所在的出版社并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

第二个死者似乎是一个普通的银行职员,死亡时间是11月9号的晚上。在他死亡之后,银行才发现他私自挪用了一大笔金额,擅自放贷。

第三个死者好调查一点,但他的关系更加复杂。他是一个赛马场的金牌赛马员,重点是他是一个意大利人。调查发现他的死亡时间是11月11号的晚上。

凶手似乎在奉行着两日一杀的频率。

重要的是,三个死者明面上身份,关键毫无关系,但是暗地里,似乎都和伦敦本地地下世界关系密切。

苏格兰场并没有查到其他更多有用的东西,而媒体都像是嗅到腥味的鲨鱼,风一样的报道的“Justice”的血恶正义。

每日晨报,电台报,就连泰晤士报都有提及报道。

无论如何这个案子似乎和我们并无太大的关系,但是当简知道第三个死者是那个意大利人,她整个人都感兴趣起来了,并且风风火火的开始去参与调查。

读者们,我还记得那天是11月14号的早上,如果按照凶手的杀人规律,那么昨天晚上将会又有一名死者。

“弗瑞,马可·比安奇(Marco Bianchi),如果你翻看书架的第五个隔间,你还能找到我留的他的档案。”

查令十字街12号的修息室里,简边翻着今天的报纸边和我说。

“伦敦有名的意大利帮成员,参与赛马和□□,他…”简的话顿住了,她不确定的确认一下日期,的确是11月14日的早报。

“怎么了?没有吗?”我接过她手里的报纸看了一下,往常泰晤士报会一直追踪报道死者,而今天的报纸头版什么都没有。

“没有死者?”我放下报纸,忍不住的问。

“不…弗瑞,不。”简的手又忍不住在扣击桌子了,她整个人又开始陷入了思考,几乎是下意识地对我说。

“凶手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打破他的杀人规律,除非是因为死者…”

简的话没有说完,但我意识到了。是因为死者的身份足够异常,或者是重要,导致媒体不敢多加报道。

“我现在去给苏格兰场打电话。”我迅速地说。

我们和苏格兰场,其实并不是水火不容的关系,事实上作为私家侦探,我们有很多地方需要和官方进行合作。

当然,由于某些人的存在,我对苏格兰场一直持有偏见,但是在经过多个案子之后,我知道苏格兰场也还是不全是霍华德那种人。

接线员小姐开始转接。

“怀特先生。我是弗瑞·本。”我在简的注视下通话着,“对。死者是…?”

威廉·霍华德。

苏格兰场的警探。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疲惫,或者,也许是刻意压制的震惊。

“…是的,本小姐。威廉·霍华德警探。昨晚…在泰晤士河南岸的一个废弃仓库被发现。致命伤是…刀伤。现场…有标记。”

听筒在我手里变得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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