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门口。
项柔低着头,怀里搂着一沓需要补填的资料。
出国前,她和唐川仔细研究过国内关于骸骨出入境的管理办法,最终还是决定在当地把琳琳火化了,带着骨灰回国。
“项柔!”急促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
项柔转身,看见沈聿珩快步走来,眉宇间带着浓稠的阴云。
他身上的西装依旧挺括,但领带似乎系得有些仓促,一丝不苟的发型也少见地乱了分寸。
“沈律师?”项柔有些意外,怀里的资料往肋下收了收,“你怎么在这儿?”
沈聿珩在她面前站定,气息微促,目光在她缠着厚厚纱布的肩膀上飞快地扫过,又迅速对上她的眼睛:“白洁,昨晚失踪了。”
“什么?”项柔惊诧。
“昨晚她接了个电话,跟管家简单交代了两句就出门了,到现在,杳无音信。电话打不通,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不到。”
“电话的来源?”
沈聿珩摇头:“查不到,对方有备而来,但是,这个时机太巧了。”
项柔几乎是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为了争夺遗产,有可能吗?”
“很大可能。”沈聿珩的视线再次落到她受伤的肩膀上,“你的伤,怎么样了?”
“嗯,好多了。”项柔简短地应道,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多谈自己。她朝警局门外瞥了一眼,秦楚的正斜倚在踏板摩托旁,指尖夹着烟,目光沉静地望向这边。她回头,才注意到沈聿珩的目光落在自己怀里的资料上。
“刑事调查报告?”他问。
“哦,没什么,”项柔把材料拢进怀里,“那你先忙,找人要紧。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随时开口。”
“好。”沈聿珩点头,目送她离开警局。
酒店灯火通明的大堂。
项柔坐在靠窗的沙发里,膝盖上摊着一本书,指腹拈着沙发扶手布料的纹理,目光钉在旋转门上。
沈聿珩终于出现在旋转门门口,他步履匆忙,甚至带着点踉跄,惯常挺括的西装此刻褶皱丛生,领带松垮地扯开,面上带着掩不住的疲惫和焦躁。
项柔立刻弹起来,快步迎上去:“怎么样?”
沈聿珩闻声抬头,额角一层细汗,脸色是失血的灰白。
他紧抿着唇,一只手抵在上腹:“是绑架。”
没等她再问,沈聿珩像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晃了晃,几乎是跌坐进沙发里,身体沉沉地陷进去。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对抗体内翻江倒海的痛:“初步排除了熟人作案。”
“不是为了争遗产?”项柔紧盯着他,在他身边坐下。
“不是,”沈聿珩哑着嗓子挤出两个字,随即又因为一阵剧烈的抽痛闷哼一声,整个人痛苦地弓起背,双手更用力地按压着胃部,“对方要求,二十四小时内交赎金。”
“二十四小时?!”项柔重复一遍,“时间这么紧!来得及吗?”
“不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沈聿珩吸了口冷气,想把蚀骨的痛楚压下去,声音带着一股疲惫,“那些眼红Zero遗产的人,巴不得她死在外面,她名下现在就是个空壳......”他再也说不下去,浓黑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对抗撕扯般的绞痛,高大的身躯在沙发里蜷缩起来,微微发着抖。
“沈聿珩!”项柔倾身靠近,清晰地看到他紧闭的眼睫在痛苦地颤抖,唇色都失了血色,“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胃疼。”沈聿珩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他向来挑剔的胃,在这几天被大块半生的牛排和没完没了的冰水彻底击溃了。这种刻在骨子里的水土不服,正是他当年宁可独自留在国内打拼,也不随父母定居国外的理由。
床头灯只照亮半边床。
沈聿珩侧躺着,身体依旧保持着蜷曲的状态,冷汗浸湿鬓角,黏在苍白的皮肤上。
脚步声由远及近,很轻,停在床边。
他勉强睁眼。
项柔端着一只玻璃碗站在床边,碗口氤氲着热气,是一股温暖的谷物香气,奇异地穿透他被疼痛占据的感官。
“小米粥?”沈聿珩有些吃力地撑着手肘坐起身,他看着眼前金黄粘稠的粥,眼里是实实在在的诧异,“你在哪里弄来的?酒店不提供中餐的。”
“我带过来的啊。”
“国内带过来的?”沈聿珩更惊讶了,目光从粥碗移到她脸上。长途飞行,行李限额,海关检查......她竟带了小米?
“是啊,”项柔语气平平,仿佛只是随手带了支笔。接着,她手伸进口袋,摸索了一下,竟又掏出一小袋真空包装的榨菜,放在粥碗旁边,小米粥搭配榨菜,此刻在异国他乡显得格外珍贵。
沈聿珩先是一愣,随即,一丝极其虚弱的笑意爬上嘴角:“呵,还有榨菜?你这……能过海关?”他简直想象不出她是怎么把这些塞进行李,又通过层层检查的。
“你吃不吃?”项柔不想解释。
“吃!”沈聿珩立刻回答,怕她反悔。
他撕开榨菜包装,往热粥里挤了几根红亮的榨菜丝。
温热的粥气混着榨菜特有的咸鲜气扑在脸上,空荡荡又火烧火燎的胃似乎都跟着蠕动了一下。
他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入口中。
温和的暖流顺着食道滑下去,渐渐抚平了胃壁的痉挛。
他忍不住又抬头看项柔,纯粹的好奇:“你还带什么了?”
“挂面,生抽,藕粉,还有,”项柔顿了顿,补充道,“大米。”
沈聿珩握着勺子的手停住了,他抬起头,目光定定地落在项柔脸上。半晌,他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问出来。
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堵在喉咙口。
他低下头,不再说话,只是一口一口地吸溜着面前救命的小米粥。
项柔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手肘支在膝盖上,手掌托着下巴,安静地看着他喝粥。
看着他紧蹙的眉头一点点松开,看着他苍白的唇色慢慢恢复血色,看着他因为疼痛而紧绷的身体线条逐渐放松下来。
“我看你房间的咖啡机旁边,有个不锈钢的蒸架,”她忽然开口,“蒸过的苹果对胃好,你要是还难受,晚点可以蒸一个吃。”
一碗粥见了底,胃里翻江倒海的剧痛终于偃旗息鼓,只剩下一片温吞的暖意和疲惫。
沈聿珩放下碗,长长舒了口气,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他看向项柔,目光像被温水浸过,眼尾轻轻扬着:“你用什么煮的粥?”
“烧水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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