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1
在我和简共同居住在圣比得里的公寓的时候,绝大部分的家务都是我们共同承担。
至于三餐,早餐和中餐,我们都会在查令十字街12号,于是这个任务就光荣的交给了我们的朋友老滴答。
而晚餐,不太要指望忙碌的简会注意到自己的晚餐。
所以这个任务,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厨房成了我小小的避风港。
清洗简那只顽固地残留着咖啡渍的马克杯,擦拭煤气灶台上溅出的油星,或者只是盯着炖锅里咕嘟冒泡的浓汤发呆。
这些带着烟火气的琐碎,反而能抚平白日里跟着简东奔西跑甚至偶尔撞见不那么愉快场景所带来的紧绷神经。
闲来无事的时候,特别是当简又一次不知去向的傍晚,我会溜达到老滴答的店里。
老滴答会坐在他那张矮凳上,鼻梁上架着放大镜,小心翼翼地摆弄着怀表或者别的什么。旁边的小板凳上,可能坐着比利或者麻雀,眉飞色舞地讲着码头区的新鲜事。
这种时候,话题总会不由的小心翼翼地飘向简。
我们像一群在花园边缘试探的孩子,既渴望窥探围墙内的秘密,又怕惊动了里面沉睡的猛兽。
“本小姐,”老滴答有一次从放大镜后面抬起眼,“我想您完全看不出来,老滴答我以前可是混过的,当过兵的,现在年纪大了,但帮你们做事也是绰绰有余。”
老滴答放下工具,咧开嘴笑着,露出一口被烟草熏得微黄的牙齿,眼角的皱纹舒展开。
他语气里的自豪感几乎要溢出这间小小的钟表店。
我正把玩着一个刚被他修好的怀表,闻言惊讶地抬起头,转向他。
“唉,是吗?”这确实出乎意料。
平日里那个手脚麻利,对街坊琐事如数家珍的老好人滴答,和“当过兵”的形象,实在难以重叠。
这感觉就像发现厨房角落里那只最朴素的铜锅,翻过来底部却刻着某个古老家族的徽记。
麻雀,这个机灵的小男孩在旁边嗤嗤地笑着说,“得了吧老滴答,您那‘当兵’的故事,怕是给‘哪里当看门人当护卫吧?”
老滴答也不恼,只是嘿嘿一笑,用沾着油污的手指点了点麻雀的脑袋。
“小鬼头懂什么!风浪大着呢!就说那会儿在……”他的话头突然顿住,浑浊的眼珠里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东西。
他下意识地瞟了一眼通往楼上的那扇虚掩着的门,仿佛简随时会从那里下来。
墙上挂着的各式钟表还在不知疲倦地滴答作响。麻雀也收起了嬉笑。
老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费力地咽下了后面未出口的字句。
他低下头,重新拿起桌上的怀表,手指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稳定灵活。
“在……在那些地方,”他终于又开了口,低沉沙哑,与刚才的自豪判若两人。
“有些事,不是扛枪放炮就叫当兵。有些规矩……比军令还硬,还冷。”
他用镊子尖轻轻拨动一个齿轮,发出细微的“咔哒”声,如同某种暗号。
“有些‘先生’……他们的影子,能让人在太阳底下也打哆嗦。”
“先生?”麻雀忍不住插嘴,带着孩子气的好奇,“什么先生?”
老滴答猛地抬起头。他再次飞快地瞥了一眼楼梯方向。
“没什么先生!陈年谷子烂芝麻,提它作甚!老子现在就是个修破烂的老头子,安安稳稳过日子才是正经!”
他用力吹了吹表盘上的浮尘,动作幅度很大,像是在掩饰什么。
我捏着那个怀表,指尖感受到金属的寒意。
老滴答的反应太过异常。
他口中那些比军令还“硬”、还“冷”的规矩,那个能让人在太阳下打哆嗦的“先生”……
让我敏感地想到了“金环蛇”,想到了那个房间,以及那位在阴影里的先生。
麻雀显然被老滴答突然的严厉和回避吓住了,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问。
老滴答摘下放大镜,揉了揉酸涩的眼角,用一种刻意轻松的语气嘟囔。
“啊呀,这老眼是越来越不中用了……本小姐,您那表修好了,拿回去听听?调子准着呢。”
他避开了我的目光,重新埋头于那块怀表,仿佛要将自己深深埋进那堆金属零件里。
钟表店里的滴答声依旧。
简的过去,像一道深不见底的冰河,在老滴答戛然而止的话语和骤然变色的神情中,隐隐露出了其下黑暗湍急的暗流。
我绕了几条道,返回了公寓,我看了看楼下,简的新车并不在。
她还没回来。
简之前就念叨着要买车了,“买车就可以方便我们查案,顺便带你去兜风。”
她还是买了沃尔特公司的汽车,我不太懂,但是简说他们的汽车挺先进的,虽然现在的沃尔特公司已经被收购并改名沃尔了。
她偶尔会开着车子出去调查案子。
简最近在追查一个连环杀手,死者明面上看起来似乎都没有什么关系。她几乎算得上是自告奋勇地调查这个案子。
因为那个连环杀手,极其嚣张地在杀完人之后留下“JUSTICE”的签名。
难道他或者她认为,杀人,是一种审判吗?难道他或她认为,杀人,是一种正义吗?
……
11月的伦敦还是太冷了,我靠近燃烧的壁炉缩了缩脖子,漫不经心地想着事情。
“叮咚”,门铃响起。
读者们,当时听到声音的我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真正熟悉的人会给我们暗号,而简,她从来不会按门铃。
我没有开门,而是小心地听着外面的动静。打斗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外面的到底都是什么人?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打斗的声音停了。
他们走了吗?我不确认,开门显然是不理智的。
幸好,没过多久,我就听见了我熟悉的暗号,带有她特有的风格。
是简!
我小心翼翼地开门,透过缝隙,看见了简那令我安心的脸。
这份安心只持续了一瞬。
门缝外泄入的空气裹挟着更不好的东西,浓重的血腥味。
她侧身迅速闪进屋内,反手利落地锁上门链。
壁炉跳动的火光映在她脸上,清晰地照见了她右侧额角新鲜渗血的擦痕。几缕发丝被黏稠的血迹粘在伤口边缘。
她没说话,只是背靠着门板,微微喘息,胸膛起伏的幅度比平时要大。
那件她常穿的深色风衣肩头被撕裂了一道口子,边缘染着深色的污渍,在火光下泛着不祥的意味。
“简!”我低呼一声,下意识想上前查看她的伤口。
她却抬手,用一个极其轻微但不容置疑的手势阻止了我靠近。
她的目光冰冷锐利,先是在我脸上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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