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自习快结束,他们两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头顶的日光灯管发出细微的嗡鸣,与翻试卷的沙沙声交织,很让人安心的一种白噪音。

除却发英语阅读拓展资料时,最后两张刚巧传到徐存真她们两人手里。

“没了。”她硬邦邦地扔下两个字便转回头去。

袁理正低着头刷题,她乌黑的发尾带着一股劲风,扫过袁理低垂的侧脸。痒意瞬间蔓延开,随之而来的还有淡淡的苹果香气。

是新鲜苹果被利落切开时,刀尖舔破果核,汁水迸溅的清冽味道。

同桌李文锦用手肘轻轻拐了下徐存真。

“哎,你还在生气啊?”

她用课本做掩护,眼睛警惕地瞟向讲台上正低头批改作业的英语老师。

“你是没看见,袁理过来跟你道歉的时候,后面那几个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羡慕得不行,恨不得被砸的是自己……”

徐存真笔下一顿,在纸上戳出一个小洞。

真是疯了,这群人真是……什么都吃得下!

“那没办法,落我头上了。”为了维持人设,她敷衍了一句。

“近水楼台先得月!要我说,你就不该答应闻馨。五十块钱一节课跟她换位置……亏大了!”

女高中生的八卦一旦开始就很难刹得住车,更别说是对方有回应的情况下,那简直就是波涛汹涌,滚滚而来。

“什么?!”徐存真声音不自觉地尖利起来。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她就说呢,怎么每次课间休息时间都有个漂亮的女生好像目光总会似有若无地飘过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

她还以为是剧情里有女同文学。

原来是情敌呀!

行吧,情敌就情敌,反正……跟她也没太大关系。

但有些事已经晚了,讲台上英语老师抬起了头。

她原本不想管,教室里沉浸于做题的氛围很宝贵,贸贸然出声会打断其他学生的注意力。

但蜜蜂瞬间变鸣蝉了。

“徐存真!”没有多余的训斥,只有一记精准而犀利的眼神。

徐存真条件反射地缩了下脖子,像被捏住了后颈皮的猫,瞬间噤声,秒变哑巴。

不用多说任何一个字,老师的目光里永远有实质性的文字出现:

安静。别搞小动作。

『我改主意了,不换。大家公平竞争!』

蜜蜂变蚂蚁,改成传纸条了。

李文锦来回看了两遍,忍不住激动地抓起她的手臂疯狂摇晃。

这死动静很难不引起注意。

英语老师猛地站起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冰冷,几步就跨到了她们桌前。

在全班同学或好奇或同情的注视下,那只手精准地从刚掩好的试卷堆里,抽出了那张小纸条。

“什么主意?”

徐存真和同桌的动作瞬间僵化,像被正在审讯的犯人,双手老实地放在桌子上一动不敢动。

李文锦的脸颊瞬间涨红,求救似的偷偷向徐存真猛眨眼睛,眼神里写满了“怎么办怎么办?”

“哦……我是说志愿的事。”徐存真硬着头皮开始编。

“我……我想考的那个大学,那个专业……听说本省今年只招一个人……”

她顿了顿,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更真实、更苦恼。

“今天又听说其他班也有好几个人想报……我就有点……有点犹豫了……”

她摆出苦瓜相,眉头紧锁,嘴角微抿,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和一丝焦虑。

看起来就像是单纯为着前途烦恼的样子。

英语老师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

人之常情。能早点意识到择校择专业的重要性是很好的。只是……

“做题吧。纸条我没收了。”

只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很容易把话都听进耳朵里去,然后当作天大的事去烦恼。要是正式地和他们去聊,反而会加重他们的负面情绪。认为老师都当回事了,那么自己更需要担心,或者把问题都往自己身上揽。

就这么顺流而下吧。

两只蚂蚁如同得到特赦,飞快地对视一眼,嘴角同时抿起一丝劫后余生的笑意,眼神无声交换:

下课再聊。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叮铃铃——”下课铃第一声尾音还未散尽,李文锦双手已经抓住徐存真的肩膀,眼睛亮得惊人。

徐存真佯装羞涩地点点头。

“但我不知道怎么追,你帮帮我嘛,军师~”

女生友谊的至高荣誉勋章,莫过于成为对方的恋爱军师。

尤其是在这被试卷和排名淹没,沉闷得如同死水的高三末期,简直是莫大的刺激。

“我跟你说,凭我阅文无数的经验,咱们得讲究策略!先常规套路来几发,温水煮青蛙。再……”

温热的气息拂过徐存真的耳廓,将耳旁的碎发吹成风,只她一人能听见的风,心底柔软得一塌糊涂。

李文锦下意识守护了她真真假假的少女心意,甚至刻意收敛了她大大咧咧、活泼好动的本性。

然而,这份感动在回到宿舍后,迅速被无情的现实冲刷得干干净净。

洗漱池边、上床的楼梯前、甚至徐存真刚躺下准备闭眼时,李文锦的锦囊妙计依旧滔滔不绝。

徐存真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她好困啊!

学习已经榨干了她所有的精力,连刷牙洗脸都是靠意志力强撑完成的。

哪里还有什么精力去管袁理平时喝什么水吃什么菜,喜欢什么颜色的裤衩……

哦,他喜欢蓝色的裤衩。

“我的天!你们俩这是在干嘛?打算收集袁理的个人信息搞拍卖吗?”王茗听着话题已经往下三路去了,赶紧申请加入群聊。

李文锦立刻闭嘴,小眼睛又向徐存真眨了眨。

徐存真感觉自己只剩最后一口气了,她瘫在下铺的小床上,四肢摊开,生无可恋地对着天花板cos尸体。

“我要追袁理,文锦在给我当军师。”

“啊?真的假的???”王茗一个箭步冲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徐存真的脚踝上。

“嗷!疼!”徐存真痛得瞬间蜷缩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她赶紧挪开,但难掩震惊。

“你早上还心心念念赚闻馨的钱呢,怎么突然……不会是被那颗篮球砸坏了吧!”

她急忙上手,徐存真痛得抱着脚向床内侧蜷起身体,被强制掰正脑袋检查额前的伤口。

红肿消得差不多了。

“你清醒一点啊!还有三个月就高考了。你现在搞这些有的没的?!”

徐存真知道王茗是真心为她着急,她挣扎着坐起来,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语气带着点无奈又有点耍赖。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追一点点,浅尝辄止!你看,毕业了,天南海北的,哪还有现在这样朝夕相处的机会。”

“你真是冥顽不灵!油盐不进!”王茗气得用手指狠狠点着徐存真的额头,但语气里的关心终究盖过了责备。

她伸出两根手指,用力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用力指向徐存真的双眼,表情努力做出凶狠状,说出来的话却软绵绵的。

“我警告你!我会一直监视你的!一旦发现你成绩下滑,或者被那个袁理影响了,我第一个打醒你!”

徐存真起身像只树袋熊一样扑向王茗,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脖子,用力摇晃着。

“好的!我发誓我有分寸,不会让男人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她突如其来的俏皮话惹得三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疯够了,”王茗拍拍徐存真的背,把她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

“快睡觉!明天又是五点五十的闹钟!”

宿舍只有三人,一旦达成共识,熄灯入睡的流程便异常高效。

灯灭,黑暗笼罩,只余下窗外隐约的路灯光晕,和三人渐渐平稳的呼吸声。

五点半的闹钟响了三次,徐存真挣扎着起来了。

高三,真不是人过的生活啊。

她一边用冷水拍脸试图唤醒自己,一边由衷佩服起班上那些每天刘海清清爽爽有造型的女生。等匆匆忙忙收拾好书包,抓起桌上那盒冰冷的纯牛奶塞进宽大的校服口袋,冲出门时,预备铃已经在走廊尽头尖利地响起。

还是迟到了。

她老老实实收拾背诵讲义去教室后面站着背书。经过袁理的座位时,他正低着头,左手撑着额角,右手快速翻阅着单词书,侧脸线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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