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顿郊区,废弃工厂。
生锈的栅栏门被粗暴地掰断,歪歪扭扭地堆在一边,厂区内依旧一片死气沉沉,墙壁上的窗户像骷髅空洞的眼窝,无声地窥视着下方。
一辆黑色的林肯轿车停在门前,管家双手扣着方向盘,额角仍在不停冒冷汗。
坐在副驾的沈聿珩降下车窗,神色冷峻,目光一寸寸视过车外建筑物的轮廓,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
后座,项柔安静地坐着,也看向窗外的高大建筑,她手边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袋,里面装的是赎金。
车内的空气越发焦灼,他们在等,等绑匪的电话。
终于,管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突兀的一声让本就极度紧张的人脸色更白。
他几乎是颤抖着接通,递到沈聿珩面前。
一个经过处理的电子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让后座的女人,带着钱,一个人进来。主厂房,上二楼。现在。敢耍花样,就等着收尸。”
沈聿珩诧异地转头看向后车窗,眼神里是抑制不住的惊怒,车后座的玻璃是茶灰色的,人在外面,就算贴近了也不会看清车里的情况,处在几十米外的绑匪,怎么可能看清后座上还有人?
项柔对上他的视线,看清他眼里闪烁的疑惑。
“怎么了?”
“绑匪临时变卦,”沈聿珩心里压着一块石头,有点喘不过气,“要你,要你亲自送过去,”他顿了顿,懊恼,“我就不该带你……”
“绑匪还说什么了?”她直接打断。
“没有,只叫你送钱进去。”
“好,我去。”项柔推开车门下车,然后回身去拿后座的钱袋。
“项柔,”沈聿珩握住她的手腕,“你可以拒绝的,他们只是要钱,我再和他们谈。”
“没事,”项柔把包斜背在受伤肩膀的另一侧,“你也说他们是为了钱,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抽手。
“不行,”沈聿珩手指收得更紧,“我,我不放心。”神情焦灼。
“沈律师,没事的。”项柔拍拍他的手背,报以一个安抚的笑,然后一步一步踱向厂房入口。
巨大的黑暗渐渐吞噬她的身影,厂房内部的光线骤然昏暗,夹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味。
项柔的脚步声激起空旷的回音,每踏出一步就让她的神经紧绷一分。
她沿着布满灰尘的楼梯向上走。
二楼平台相对开阔,几缕惨淡的晨光从高处的破窗漏下来,在积满灰尘的水泥地上投下几道光柱,勉强照亮中央一小片区域。
光柱边缘的阴影里,一个人影背对着站立,身形高大魁梧,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钱带来了。”项柔在距离他十米远的距离停下,将袋子放在脚边,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那人缓缓转过身。
阴影里,是一张极具攻击性的脸,高耸的鼻梁,深刻的轮廓,典型的白人长相,幽兰的眼睛像是透进光的海水,剔透神秘。
但就是那样漂亮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项柔,像是见到仇人般,满是怨毒,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打开。”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尖锐。
项柔依言蹲下,拉开帆布袋的拉链,露出里面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钞票。
对面发出一阵古怪的尖笑,他一步一步走过来,沉重的短靴鞋底踏在水泥地上,发出闷响。
他的手抬起来,却没有伸向地上的钱袋,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指,慢慢地移向耳后。
“Zoey,”电子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扭曲兴奋的真实男声,“Surprise!mylittlebird!”他用力,撕开覆在脸上的人皮面具。
项柔倒吸一口冷气。
一张恐怖惊悚的脸暴露在光线里。
狰狞扭曲的疤,从他的左额角斜劈下来,贯穿了眉毛和眼皮,一直延伸到颧骨下方。
左眼虽然睁着,却浑浊无光,显然已经废了。
疤痕周围的皮肤纠结挛缩,将原本周正的五官拉扯得如同恶鬼。
这还不算,他右侧脸颊更有一大片烧伤,细小皲裂的疤痕密密麻麻地铺满整片皮肤,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浑身战栗。
“记得这个吗?”他用指尖,带着一种病态的迷恋,慢慢摩挲着脸上的疤痕,眼神里是疯狂燃烧的恨意,“你就这么恨我?下手这么狠?”
项柔大概认识这个男人,副人格Zoey众多男友之一,但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不知道。
“白洁在哪里?”项柔压下翻涌的胃液,冷冷开口,同时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寻找有利于自己的第二出口。
Jax狞笑一声,打了个响指。
旁边更深沉的阴影里,两个戴着面具的壮汉架着一个虚弱的女人走出来。
是白洁!
她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眼神涣散,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和折磨。
“钱留下,”Jax指了指地上的帆布袋,又指了指白洁,“交易完成,带着人,有多远滚多远!”
项柔的目光越过白洁,盯向她刚刚被退出来的阴影区域,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紧张地攥紧拳头。
仿佛是回应她的凝视,那片阴影里,传来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
是Mark!项柔认得他的声音!
Jax顺着她的目光瞥了一眼,咧嘴笑着说:“对他感兴趣?不过可惜,他的命已经有人付过钱了。”
“是谁?谁要杀他?”
“我凭什么告诉你?嗯?Zoey,你凭什么认为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项柔重新捋清思路,抬头看向他,“开个价吧,多少钱?”她强迫自己冷静,“你就当是丢掉一件垃圾,我保证他会永远离开这里,不会给你添麻烦。”
“哈哈哈哈哈!”笑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带着癫狂,“Zoey,你以为你是谁?”他一步步逼近,独眼中爆发出嗜血的凶光,“我找了你这么久,也是该算算了!”
白洁被推到项柔身边,瑟瑟发抖。
项柔深吸一口气,她扶住几乎站立不稳的白洁,向厂房外走,但脑子仍在飞速运转,眼角余光扫向深处的阴影,想确认Mark的具体位置和状况。
就在她分神的刹那!
“小心!”白洁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一道带着呼啸风声的黑影,从项柔视线盲区的另一侧阴影中猛地抡出!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骨肉撞击声!
项柔只觉得后脑勺好像撞到什么东西,剧痛伴随着炸开的无边黑暗和刺耳的嗡鸣,瞬间吞噬了她所有的意识。
她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彻底失去支撑,软软地向前栽倒,最后一次模糊的视线里,是Jax那张因扭曲快意而更加狰狞的疤痕脸。
世界,陷入死寂的黑暗。
......
不知过了多久。
意识终于从泥泞里挣扎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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