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
餐桌前的谭蓝望过来,唇边的笑意加深:“能收到这位夫人的邀请是我的荣幸。”
对于林湫暮的赌约邀请在场的人都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反应,陈昼却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神情严肃地拉住一旁林湫暮的手。
“湫暮,我们回去。”
他话未说完,林湫暮站起身看向餐桌对面的谭蓝,男人唇瓣微动:“赌约既成,不可更改。”
陈昼的心被狠狠一敲,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林湫暮则低下头来安抚他道:“好啦,放心吧没事的。”
话说完眼前一切事物在瞬息之间开始转动,等陈昼回过神来餐厅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不止餐厅,往外望去就连大堂里也空无一人。
整艘船静得仿佛只剩了他一个人,陈昼猛地站起来,人呢。
“湫暮!”船舱里传来的只有他的回音。
为什么忽然间人都消失了,林湫暮呢,她是不是被那几个怪物带走了。
陈昼站在餐厅里环顾四周,除了冰冷的船舱这里安静得没有一点生机,仿佛世界都静止了下来。
他独自听着大堂里滴答滴答的钟声脑子里却半点思绪也没有,海潮声渐渐传入耳中,他眼中有了一丝动容。
这声音是从下面传来的,陈昼立刻把目光移向了赌桌旁那截不起眼的小楼梯。
那是通向发动室的楼梯,可这艘船真的需要人为发动吗?
陈昼慢慢走向那截楼梯,往下看去楼梯狭窄不便,像他这样的一个成年男性要走到下面还需要把身体蜷缩起来才能下去。
他脑中闪过经常站在船头的老头,这样的入口倒是很适合他。
说不清下面有什么东西,陈昼看着那黑沉沉的船舱底部心中有些不安。海潮声在耳边越来越明显,他伸出脚往下跨出。
等陈昼顺着那截楼梯到下面时果然看到了触目可及的海浪,船舱的墙壁上有一个巨大的窗口,海风鱼贯而入夹杂着腥味,可这腥味里还充斥着其他的味道。
他缓缓转过身,眼前的一幕剧烈刺激着他的意识,从来,没有一幕能够让他感到如此毛骨悚然,就算是那晚血流成河的大堂也从未让他有如此翻涌的恐惧和恶心。
只见船舱内,一个个赤身裸体的男女酮体交叠依靠在一起,像一条条黄色蠕虫在蠕动,空气中交杂着糜烂的腥臭味,陈昼下意识反胃想要后退,饶是在手术台上见过许多场面也不禁被这样的画面刺激到生理性恶心。
小小的船舱中放眼看去少说也有上百人,这里显然已经不是他印象中的船舱,恐怕是那几个怪物开辟出来的另一个空间。
在那片人海中陈昼看见有一个男孩蹲在角落正望着他,少年眼眸明亮,是在场所有人里面唯一一个穿戴完整的人。
陈昼见过他,在和老板娘的赌约里他是被猜中的三个人,那时他就是朝着赌桌旁的楼梯下去了。
海浪伴着海风吹进来,少年黑色帽子下的几缕碎发被吹动,看起来无助又懵懂。
“我带你出去吧。”
陈昼向他伸出手,少年一见也将手搭上去,嘴边露出了笑。
“谢谢你。”
寂静中,他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了些变化。
在他身后,这时终于出现了一个人。
陈昼像是感应到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笑得实在猥琐的矮老头他第一反应竟没有先出声。
奸细沙哑的笑声在大堂里响起,其实从那截楼梯一路往下时陈昼就隐约有了猜想,那入口简直就像是量身打造的。
“欢迎来到,我的赌场。”小老头看起来很享受这个地方,脸上扭曲的笑容完全不像在外面时。
陈昼嫌恶地看了眼对面的人,“你的品味可比前面两个差多了。”
“你个臭小子懂什么,我这才叫情趣。”老头走到那群“□□”前面眯起眼来,深深地吸了口气:“把所有上船的可人儿都挑出来,然后再一个一个探索他们身体的美妙,简直是,人间天堂。”
在他沉浸式说话的空闲,陈昼已经推着那小少年上了楼梯,看到男孩爬上了大堂他才回过头来应对矮老头。
“当初在船头落水的女人是从这里面逃出去的?”陈昼想起了那个哭着要下船却不幸落水的女人。
“那是那个贱人活该,她刚一上船就被我看中扔到底下来了,没想到竟然让她逃出去了。”老头冷笑了一声:“给了船票的人还想逃出去,她跨出去的第一步就得死。”
老头说起那个女人眼里全是不屑与漠视,这样的表情陈昼在其他几个怪物脸上也看到过。
“说吧,赌什么?”陈昼出口问他。
老头见他身边少了个人也没多大反应,反而是认真打量起陈昼,他摸着下巴在思索着什么,最终叹下一口气:“要不是因为怕留下你会是个祸害我还真想把你填充到我的美人舱里,可惜了。”
“赌赢了,我要你的命。”
陈昼一挑眼皮,前两局两个怪物都没有急着要他的命,看来是因为前两次的赌局让这老头上来就想要了他的命。
“你输了,就放了这里所有人。”
老头眉头耸动一听当场就急了,指着陈昼破口大骂道:“你这狗娘养的臭狗屎,竟敢不知天高地厚动我的身家宝贝,我今天就要了你的狗命,然后再把你大卸八块丢到下面给他们当狗粮撒着吃。”
他几乎是要跳起来指着陈昼的鼻子骂,模样滑稽又暴怒。
“所以这个条件你接受吗?”陈昼低眉看他。
“我,嗯...”老头犹豫了会儿,抠着脑袋小眼瞥了他几眼。
目光又在后面的数百人画面上转动,知道现在让陈昼换一个条件肯定不可能,于是只能咬着牙点了头。
“来吧。”
巨大的船舱窗口前,两人身后的酮体还在各自“蠕动”,老头摒神凝视陈昼,眼里含着淬人的杀意。
“赌约既成,不可更改。”
说完窗前的两张桌上出现了两个画框,老头领着陈昼走到窗边。
“这里有两张画纸,我们两个同时在画纸上画出自己心中最美的美人儿,谁画的美人最惟妙惟肖,那么那张画纸上的人就会自动走出来公布赌约结果。”
陈昼听完眼神凝固起来,这赌约听起来比前两个公平,可...
“可我不会画画。”
老头嗤笑了一声拿起桌上的笔:“不用你的画工有多好,只要按照心中所想这支笔自然会勾勒出你心中的真实画像。”
一边说他已经一边开始动笔画起来,看着纸上美人逐渐浮现他脸上的笑也愈发扭曲。
这倒是个挺好的法子,陈昼也拿起笔,落笔前他脑中回荡着尹鱼说的“心中最美的人”,随后笔头落在画纸上,原本纯白的画纸沾上墨水果然开始自动勾勒人像。
他凝视着笔下人物栩栩如生,女人一身纯白婚纱,手中抱着一束沾有露水的红玫瑰,妩媚细腻的脸颊旁别着一朵玫瑰将她衬得更加动人,如果要说美,陈昼想林湫暮的美可以用动魄惊心来形容。
这局赌约从定下开始陈昼自始自终都只会有一个答案。
海风吹过窗边的一高一矮,这可说得上是真正的下笔如有神了。
两人同时停笔,尹鱼拿起桌上的画框眼中除了满意还有深深的迷恋,仿佛透过画框就真能触碰到真人。
“既然这画纸可以走出真人,你为什么不按照自己的心意画些你喜欢的人出来,还要去抓上船的人。”
尹鱼恨恨地挑了陈昼一眼:“你以为我不想,假的终究是假的,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人只不过是气泡幻想,过不了一会儿就会自动消失,人类就是人类,愚昧无知痴心妄想。”
他又勾着矮小的身子去看陈昼的画纸,当看到画纸上画的人时气息有些细微地变轻了。
这时尹鱼手里的画纸上亮起了明黄的光晕,光亮缓缓升起,里面包裹着的人也逐渐有了实体。一个赤身裸体的清丽美女来到了两人中间,美人勾着魅人的笑俯下身伸出了手指勾着矮老头的小胡子。
陈昼侧过眼有些愠怒,早该想到这老家伙不会画什么正经画像,他竟然直接画了裸体。
“你赢了。”美人的话音轻飘飘响起,公布了这次赌局的结果。
见陈昼背着身,尹鱼的小胡子翘上了天还以为是他输了没脸见人,哈哈大笑来到他面前:“我赢了我赢了,这次是你输了。”
又似想到什么,瞪着他骂道:“竟然还想一整个端了我的美人舱,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看我今天把你大卸八块。”
陈昼眼前闪过一道刀光他拿起画纸侧身躲过,只见尹鱼手中已经抽出了弯刀继续朝他砍来,他越身跨到老头身后提起一脚就是飞踹。
“欸哟喂。”尹鱼栽倒在那群人里面,坐起身时眼里蒙圈然后定睛到陈昼身上,这下是彻底惹怒了他。
“我要杀了你!”一声暴喝,窗边的海水卷起将陈昼卷入其中,好在他抓住了桌边一角没被卷到大海里去。
前面尹鱼已经提刀砍了过来,陈昼将旁边的桌子朝他推了过去,桌子被狠狠砸在老头身上,只听到一声惨叫声传来。
“啊!我的脸,我的脸。”
弯刀将桌面劈了个彻底砍成了两半,露出尹鱼被刀割裂的一张脸,弯曲的脸颊上歪歪扭扭延伸到了嘴角下,看起来很是瘆人。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类明明输了却还是能伤到他,难道是赌约出现了问题,不不不,这是先生定下的赌约绝不可能有问题,所以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你害我毁了容,我一定要杀了你!”
说着就提起刀要砍向陈昼,刀锋从陈昼眼中落下。
“住手!”
从上面落下一道焦急的声音。
尹鱼果然停住手,陈昼起身就看到林湫暮从楼梯上下来,她透着着急走到陈昼身边。
“总算找到你了。”林湫暮将他扶在手边检查陈昼身上的伤口。
刚才被弯刀割伤的地方渗着血水还夹杂着海水的咸腥味。
“你怎么下来了?”陈昼抓住她问。
“到处都找不到你人,刚好看到还有通往这下面的入口就下来了。”
想到刚才的场景,林湫暮满是担心:“还好来得及时。”
一旁的尹鱼一直没有说话,那双眼无声地转动着不知在想什么。
陈昼想起刚才船舱下的一场赌局无奈地在她面前低下头,带着颓然:“刚才,我输了。”
林湫暮双手捧起他的脸颊,问他:“怎么输了?”
见她问起陈昼把刚才的赌局讲给她听,那张画现在还被他攥在手心里。
“他画纸里的人走出来了,而我的画却没有。”陈昼看起来很低落,不知道这次输了还能不能活下来,不过既然林湫暮问起来肯定是已经知道了这艘船里发生的怪异事件。
“陈昼,你没有输。”
“没有输?怎么会。”
“从画里走出来的惟妙惟肖的人。”林湫暮在他面前张开了手说道:“我足够惟妙惟肖了吧,他画里的人会消失,而你画里的人永远不会。”
陈昼望着眼前的林湫暮,忽然笑了起来,他不可置信地低眸呢喃:“是,我赢了,这局赌局是我赢了。”
见他笑得呆呆的模样,林湫暮拿过他手里的画框,上面画着的人她再熟悉不过。
耳边传来尹鱼的咆哮哭泣声,他不知何时蹲到了那些人群中间去,一脸心如死灰,“哎哟,我说怎么你能伤得到我,原来是你个挨千刀的耍滑头,都怪我太善良让你这个狡猾的人类给骗了。”他不服气地擦着眼泪,蹲在人群中间明明是个老色批却露出一副无辜模样:“我的宝贝要被一锅端了啊,你”
尹鱼怒地指向陈昼,瞪大了那两只小眼:“你会遭报应的,你害得我们有情人分离,实在是可恶至极。”
看着船舱里那些眼神迷离失去意识的人,他们在这里不知道待了多久,就这样在暗无天日的船舱下面像个不通五感的畜生被尹鱼玩弄折磨。
林湫暮看向那些人,那一幕数人裸体的画面自然也落入她的眼中,不过看起来她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挑了眉冷眼瞧着。
想起来还有这一幕,陈昼连忙去遮住林湫暮的双眼,轻轻叹了一口气。
“把他们都放了吧。”
他说完拉住林湫暮准备往楼梯上去,又想起林湫暮刚才和谭蓝的赌局,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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